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耗死在孟家
孟庭舟冷著臉,站了出去。
眾人才止住笑聲,一副十分期待接下來表演的神情。
其實相比這件事情的好笑程度,他們更加好奇孟庭舟的處理方法,畢竟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
孟庭舟緩步跨了出去,站在眾人的視線內。
問道:“岑有財?你說我與你家閨女是定了親的,那敢問你可有定親憑證,亦或者,是有我跟她的婚書?”
“這……”
岑有財和鄒氏愣在當場。
定親憑證肯定是沒有的;
畢竟,二人根本就沒有訂過親;
婚書嘛,應該有。
黃三姑那個人牙子,將岑十七賣過來的時候是以岑玉娟的名義賣來的,那婚書上頭的名字,應該就是岑玉娟。
但那玩兒一般都是男方保管的,他們女方自然拿不出來的。
孟庭舟瞧著二人的表情,忍不住冷笑。
又問道:“你們說,你的閨女是我的原配,那麽敢問她可曾是我花轎抬進門,與我拜過堂的?”
“這……”
也沒有啊!
當初談的時候,本來他們倆老的是樂意的,但是沒有想到岑玉娟死活不樂意,所以……
“既然什麽都沒有,你們憑什麽說我跟你們岑玉娟定了親,又憑什麽說她是我的原配夫人,還想讓我負責?你們這是誣陷我的名聲你們知道麽,若是我告到縣衙了去,你們是要吃上官司的。”孟庭舟冷笑著道。
語氣輕輕的,卻讓岑有財夫妻倆渾身一顫。
夫妻倆麵麵相覷。
短暫的沉默之後,岑有財梗著脖子,道:“孟庭舟,你不要以為我們夫妻倆不懂律法就嚇唬我們。我可告訴你,我老早就打聽過了,就算你不認跟我女兒這門親,但是我們家孩子親口證實了,我女兒出事前就是去找的你,我女兒的死,你難辭其咎,這次的事,你休想逃脫幹係。”
這話一出,眾人的眼神之中,都帶著一些八卦的意味了。
經過下午岑有財一家的鬧騰,村民們已經隱約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孟庭舟陪著岑十七回娘家去治喪了。
但,這治喪期間,卻鬧出大姨子去找妹夫,最後還命都沒了的八卦,這樣的消息對於民風淳樸的小山村來說,還是很勁爆的。
若是能探聽到一二,都足夠大家茶餘飯後,八卦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故而這一大圈圍觀人群的耳朵,那絕對是豎的直直的,生怕錯過一點兒消息。
周圍人戲謔的目光,看得孟許氏窩火死了。
隻想撲上去又跟岑有財打一架,被小錦鯉給拉住了,這才做了罷。
孟庭舟不疾不徐。
緩聲道:“你女兒的死,倒底是不是與我有關,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岑有財,我建議你去報官,讓縣令大人來評判。”
說完後,轉身對孟許氏和小錦鯉道:“走吧,咱們進去吧。”
“好。”
孟許氏在小錦鯉的攙扶下,轉身進了自家院門。
待院門關上之後,孟家一家子的動靜便被隔絕,外麵的人根本看不到半分。
岑有財和鄒氏見狀,心頭肯定是不樂意的。
當即鄒氏便在地上撒潑打滾,直哭嚎著“沒天理”“喪良心”之類罵人的詞匯,還直嚷著什麽“孟庭舟如果不負責,他們就不走了”“耗也要耗死孟家”。
小錦鯉聽著外頭的叫罵,有些擔憂的看著孟庭舟,“相公,咱們真的不管他們麽?”
任由他們拖具棺材在門口這樣耗著;
像什麽話!
孟庭舟安撫的拍了拍小錦鯉,安慰道:“放心吧,他們過不了今晚的,至於那岑玉娟,他們要是不管,我明兒個直接通知亭長,讓拉去義莊放著就是了,反正不關咱們的事,咱們也管不著。”
見孟庭舟這樣說,小錦鯉才放心,“嗯。”
雖然,一家子便進屋忙著自己的事情了,根本不打算要搭理他們;
隨著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看熱鬧的村民見不管岑家人怎麽鬧,孟家就是大門不開,當即也覺得興趣缺缺的,三三兩兩的相約著,便回去做飯去了。
畢竟,熱鬧雖好;
但影響自家吃飯的時辰,再讓自己白搭一些燈油進去,那就不劃算了。
妙山村的村民一走,外頭就隻剩下岑家二房的人了。
夜風呼嚕嚕的吹著;
眼看著就到了吃晚飯的時辰,可岑家這邊冷火秋煙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最後,還是鄒氏從包袱裏掏出幾個硬邦邦的粗糧饅頭,給孩子們一人遞了一個。
又讓家裏的老四,去石屋後麵的水池裏,搲了一些涼水,一家人準備這麽湊合湊合的將就把晚飯對付了。
他們這次來,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上孟家的;
故而也是準備好了要打持久戰的。
相比外頭的冷清,家裏的情況就溫馨很多了。
小錦鯉的手之前在逃跑的時候被瓷器割傷了,在鎮上包紮過了,回來後孟許氏心疼她,也不讓她幹活兒,徑自去悶了糙米飯,小錦鯉則是在一旁幫著打下手。
雖然是糙米,但孟許氏之前便將米泡過的,蒸熟了趁熱吃也軟乎得很,陳氏送的筒骨和肉,也被擱進鍋裏給燉上了。
孟許氏也考慮到了岑十七最近在守孝期內,不得沾葷腥,特意給她清炒雞樅菌,又給她蒸了水悶蛋。
總之,不能弱待了兒媳婦。
這雞樅菌,是上午的時候孟許氏去山上割草的時候,在地邊上發現的。
一大叢;
她是算著日子今兒兒子媳婦都該回來了;
便也沒舍得吃;
而是留著等他們回來了再吃。
隨著鍋裏的肉湯翻滾,一股有一股的肉香便飄散出來,隨著夜風一吹,瞬間便饞的門口的岑有財一家口水橫流。
因著家裏孩子多,岑有財家裏,是岑家七姊妹之中除了岑有德之外,最貧苦的人。
平日裏的生活,都隻能算得上是粗糧管飽,三五幾月那是都見不著一點兒葷腥兒的。
眼下聞著那肉香,怎麽忍得住?
大人還好,勉強能忍;
但半大的孩子就不行了,那隻有十來歲的老六和老七,當即就忍不住了。岑老六蹙著鼻子吸了好幾口氣,脆生生聞著身邊的姐妹:“你們聞見肉味兒了麽?好香的肉啊。”
岑老七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好香的肉味啊,娘,你聞見沒啊?說起來咱們家都又有五六天沒吃肉了呢,娘,我好想吃肉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那不是前幾天村長家吃席才吃過肉麽?”鄒氏自然也聞見那肉味了,兩相比較之下頓時也感覺手頭的幹糧不香了,她的心頭本來就窩火,見倆女兒接連開口,當即便虎著臉罵開了,“一個一個的,就跟上輩子是餓死鬼兒一樣,你們是這輩子都沒吃過肉麽!”
岑家二人女兒多,那是被壓迫習慣了的;
老六和老七當即就不敢開口了,隻能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啃著幹糧。
而那最小的,全家人都寶貝著的小兒子岑小樹也忍不住了,一怒之下,將手中的饃饃一砸。
叉著腰大聲的道,“爹、娘,我不要吃這粗糧饃饃,我要吃肉,難道你們聞不到肉香麽,岑十七那個賤人,把我們關在外頭,自己卻在家裏燉了肉,實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