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巧言善辯
孟庭舟也沒有堅持,給了周氏一個小教訓之後,便鬆開了對周氏的鉗製,將小錦鯉拉到身後護著:“十七是我的妻子,她膽小不經嚇的,大伯娘對她不滿,可以來找我。”
找你?
找你怕不是要被你捏死!
周氏心頭恨恨的想著,自然是不敢找孟庭舟扯皮的。
但心頭的火氣,卻不能不發,於是當即便撒潑一般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女兒,我可憐的女兒啊,岑十七,你怎麽這麽狠的心哪,這也就是在裏長跟前,我女兒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也要被你當眾毆打,這裏長不在的時候,還說你不是想要殺她啊,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女兒啊……”
“……”
雖然大家都覺得,周氏這樣撒潑是過分了一些,但岑十七動手打人在先。
確實不占理。
但,小錦鯉卻不疾不徐,滿臉認真的開口道:“大伯娘,你這樣說就真的 是冤枉我了,我打大堂姐,其實也是為了她好啊。”
“你放屁!”
周氏麵目猙獰,表情凶狠的很。
兩相比較下,一臉單純的小錦鯉瞧著,就人畜無害多了。
小錦鯉被罵了一句,抖了抖。
幹脆也不搭理周氏了,而是轉頭看著那無聊到幾乎要睡著的裏長,一本正經的道:“裏長爺爺,我這真不是故意打我堂姐的,我是在救她呀。”
裏長一頓。
雖然他也覺得這丫頭說這話有點鬼扯,但他還是配合的道:“什麽意思,你細細說來。”
“我跟相公這次來這裏的時候,在路上偶然間聽到一個遊方郎中在說,說是最近暑熱漸盛,一般身體底子不太好的人,就容易暈厥,這是種很嚴重的病,得及時治療,若是不然,待那患病的人真的暈過去之後,一下子死過去了也是有的,我大堂姐養尊處優多年,極少幹活兒,這身體底子可是嬌養慣了的。”
眾人聞言,眼中閃過了然。
這些年他們也的確是聽說過,因為暑氣而暈厥的人,也的確是有人因為這個而死亡的。
所以,他們竟有點相信岑十七這個說辭了。
“那個遊方郎中還說,治療這個病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打耳光,啪啪幾個大耳光下去,一般不嚴重的人都會蘇醒的,我方才瞧著我大堂姐那將要暈厥的模樣,便覺得她定是得了那樣的病,所以這才出手了的,而且,你瞧瞧,我大堂姐如今不是醒了麽。”
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聚集在,倒在地上的岑玉蘇身上。
原本她是想要裝暈來著;
但,沒想到,人還沒倒地就被岑十七抓著給幾個打耳光,打得她暈頭轉向,不知所謂。
這一次,她是真的昏了。
一臉懵逼的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做什麽。
周氏急了,“岑十七,你休要胡說。”
中了暑熱會暈倒,她知道;
但從未聽說過,這中了暑熱,用耳光能救回來的。
小錦鯉依舊人畜無害的模樣,解釋道:“我沒有胡說啊,大伯娘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找那個遊方郎中詢問啊。”
什麽是強詞奪理?
這就是!
既然人都叫遊方郎中,那就是常年走街竄巷,遊走四方的大夫,這樣的人,行蹤不定,碰見完全靠運氣。
岑十七現在叫她去找那遊方郎中;
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她上哪兒找去!
“岑十七,你欺人太甚!”
強悍潑辣如周氏,竟被岑十七給氣得,隻能說出這句話了。
岑十七卻絲毫不在意她的氣惱,反而還一本正經的道:“大伯娘,我哪有欺人太甚,剛剛大堂姐是要暈倒的沒錯吧,幾個耳光下去,她也的確是醒了,這也沒錯吧,我明明救了她,大伯娘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罷了,怎麽還罵人呢,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呀。”
“……”
我為什麽罵人,你自己心頭沒有一點逼數麽?
周氏氣得咬牙。
在場的眾人,也對岑十七這瞎扯淡的本事佩服得不行,不過介於大家都對周氏沒有什麽好感,都非常有默契的低著頭,假裝沒有看到周氏母女倆那幾乎被氣暈的狀態。
畢竟,一麵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責別人,卻又拿不出證據的悍婦;一麵是瞧著就楚楚可憐,但卻句句在理的軟萌小娘子。
雙方一對比,高低立現。
再加上大家對熟人黃麥苗的“偏愛”,大家自然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岑十七這一邊。
岑玉蘇呆坐在在地上。
好半晌才回過神。
看著四周圍觀人群臉上那或嘲諷,或譏笑,或鄙夷的目光,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哭也哭不得,暈也不能暈了。
最後,隻能嘴巴一癟,捂臉含淚,“岑十七你這麽欺負人,我不活了。”
說完,轉身跑了。
周氏見岑玉蘇跑了,生怕她又真的做出什麽傻事來,當即也顧不得給裏長一個交代,追著岑玉蘇就跑了。
兩個原告就這麽跑了。
留下裏長和保安隊,以及小錦鯉一夥人,麵麵相覷的,倒是不曉得該怎麽收場了。
最後,裏長咳了兩聲,道:“既然原告都跑了,那今兒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河神祭祀典禮那邊還有事,我要先過去了,你們都散了,各回各家吧。”
大家三三兩兩的領命,各自散去。
黃麥苗是要跟小錦鯉一起回小東街的,兩個女人一起走在最前麵,她心頭對岑十七,那才是叫一個佩服:“十七,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啊,看著你這麽軟萌的樣子,但你竟也能把周大娘給氣個半死,你太厲害了。”
小錦鯉抿嘴,忍不住輕聲問道:“麥苗姐姐,你覺得我剛剛那樣,像個潑婦麽?”
“才沒有呢。”黃麥苗瞪大眼睛。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往回走,走到孟家的藏參閣,黃麥苗才跟小錦鯉告別:“十七,我還要去找冷大哥,就不跟你聊了,我們明兒再見啊。”
“嗯。”
……
“嘭——”
“啪——”
二樓的某個房間裏,傳來了一陣瓷器碎裂的脆響。
小錦鯉與孟庭舟才回來,便聽到了樓上的響動,腳步微頓,看了眼隔壁的樓上,沒有說話,進了自家的店鋪。
柳哥兒兄妹倆見孟庭舟二人平安回來;
急忙迎了出來,對著裏屋的妹妹喊道:“柳芽兒,公子和夫人回來了,快沏茶。”
“好嘞。”
柳芽兒手腳麻利的沏了一壺茶,到店鋪內的堂屋茶幾上:“公子,夫人,渴了吧,喝茶。”
“謝謝。”
小錦鯉說著,捧著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
喝完之後,她才指了指隔壁,低聲問道:“柳芽兒,隔壁什麽個情況?”
柳芽兒有點想笑;
但礙於孟庭舟在場,她忍住了,低聲道:“岑家大小姐回來一會兒了,哭著回來的,一回來就上了樓,都哭了好半晌了,嚷嚷著說什麽不活了之類的,還說要把夫人趕出小東街,後來又砸了不少的瓷器,估計,那房間裏的東西,怕是要砸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