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放心,有我在
“學不進學不進,你不好好學,怎麽學的進?”
陳氏又罵了回來,歎道:“娘又不求你非要在仕途上大展拳腳,但是娘花了這麽多的束脩,你好歹給娘考個秀才郎回來,不說叫娘沾光享福了,但最起碼咱可以少交一些賦稅嘛。”
南詔國律法規定:但凡是家中又秀才功名的人,家裏便可以免兩個人的賦稅。
這考上了秀才,一年四季的賦稅免下來;
也是能省許多錢的。
孟庭舟輕笑。
溫聲道:“如果舅母你真的隻是希望阿吉能考取一個秀才回來,那倒是不必擔心的。我家中有一些看書的筆錄,得空了我給你送來。”
那些筆錄都是孟庭舟精心研究過的;
他想,隻要許吉能用心看上一些,考個秀才功名應當不難。
小錦鯉也想起上次孟庭舟用他自己做的課業筆記,“騙”了一個冤大頭的事兒,既然人家都能出五十兩銀子買的東西,那肯定也是有些用處的。
當即也點頭附和道:“嗯,對。舅母你真的不必太憂心的,阿吉表弟一定能考上秀才的!”
“那就真是太好了!”
幾個人聊天聊得好開心。
唯有許吉臉上寫著些不太樂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我就不喜歡念書嘛,跟著爹爹去市集賣肉也沒有哪點不好啊。”
這話,自然是沒有人搭理他。
隨後,小錦鯉又跟孟庭舟提到,沈煜盈送了她岑家父子的借據的事情。
許家人和孟庭舟聞言,臉色都沒有太好。
平日裏不多話的許宏德都忍不住說了一句:“岑有德父子倆在鎮上也是出了名的爛賬,但是沒想到,他竟混到了這個地步。”
賣女兒一次不夠;
還要在賣一次!
沉著臉的孟庭舟卻忽然笑了一下,探手握著小錦鯉的手,細細的摩挲著,緩聲道:“要不是他做事這麽沒人性,那我也不能遇到十七,在這個事情上,我還是得感激他。”
而且,這一次他也算是給了岑家父子一個教訓,隻希望他們這次能夠吸取教訓,以後別再打他家小娘子的主意了。
孟庭舟與小錦鯉在許家吃過飯,才開始啟程回村。
臨走前,陳氏又給小錦鯉拿了一些肉和筒骨放進了小背篼:“十七,我曾聽你婆婆說起過,你的生辰好像快到了呢呢,原是該去你家裏給你熱鬧熱鬧的,但你看我這家裏這情況也走不開,舅母知道你們最近分了家,家裏東西也不齊全,舅母家裏也什麽拿得出手的,就是肉多,這些肉你拿回去,加厚厚的鹽醃起來,以後吃。”
小錦鯉眼下是守孝期,不能吃葷腥;
但過了之後便能吃了,所以她給她拿了一些。
說起生辰的事,小錦鯉與孟庭舟皆是一愣:岑十七之所以叫十七,據說她是十七那一日生的。
不過,今兒已經是十六了;
也就是說,明兒便是岑十七的十六歲生辰了!
孟庭舟之前倒是記著岑十七的生辰快了,但最近事情太多,一忙起來就給忘了,卻不想,陳氏竟然還記得。
小錦鯉急忙拒絕:“舅母,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我們不能要的,你對我們已經夠好了。”
陳氏卻堅持的道:“拿著吧,再說了我這肉又不光全是給你的,還有給你婆婆的,她那腿傷也有些日子了,多喝些骨湯會好的更快。”
最後,小錦鯉是推脫不得。
隻好帶上了陳氏給的點心和肉。
本來陳氏還說,讓許吉用牛車送二人回妙山村的,但是,隔壁村一個村民家的豬,據說是不吃食了,飛快的跑來喊許宏德去幫忙殺豬。
這下就進退兩難了。
孟庭舟便拒絕了陳氏的建議:“舅母,不用麻煩表弟了,反正路程也不是很遠,我跟十七慢慢走回去也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你們還有事情要忙,我跟十七就先回去了。”
隨後,孟庭舟背著陳氏給的小背簍,拉著岑十七,往妙山村的方向走。
其實這條路,孟庭舟也沒有走過幾次;
以往他身子不好,極少出門,即便是出門也是坐著牛車去鎮上看病。
不過,盡管他沒走過幾次,但勝在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所以他不止能找到回家的路,還能教小錦鯉認路。
清河鎮距離妙山村,足有二十餘裏地。
正常人走起來,最起碼也要一個多時辰,像小錦鯉這般既要照顧著孟庭舟身子,又要沿途認路的走,自然會慢上更多。
二人足足走了兩個多時辰,才到妙山村口。
但距離他們居住的西山,卻還有幾裏地。
在村口的石橋上,碰到帶著孩子們撿石頭打水漂的孟庭耀,孟庭耀與二人是有仇的,但見著二人之後,卻破天荒的開口道:“你倆怎麽才回來啊,我都在這兒等你們大半個時辰了?”
孟庭舟蹙眉:“有事?”
按照孟庭耀與岑十七的過節,他不應該會關心她的事情,更何況是專程在這兒等人了。
孟庭耀道: “當然有事了,今兒晌午過後的時候,村裏突然來了一隊人,抬了一個死人說是給你送來的,現在你娘正跟那夥人吵嘴呢,咱們村裏的人全都去西山那邊看熱鬧了,是阿爺讓我在這裏等你,提前告訴你這個消息,讓你有點準備的。”
死人?
給他送來的!
孟庭舟蹙著眉頭,想了想,隱約猜到對方是誰了;
但小錦鯉早上被岑有德父子綁走的時候,卻還不知道岑玉娟已經死了,所以她暫時還沒有猜到對方是誰!
好奇的問道:“相公,你說會是誰往咱家送死人呢?”
明日可是她的生辰呢;
雖說她也沒指望要怎麽過,但生辰臨近,卻朝她家送死人,這未免也太惡心人了吧?
孟庭舟輕輕的拍了拍小錦鯉的手:“放心,有我在。”
小錦鯉點點頭。
隨後二人也不拖遝,飛快的回家。
翻過山坳,遠遠的便能看見一隊約有七八個人的隊伍,有大有小的,圍著一口漆黑的棺材,哭成一片。
在石屋門口堵門的人,正是一臉煞氣的孟許氏。
遠遠的還能聽到鄒氏的哭訴,“親家母,你可要搞清楚,黃三姑當初給你家庭舟說的姑娘,可是我們家閨女玉娟,那個岑十七,她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是,她是替嫁,她與庭舟的婚事做不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