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逼婚
沈公公淺笑，道：“陛下是九五至尊，所行之事即為天意，談何丟人？”
這麽淺顯易懂的拍馬屁，蕭長亭怎能不懂？回眸看了眼緊閉的大門，自嘲一笑，道：“你這般縱容朕，是會害了朕的。”
他抬步要走，沈公公沒動，擔憂地看著他，問：“陛下不進去看看公主嗎？”
“她本就是有罪之身，為何要朕去看她？”蕭長亭握緊了拳頭。她哪怕低頭認個錯，好好地立下保證，自己便會還她自由。
她哪怕派人去向他求個情……
憤怒、衝動、難過等情緒湧上心頭，讓他不知自己是氣憤還是悲傷，才會讓他胸口的位置又酸又疼，又好像要爆炸一樣。
沈公公的目光落在蕭長亭緊握的拳頭上，想要過去幫他把拳頭舒展開，但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資格：“陛下，辛爺既然選擇放棄繼續調查這件事，便說明她不會再追究公主的責任，您又何必繼續追究呢？”
蕭長亭怒喝：“難道不追究便是無錯嗎！”青紫色的血管在他白皙的脖子處格外明顯。
察覺到自己失態，蕭長亭將自己的情緒揉成一團咽下。沈公公靜等蕭長亭的情緒平複，道：“陛下，奴才知道，您隻是想讓公主知道犯錯是會引來代價的。這次她惹到的是辛爺，尚且在您的掌控之內。可若他日惹到了您掌控之外的人，恐怕會引來嚴重的災難，奴才明白的，您是為她好，不願意再讓她犯錯。”
“但是陛下，公主是您的妹妹，而非囚犯。您或許可以試著去引導著她發現、明白自己的錯誤，耐心地教導她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事情做了會有嚴重的後果，衝動行事會帶來什麽樣的代價……而非這樣關著她，讓她自己去反省。”
十六歲，正是叛逆的年紀。如今，蕭長妤提起蕭長亭隻剩滿腔怨恨，而蕭長亭又習慣了什麽事情都自己獨吞，隱忍不發。沈公公擔心，再這樣下去，兄妹兩個會徹底反目成仇，再無修複的可能。
蕭長亭沉吟，覺著引導什麽的未免太過肉麻。
蕭長妤是皇家公主，自幼隨著兄弟姐妹上皇家私塾，由太傅統 一教導，如今已經是及笈的年紀，馬上就要嫁給別人做妻子，怎麽可能不懂是非對錯？
沈公公的這番話，未免太過嚴重了些。
嘴巴上這麽說，眼睛卻時不時地往公主殿瞧：“更衣，去沁心園。”
沁心園。
辛慕苑躺在貴妃椅上，環胸瞧著躺在牆頭翹著二郎腿的謝湛，心中是無邊無盡的複雜：“謝湛，你還記得自己的清高冷傲的人設嗎？”
謝湛冷嗤，翹起的二郎腿晃晃腳丫子：“我連媳婦兒都沒了，還要什麽清高冷傲的人設？”
他突然翻了個身：“辛慕苑，你到底什麽時候嫁給我？”
“……”所以這個事情是過不去了嗎？
辛慕苑枕著手臂，左腳搭在右腳上，道：“嫁給你？婚姻可代表著一輩子的幸福，我得好好找找看看。”
她騰出一隻手摸自己的頭發，道：“像我這種迷人又吸引人的小可愛，喜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得一個一個看。”
“你！”謝湛氣的從牆頭跳下來，三步兩步到了辛慕苑的麵前，兩隻手撐在了貴妃椅的“肩膀”上，怒氣衝衝地瞪她，質問，“你不是說，不嫁給我是因為沒有看到我對你的堅定嗎？什麽時候又跑出來這麽多追求者？”
辛慕苑驚愕地眨眨眼睛，道：“是啊，因為你不堅定。所以我還不能看看其他人嗎？你這個男人，霸道的很！去去，往旁邊稍稍。”
辛慕苑抬手把他往旁邊推推。
謝湛氣的想把辛慕苑撕掉，讓明珠搬來椅子放在辛慕苑的旁邊，他把椅子推到辛慕苑的旁邊，挨著她的椅子坐下，抓住她的手一頓亂蹭，道：“現在，你不幹淨了，別的男人不能要你，你隻能嫁給我！”
“我不。”辛慕苑斜了他一眼，翻了個身，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臭小子，還挺可愛的。
“你們……在幹什麽？”院子外傳來猶豫低沉的喊聲。
辛慕苑回頭，看到一臉震驚的蕭長亭和捂住臉的沈公公，立刻從椅子上彈坐起來，用力給了謝湛一腳將他踹飛，衝著二人咧嘴一笑，道：“喲，稀客呀，你們怎麽來了？”
打完招呼慌忙站起來讓珍珠明珠上前招呼，丫鬟們端來謝湛來時準備的萬盛坊的糕點和麗影生香的主打，冰泉山茶。
丫鬟退下，沈公公站在距離石桌兩三米的位置，背對著他們。
辛慕苑親自為蕭長亭倒上茶，問：“陛下今日來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不買，”蕭長亭偷偷看了眼謝湛，未開口的話十分為難，支支吾吾地說，“我想和你聊些小妤兒的事情。”
“淮安公主啊……”辛慕苑臉上的笑容略微收起些，大拇指摩擦著茶杯的邊沿，盯著綠色的陶瓷杯子，道，“這是你皇家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慕苑，小妤兒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繼續追究？她身上的爛攤子並沒有處理幹淨，隻要你願意，完全可以將她揪出來。”
蕭長亭握緊拳頭，問這句話時心中抑製不住地緊張。
辛慕苑慵懶地抬眸，嗤笑，道：“就算揪出來又如何？你要如何處置她？流放？為了我？聽起來就覺著可笑。我放過她，不過是因為她是皇室的公主，是你的妹妹，這件事情捅出去，會為皇室帶來災難，會讓你們兄妹陷入危險。和平不容易，我為什麽要因為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兒去讓一個國家為我賠罪？”
蕭長亭的心髒咚咚地跳：“你就不擔心把她交給我，我會繼續縱容她？”
辛慕苑聳肩，將謝湛推給她的糕點推給了蕭長亭，道：“我既然把她交給你，便意味著後續如何都與我沒有關係。你是細心教導，是繼續縱容，都是你皇家的私事。我隻有一點要求，別讓她再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