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塵封的往事
蕭長亭越說,辛慕苑越是覺著杜明月與蕭長亭之間定是存在什麽誤會。
辛慕苑問:“事後你與她解釋過這件事嗎?”
蕭長亭的目光變得驚訝甚至是難以置信,道:“我為何要與她解釋這件事?難道不是應該她向我解釋為什麽會插手朝事嗎?”
蕭長亭對這件事表現的非常抗拒,辛慕苑隻好換個方式問他:“或許你們之間生氣是因為其他事呢?畢竟杜明月從未插手過朝政。”
蕭長亭已經開始生氣了,臉聲音都往上提高了許多,道:“辛慕苑,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倆吵架的原因我能不知道是什麽嗎?辛慕苑,你怎麽回事?你來究竟是聽我說話的,還是幫杜明月說話的?”
辛慕苑縮起脖子,嘀咕:“反正你倆是一家的,都一樣!”
蕭長亭“唰”地指向門外,惱道:“你今天要是幫著杜明月來說我的,就立刻滾蛋!”
辛慕苑:“……”
這些動作和言語都是從哪兒學來的?一點兒都不像曾經那個溫柔爾雅的皇帝。
“好啦,年輕人幹嘛這麽暴躁呢?”辛慕苑笑嗬嗬地安撫蕭長亭,“你繼續說。”
辛慕苑確信蕭長亭是喜歡杜明月的,可是在蕭長亭的嘴巴裏,杜明月是個凶狠殘暴,脾氣暴躁且不擇手段的人,這與鬼澤的話不謀而合。
這是兩個不同身份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卻得出了近乎相同的結論,這讓辛慕苑越發地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
看來,想要從中了解,還得從杜明月的嘴巴裏撬話。
等蕭長亭嘟囔完關於杜明月的那些事情後,已經快到了午時了,蕭長亭帶著辛慕苑走出屋子,看了眼天,吩咐沈無言將謝湛帶到宮裏用膳,又想起杜明月也在護國公府,不自然地撓撓臉頰,支支吾吾地說:“順帶讓他把杜明月帶過來。”
“是。”沈無言還和以前見到的時候一樣,不苟言笑。明明蕭長亭恢複了曾經那副溫和的模樣,可不知為什麽,沈無言卻越來越像冷凍的冰塊。
他如同黑夜中繃緊神經的野獸,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但凡有一點的動靜就會立刻露出自己尖銳的爪牙。
是蕭長亭影響到了他嗎?辛慕苑想。
但瞧著又不太像。
沈無言似乎一直都是守護在蕭長亭身邊的最忠誠的野獸,但是他一直匍匐著,縮著爪子,聽蕭長亭的吩咐,但自從蕭長亭黑化之後,沈無言就像是終於覺醒了內心的獸性,保持著獨有的警惕與鋒利。
辛慕苑的內心不由得歎了口氣。
不管是蕭長亭還是沈無言,都把自己崩的太緊了,會早衰的。
聽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辛慕苑就在客房自己呆著了。她將蕭長亭的話大致總結為以下幾點:
第一次爭吵是因為動了兵部尚書的職位。
第二次爭吵莫名其妙,蕭長亭猜測大概是因為聽到了有人讓他選妃的事情。
第三次爭吵是因為杜明月突然如同發神經一樣要他答應大臣們的要求。
第一次察覺到杜明月不對勁是在一次午夜驚醒,杜明月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眼睛中充滿了驚恐,手指哆嗦,滿臉的淚水,求他不要答應大臣們的要求,不要選妃,而後又自言自語地說,不行,不能不選,得選,必須得選。
聽蕭長亭說,她那日說話時越來越掙紮,表情越來越猙獰,忽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說:“你要是不在就好了。”
第二次察覺到不對勁是杜明月一個人坐在秀璃宮裏,望著天邊的殘陽,雙目無神,便是蕭長亭與她說話,她也沒精打采,還問了他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蕭長亭在說起這段話的時候有些羞澀,具體的內容沒有說。
第四次爭吵是因為她為了讓蕭長亭扶她,突然跌坐在地上,第一次動了胎氣。
……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爭吵竟然達到了十五次之多,而傷害孩子的行為竟然也出現了八次!鬼澤是被拋棄的,後來被辛慕苑撿回來培養的,所以他對傷害孩子的父母感覺到格外的憎恨,這便也解釋了鬼澤為何對杜明月始終保持著濃烈的敵意。
不多時,沈無言回來了,身邊隻跟著謝湛,杜明月沒有來。
蕭長亭興致衝衝地出去,卻隻看見了沒那麽想要見到的人,抿了抿唇,對二人道:“走吧,用膳。”
用膳房在聽到吩咐後已經開火了,特意準備了辛慕苑和謝湛喜歡吃的東西。
蕭長亭似是無意地提起:“她沒來啊?”
他沒有說口中的這個“她”是誰,但眾人心照不宣。謝湛看看沈無言,沈無言看看謝湛,見到沈無言正打算開口,便在他之前先開口,用無奈的語氣道:“還不是因為辛慕苑?她之前與貴妃鬧情緒,說貴妃是她搶去的,不能像個沒事人似的在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還與貴妃立法三章,貴妃脾氣好,願意哄著她玩,這不,乖乖呆在家裏不出來。”
蕭長亭看了辛慕苑一眼,辛慕苑摸著腦袋哈哈一笑,道:“對哦,我把這件事忘了!那咱們先吃,我帶點東西回去。”
蕭長亭沒說話。
辛慕苑與謝湛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與歎息。
蕭長亭是什麽人?大涼王朝的九五之尊!這種謊言騙騙其他人還行,騙蕭長亭就是自取其辱!那麽多的漏洞,他隻需要聽一遍就可以全部列出來。
這頓飯吃的渾身不自在,眼瞧著馬上就要吃完了,蕭長亭還是一言不發。既沒有相信他們的措辭,也沒有提出任何的質疑,甚至連句囑咐的話都沒有。
還是辛慕苑最先沒忍住,問蕭長亭:“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話要我帶給杜明月嗎?”
“想說的話?”蕭長亭的神情有一時恍惚,笑道,“有什麽話你這個人販子也不能給我帶過去,算了!”
宮女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了,為他們上了漱口的茶和一些慢慢享用的糕點。蕭長亭像是逃過了一劫,鬆了口氣,笑嗬嗬地招呼著他們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