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起疑
“是啊，外頭都下了厚厚的一層雪了。”慕雲諫說著，就著青鸞端來的熱水洗了手。
直到手被燙的暖和了。
他才去抱岑十七，“今日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冷，你若是冷了，便讓青鸞給你多點幾隻火盆。”
“不冷的。”
岑十七軟聲回話。
但慕雲諫卻有些不放心，握著岑十七涼涼的手，心疼的道，“還說不冷，瞧這手都冰冰涼涼的了，怕是衣服沒穿夠，要不，再讓內務府做幾身暖和的衣裳吧。”
“不用了，我的衣服夠穿了。”
岑十七拒絕，“我現在的肚子，長得快，就算是做出來了，也穿不了幾次的，別浪費了。”
這勤儉節約的習慣；
是在鄉下跟孟許氏一起便養成了的。
岑十七覺得很好，便一直保留著了。
“相公，我是真的不冷，不用擔心我的。”岑十七怕慕雲諫說著就要去做了，便果斷的轉移了話題，“對了，相公，今天在朝堂上，可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沒有啊。”
慕雲諫很淡然的回話。
他並不打算把大臣們逼他納妃的事情告訴岑十七，免得她擔心。
“那就好。”
岑十七見他不說；
幹脆也不問。
她就是這樣一個乖巧的人，相公不說，她就不問。
……
西涼驛館。
現在以陳靜和的身份任職西涼禮部尚書的鳳清瀾，看著下屬低聲問道，“赤練，帝師不走的原因，查到了麽？”
赤練低頭，回稟道，“屬下查探過，似乎隱約與南詔皇帝陛下有關，但具體原因，屬下還沒有查到。”
“這就奇怪了。”
鳳清瀾眸色深沉。
原本，她這邊以禮部侍郎的身份上任成功，參加完南詔皇帝的登基典禮後，帝師就該回西涼的。
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她去了一趟南詔皇宮之後，就把行程給取消了，甚至到如今已經過去那麽些天，她絲毫不提要回去的事。
這就很令人想不通。
所以，她才下令讓赤練去調查一下。
但，秦華芝也到底是秦華芝，幾十年的西涼太師不是白做的。
盡管赤練已經是鳳清瀾手下最厲害的暗衛了，但卻根本沒有查到半分消息。
相反，倒是秦華芝手下的人；
查到一些消息。
“太師，經過屬下的查探，南詔皇帝陛下身邊，並沒有發現什麽與平安鐲相關的人，但是，自從南詔皇帝陛下見過太師之後，也沒有見過其他人，故而屬下猜測，太師想要找的人，興許就在南詔皇宮裏。”
秦華芝擰眉，“皇宮裏的人？”
自從她在慕雲諫那裏見過那隻象征皇族嫡親血脈的平安鐲之後，她便一直在等慕雲諫的消息。
但，這一等；
非但沒有等到對方的消息；
反而，還等到了慕雲諫派人來說：對方不希望她在查下去。
這，如何使得？
不管怎麽說，那平安鐲的主人，很可能是皇太女的血脈，這西涼皇室的嫡親血脈，如何能夠漂流在外！
所以，她推掉了回西涼的行程。
暗自在南詔查探平安鐲主人的下落。
但是如今，卻得了這樣一個結果：很可能在皇宮？
秦華芝想了想，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人的影子：“難道是她？”
“是誰？”
下屬沉聲反問。
秦華芝又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倒是另外一個下屬，手裏捏著來自西涼的絕密傳信，回稟道，“太師，國中傳信來，女皇病重，已經連續幾日未上朝了，懇求太師火速回國，主持大局。”
“女皇病重？”
秦華芝皺起了眉頭。
西涼女皇年近六十，雖然養尊處優多年，但身體底子卻一直不好。
這些年，二皇女被當做皇位繼承人著重培養，秦華芝和一眾輔國大臣從旁協助。
鳳清瀾，便是二皇女的嫡長女；
西涼女皇的皇孫。
“是的，女皇病重，宮中的禦醫說，唯恐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大人們才希望太師你火速回西涼。”
秦華芝點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想到那個平安鐲，她卻話鋒一轉，“不行，這個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
“太師，你是想……”
“本太師要再走一趟南詔皇宮。”
秦華芝肯定的道，“來人。”
“屬下在。”門外跑進來一隊侍衛。
“備馬，進宮。”
……
雪，一連下了好幾天。
宮裏四處都是白皚皚的。
由於天冷，岑十七也不愛走動，鳳棲宮的下人們，也都甚少出去招搖。
負責皇帝日常起居的太監，在卯時便來請安。
慕雲諫起身，給李順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小聲一些。
李順會意，“奴才明白，皇上，該起了。”
“朕知道了。”|
慕雲諫點頭，輕輕的將岑十七從臂彎裏放出去，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為她掖好被角。
李順立刻拿來龍袍。
慕雲諫伸開雙手，任由李順伺候著穿衣，一邊輕聲叮囑道，“皇後娘娘睡眠不好，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們輕著些，別吵醒她。”
“奴才知道了。”
李順輕聲回應。
慕雲諫收拾洗漱好後，天色才蒙蒙亮。
外頭又下起了雪，洋洋灑灑的。
慕雲諫能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岑十七不怎麽肯動彈，想著許是太冷的緣故，於是在臨走之前，便吩咐道，“李順，眼看著就要到年關了，這天氣也越來越冷了，你吩咐內務府，娘娘這邊的炭火，一定要供應充足，娘娘似乎一冷了，就不愛動彈。”
“是呢，這天氣一冷，誰都不樂意動彈。”李順接話，“皇上放心，奴才會囑咐內務府，照顧好娘娘的。”
“對了，青鸞，朕昨兒晚上隱約聽到娘娘說夢話，想吃羊肉鍋子，你稍後去準備一些，朕午膳的時候，過來陪她吃飯。”
羊肉鍋子；
是南詔百姓冬季裏吃羊肉的一種法子。
一口銅鍋，裏頭擱著木炭，再煨上一鍋鮮美的雞湯，肥瘦相間的羊肉切成薄薄的片，在雞湯裏湯那麽幾下，熟了就夾起來。
粘上特製的調味料；
那味道，確實是很好。
也難怪岑十七做夢都惦記著。
想起岑十七說夢話的樣子，慕雲諫真的是失笑不已。
青鸞點頭，“屬下知道了。”|
慕雲諫交代好了一切，才放心的去上朝。
最近幾天都在下雪，氣溫也不高。
這天一冷；
也不知道是因為懷孕的原因，還是因為骨子裏錦鯉屬性的爆發，岑十七是越來越不愛動彈。
而且，還格外的貪睡。
這一覺，又是睡到了臨近午時。
然而，秦華芝到鳳棲宮的時候，才巳時。
青鸞讓宮女為秦華芝泡了上好的香茶，“秦太師，我們家娘娘眼下還沒起，你若是要求見娘娘的話，得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