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危險
謝湛本想回到自己原本租住的宅院,未曾想走著走著竟來到了辛慕苑的宅院,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為了能和辛慕苑住在一起,將自己才租住不到一個月的宅子轉了出去。
他現在無處可去。
眼珠子咕嚕一轉,謝湛唇角勾起,道:“慕苑,天意如此,怪不了我,可不能說我流.氓。”
說罷,抬腿走進去。
才剛剛靠近,便有一道飛鏢朝著他的麵門刺來,才剛要躲閃,又有飛鏢朝著他的心髒飛來。
謝湛倉皇躲過,但飛鏢還是割斷了謝湛的幾縷發絲。
“太危險了!誰,出來!”謝湛怒喝。
所幸今日來的人是他,若是路人,豈不是要當場喪命?
簷牙上,有道身影緩緩走出,眸子應著天上的銀月,泛著寒光,格外冰涼。
“慕一?”謝湛擰眉,心中更加不解。
若是慕一,更加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
他走進宅院,慕一也從簷牙上跳下來,攔住謝湛的去路,拿手比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尋常人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主人。”
謝湛沒有拿例子和他杠,隻是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小家夥。
辛慕苑將他帶回東陵時,他依舊是昏迷的狀態,聽辛慕苑說,從她將他救回來到現在都沒有醒過,她也嚐試了喂他吃鬼澤給她的各種珍貴藥丸,可都於事無補,隻能強行喂一些糖水和湯。
回到東陵的第四日,慕一才算轉醒,可自那之後,他的情緒變得非常敏.感,對周圍也十分警惕,尤其是夜晚的時候。
謝湛猜測,他變成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恐懼。
人有七情六欲,懼便是再渺小,也會藏在人的情緒之中。或許是害怕眸中東西,或許是害怕離別,又或許是害怕重蹈覆轍……
它藏在許許多多的事物當中。
以往之時,慕一從未感覺到恐懼。可是這一次,他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分離與失去。
被囚禁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太過昏暗,六王爺的人天天找人去催眠他,不斷地告訴他,他是被放棄的那一個,辛慕苑現在在青蘇城過的很好,很幸福。
他原是不信的,可是就連南嶺子都這樣告訴他。
他承認,在聽到的瞬間心中的確有所動搖,可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堅信他所信奉的主人不是這樣的人,強大的壓力讓他迫使自己陷入昏迷,沉浸在美夢之中。
直到辛慕苑將他喚醒。
可是那段確確實實存在的記憶卻無法抹去,這讓慕一變得草木皆兵,格外謹慎與警惕。
在他的心中,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南嶺子一家就是在晚上出事的,所以,他就在晚上用加倍的精神去觀察周圍的情況,拚勁權利保護他失而複得的主人。
“辛苦了。”謝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他平靜下來,但又實在想說些什麽,“我來的事情不要告訴慕苑。”
謝湛衝著他眨眨眼。
慕一盯著他沒動。
夜風有些涼,謝湛回神,感受了一下冰涼的後背,呢喃:“天開始冷了啊。”
語罷,他又偷偷看了眼慕一,心中勸告自己:“這股寒意一定不是來自慕一,他怎麽可能會對我露出殺意警告我呢?一定不是這樣的。”
謝湛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加快腳步,風一樣消失在慕一的麵前。
待到了辛慕苑的門前時,他一摸腦門,才發現自己被嚇出一身冷汗,風一吹,冰涼的衣服黏在身上,額頭像是凍成了冰塊。
“太可怕了。”若非是他瞧得清楚明白,他倒要懷疑方才那人是否是真的慕一。
宅院陷入了沉睡,隻有均勻的呼吸聲在起伏,仿若宅院在呼吸。
謝湛躡手躡腳地走到辛慕苑的房門前,推開門溜進去,正要躡手躡腳地上床時,燈忽然亮了,而此時的謝湛縮手縮腳的,看起來像一個小偷。
辛慕苑愣住了,她感覺到有人進來,但沒想到會是謝湛。
“你不是回護國公府了嗎?來我這裏做什麽?”辛慕苑問。
忽的,她想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立刻抽出枕頭下的盾牌擋在胸前,瞪著眼睛怒氣衝衝地說:“你該不會是聽了誰的命令來取我性命吧?我跟你說,那可不行啊!我會還手的,我打人可疼了!”
謝湛:“……”這又是玩兒哪一出?今天她又去茶樓聽了什麽禍害人的故事?
他快走兩步,抓住辛慕苑的手腕,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唇貼著她的耳朵柔聲說:“你在亂說些什麽?我將你捧在手心上寵愛都來不及,又怎麽舍得傷害你?”
辛慕苑的臉貼在謝湛的胸膛,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溫暖的體溫,小臉兒被燙得通紅,手指羞澀地摳著謝湛胸前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說:“就你會說話,這麽熟練的甜言蜜語,騙過多少小姑娘?”
謝湛一把將她不老實的手抓住,聲音略顯沙啞,道:“我這可不是甜言蜜語,每句話都出自肺腑,慕苑,我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不含哪怕一厘一毫的假。這些話我也隻對你說過,畢竟,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未想過和一個女人共度餘生會是什麽模樣。”
“是嗎?那沒有我的話,你也一定會和其他的女人相識相愛到成婚吧?”辛慕苑轉過身,靠在謝湛的懷裏,以免被看到自己紅透的臉。
謝湛垂眸看著她紅到晶瑩的耳垂,勾起的笑意更濃厚,眸中溫和的光亮如晨起的陽光一點點暈開,突然想要逗逗她,因而糾正道:“錯了,應該是從成婚,再到相識,最後才是相愛。”
懷中的人身體明顯有瞬間的僵硬,如毒草鑽進謝湛的身體,酥酥麻麻,心似乎被什麽包裹起來,有一點幸福,又有一點釋然。
方才這是……
慕苑吃醋了嗎?
原來,她也是會介意的嗎?
謝湛曾以為,自己怎麽樣,這個無情的女人是不會在意的,她隻會讓自己用更高傲的方式不問青紅皂白地離開,因為這會讓她看起來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