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河摸魚

  小錦鯉眼睛一亮:這水裏有魚?

  這才真的是想什麽,來什麽。


  雖然小錦鯉自己也是魚,但她到底是天上瑤池裏的魚,跟地上的魚,可是不同的。


  呃……


  也不曉得,這凡間的魚,好吃不好吃?

  打定主意之後,岑十七便將自己的洗衣盆放好,而後“撲通——”一聲,便栽進了水裏。


  三月中旬的天氣,還不太暖和;

  跳入水中之後,還是感覺涼意襲人。


  但,小錦鯉天生便是在水裏混的,這個時候,是不會受多少影響的,水中嬉戲翻騰的魚,見到有人跳下來,當即四散而開,慌忙逃竄。


  小錦鯉雖然靈力受限,但靈魂裏還是帶著魚的屬性;

  魚翔大海;


  水底那些普通的魚兒,如何能與咱們這活了幾百年的小錦鯉相比,不到半刻鍾,水麵上便冒出了岑十七的腦袋,嘟著嘴朝外吐出一口河水。


  等她回去的時候,她一手抵著裝衣服的木盆;

  另一邊的肩上,則是學著之前獵戶的模樣,扛了一根木棒,棒上用牛筋草係著兩尾巴掌大,老的發黃的鯽魚。


  這是她專門從水底那一群雜魚之中選的,用來燉湯給孟庭舟補身的鯽魚。


  等到她回到孟家時,孟許氏已經做好了晚飯。


  從灶間出來,一眼便瞅見了渾身濕透的小錦鯉,當即皺了眉頭:“十七丫頭,你這渾身濕透是怎麽了?”說完,她又想到什麽,臉色一肅,問道:“是不是村上那些婆娘欺負你了?”


  孟許氏這人凶悍不假,但極其護短。


  雖說她也是嫌棄小錦鯉的,但眼下的小錦鯉卻是她家的人,也不能叫外人欺負了去。


  “沒有呢。”


  小錦鯉喜滋滋的搖頭,獻寶似得把鯽魚擺在孟許氏跟前:“嬸兒,我是聽說鯽魚湯大補,就下了河去摸了兩尾鯽魚,準備今晚給孟二哥熬湯喝的,這衣裳,是摸魚的時候濕的。”


  孟許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現在才三月,你就跳下河,你這孩子……”莫不是個傻的吧?


  但,話到嘴巴,到底沒有說出口。


  她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人家姑娘為了她的兒子,不顧寒冷跳水裏去摸魚才打濕了衣裳,她怎麽能這麽直白的罵人傻呢?

  甚至,小錦鯉著心頭掛記著孟庭舟的行為,很大程度上還取悅了孟許氏;

  這麽多年來,孟家就她跟大兒子這兩個親人心疼孟庭舟,眼下,突然冒出來一個外人,也知道心疼她兒子了。


  她怎麽能不感動?


  思及此處,孟許氏虎著臉接過了小錦鯉手裏的鯽魚,故作生氣的罵道:“什麽魚不魚的,這三月的天,你下河摸魚?若是得了風寒我可沒錢給你看病吃藥,趕緊回屋去把濕衣裳脫了,我給你找幹淨衣裳換。”


  “哦。”


  小錦鯉轉身回了屋。


  孟許氏將魚放進水缸裏養著後,便回了她的房間,去找了她的衣裳給岑十七換。


  岑十七被抬來孟家的時候,身上就穿了一身大紅的喜服,再沒有別的了。


  孟家倒是有兩個女人,有的是衣裳換。


  但林青青小氣,心頭對岑十七又有偏見,不能拿她的衣服給岑十七換,所以隻能拿她自己的了。


  孟許氏的衣裳很快拿來了,就擱在柴房門口的木凳上:“十七丫頭,衣裳我擱門口了,都是我以前年輕的時候穿的,你趕緊換了出來吃飯。”


  “好的,嬸兒。”


  小錦鯉從門口拿過衣裳,火速的將自己濕衣服脫了,鑽進被窩裏想要暖一下。


  三月下旬的天氣,的確不太暖和。


  小錦鯉也是回來後才發現,渾身濕透再被風一吹,那種冷,真的是冷到骨子裏。


  在瑤池裏活了幾百年的小錦鯉,是真沒這麽冷過。


  她躲在被子裏,根本不想再出去了。


  孟家堂屋。


  飯菜早已經擺上了桌子。


  孟許氏坐在一旁,拿著針線做著小孩子的衣裳,那是給林青青肚子裏的孩子做的。


  鄉下人不比城裏人,所有的衣裳褲襪都是自己做,雖然孟許氏知道林青青小氣又自私,但對待孟家的大孫子,孟許氏還是疼愛的。


  時常見縫插針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青青麵上帶著些不耐煩,也在一旁給孩子繡肚兜,不過,因為她心頭煩悶怎麽也繡不好。


  孟庭舟的飯菜,一般情況下都是孟許氏做好了,直接給端進他房間的;而孟家的飯桌上,一般就是大房兩口子和孟許氏。


  如今大房的孟庭堯不在,便隻有林青青和孟許氏。


  眼下為了一個岑十七,竟然等了這麽久,林青青自然是不高興的:“這個岑十七怎麽還不出來,到底在她房裏磨蹭什麽呢,再不出來天都黑了。”


  現在的老百姓,大多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規律。


  一般他們都會在天黑之前,吃完晚飯、做完家務,待到天黑看不見了便會摸進被窩裏,以節約燈油。


  眼下天已經快黑了,岑十七再不出來吃飯;


  等到黑盡以後,就得點燈費油了!


  孟許氏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大兒媳婦什麽德行,她很清楚,看在她懷著孟家血脈的份上,她也懶得跟她計較。


  不過,這話卻讓門口的孟庭舟愣了一下。


  他剛吃完孟許氏送去的魚湯,想著把碗送出來,不巧正好聽見林青青的話。


  孟許氏見孟庭舟出來了,急忙站起來接過碗,責怪的道:“碗我等會兒會去收的,你身子不好,在屋裏躺著就是了,出來幹什麽。”


  “娘,我沒事。”孟庭舟說著,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都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其實,孟庭舟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他明明替岑十七結結實實的挨了徐家人一棍子,隨後又嘔了不少的血;


  即便是不死,也應該是重傷。


  可他不止沒死,好像也沒受了多重的傷;

  最重要的,是他的咳疾,好似也減輕不少,以至於晚上還睡了一個好覺;

  這不可謂不神奇。


  就在剛剛,他還覺得胃口大開。


  將那鮮美的魚湯粥給吃了個精光,要知道以前,他吃半碗都覺得很費勁。


  “是,是,是,娘知道你沒事,但沒事,也要多歇著,別吹風,快回去吧。”孟許氏也察覺到了孟庭舟的氣色是好了,甚至私心裏也開始懷疑,李大夫說她兒子“回光返照”不會是誤診吧?

  畢竟,誰家的病人回光返照,能持續兩三天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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