第四百零五章 突破
“不愧是為民為國的李大人，靠譜！”辛慕苑拍拍匠李的肩膀，“不過我得跟你一起。”
“額，好的。”匠李對辛慕苑的請求可謂是有求必應。
左輕雲撐著腦袋，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搖頭歎息，低聲和鄭凱交談：“你表哥可真是好脾氣，這要換成我，大晚上的加班肯定發牢騷。”
鄭凱抬眸掃了辛慕苑一眼，冷笑，道：“還不是看在世子的麵子上？我表哥和世子是很好的朋友，世子喜歡和追求的女人，表哥或多或少是要給些麵子的。”
左輕雲撇嘴揚眉，繼續看相關資料。
匠李將人帶進審訊室，還沒張口，驛官就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了。
“從天衣坊出去的東西的確是北驛站發出去的，是由我從外麵找的一個保鏢牛二的手發出去的。四天前，牛二家中老母病重，從我這兒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從這個小線索基本就可以鎖定牛二這個人有問題。
匠李接著追問：“牛二老家在什麽地方？”
南驛官回答：“右郡長石。”
這點附和無情和他說的右郡口音。
匠李又接著盤查了些其他的小細節，起身離開，沒有要將南驛官放走的意思。
南驛官心中害怕極了，連忙起身追過去，但被旁邊的獄卒死死壓住，讓他無力動彈。
南驛官睜著通紅的大眼，緊張地眼眶快要裂開，衝著匠李的背影大喊：“李大人！我呢？快放我出去！這一切都是牛二做的，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為什麽把我丟在這裏？”
匠李的腳步頓住，微微側眸，道：“你身為九品驛官，私設官職，已是挑釁皇威，掉腦袋的罪過。北驛站貨物雜亂，是你失職。有人舉報你私自動用公家的錢，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就留在這裏吧。”
說罷，帶著辛慕苑頭也不回地離開。
“辛慕苑！”背後的怒吼聲震動牆壁，如千萬把劍從四麵八方刺過來將辛慕苑捅成刺蝟。
猛地打了個寒顫，辛慕苑縮起腦袋：“太可怕了。”
匠李睨她。
這句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總覺著怪怪的，尤其是在知道她就是……
匠李食指彎曲擋住嘴巴，即使到現在，他依舊感覺輕飄飄的。
傳說中的辛爺，竟然是個女人。可是她究竟是怎麽發出男人聲音的？
再看辛慕苑，辛爺嬌.小的身子與她重疊，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相信辛慕苑便是辛爺。
這兩個人的形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在想什麽？”辛慕苑問他。
“啊……”匠李回過神，笑笑道，“沒什麽，一些處理的後續。”
辛慕苑頷首，笑道：“今日的事情多虧你了，我也是撞撞運氣，沒想到你們真的受理了。”
匠李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道：你這裏哪裏是撞撞運氣，你這是吃定了我會聽你的話！
辛爺的小令，誰敢不聽？
“那我接下來去右郡長石了，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捎給誰或者需要順道辦理的事情，我幫你一道看了。”
辛慕苑的聲音把匠李的思緒拉回來，驚愕道：“現在？”他勸告辛慕苑，“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如早些休息，明日起早。你一個女兒家……”好像也不怎麽容易遭遇危險，“這麽幾日沒好好休息，對皮膚不好。”
辛慕苑低笑，拉了拉自己已經皮包骨頭瘦脫相的臉，道：“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擔心什麽？不差這兩日，等事情處理完，塵埃落定後再好好休息保養。”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走了。”
匠李目送著她離開，還沒回身，便有一隻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含笑的聲音傳來，道：“喲，咱們的匠李大好人將事情處理完了？”
匠李斜眸，看到了一臉看好戲的左輕雲。
手掌將他的腦袋推開，往慎刑司走：“這個驛官的身上劣跡斑斑，早就該派人查一下了。這次正好借著辛慕苑的手把他送過來，由此機會好好地查查北驛站。你不是說雀坊有個十三歲的小童甚合你心意嗎？不如之後向皇上推薦一下，讓他去北驛站當驛官。”
“他？”左輕雲驚愕地嚷了一聲，連連搖頭，道，“北驛站那個地方亂的很，小子才十三歲，再傷著了。”
雀坊書院的那個小小掃門童匠李見過，是個非常好學的孩子。不過家裏貧窮，祖上又沒個狀元、秀才什麽的，根本沒有資格進入書院學習。
李重明是個心善的，尤其是對這種想學而不能學的小孩兒充滿了同情心。在小孩兒被其他的書院拒絕第七次後，以雀坊書院少個掃門童為由，邀請他進雀坊書院。
但是立下規矩，不得入書院。
小孩兒不樂意，趁著他們背書的時候偷偷坐在外麵的台階上，跟著他們搖頭晃腦悄悄背誦。
李重明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所以在輪到他來教課的時候，總會往門旁多站些，好讓他聽得更加清楚明白。
後來，左輕雲去找李重明時見到了這個小孩兒，兩個人的緣分便立下了。
匠李輕笑，道：“這就護上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況且，十三歲已經不小了，驛官是最小的官職，隻要你能保證他性子純良正直，以你六品的官位，向皇上保薦並不是難事，大不了我來。”
“保薦？”左輕雲心動了。
保薦和舉薦不同，舉薦是某個位置缺人，正好有人覺著誰不錯，推薦給皇上，愛用不用。
可保薦是百分之百能成功，但是這個人自此之後便與保薦的這個人牽絆在一起。一人出錯，兩人受過。
若是別人知道小子是由他保薦上去的，誰還不敬他三分？
隻是……
“我雖是慎刑司的六人之一，但是官位最低，隻有六品，若是我來保薦……”
“我來也行。”
“還是我來吧。”左輕雲一聽匠李要搶人，心裏一下慌了，什麽擔憂也沒了。
六品就六品吧，捆綁也是捆綁他。
商量完這件事後，左輕雲變得格外有幹勁兒，捋起袖子信心滿滿地對匠李說：“你放心吧，調查這驛官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保證查的幹幹淨淨，連他裏褲拿什麽錢買的我都給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