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十七,我好想你
宮廷的守衛們,自然曉得護國公府與皇帝的關係。
也清楚,那護國公府的老夫人,按照輩分來算,便是當今皇上的外祖母;
雖然君臣有別;
但,護國公府在皇上登基之時,是功臣之家,出力不少;
皇上自然禮讓幾分的。
再加上,老夫人讓未出閣的二小姐來送東西……這種事情,但凡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可能猜測到。
於是,大家也不敢攔柳如夢,隻能開門放行。
原本慕雲諫在用膳之時便覺得孤單,有了舅舅和表兄的陪伴,幾人便飲酒便聊天;
既能讓他不覺得孤單;
又能增進君臣之間的感情;
何樂而不為?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了不少的酒,最後,愣是把護國公柳戰和柳宗翰都給喝趴下了。
柳宗翰直接趴在桌子上,擺手,呢喃道,“不喝了,不喝了,我不行了,說啥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喝醉了!”
“……”李順在一旁無語望天。
公子啊,你就算不喝;
也已經醉了!
“說啥呢你!”
護國公柳戰也醉醺醺的,拍著自己兒子的腦袋,教訓道,“堂堂大男人,怎麽可以說自己不行,喝,今兒難得皇上高興,皇上沒說不喝之前,誰也不能說不喝,起來喝!”
都是征戰沙場的鐵血將士;
再喝酒這件事情上,柳戰從來不喊黃。
不過,一翻豪言壯語結束後,柳戰自己也趴下了,不到半刻功夫,就打起了呼嚕來。
慕雲諫無奈的搖頭,苦笑。
又給自己斟滿一杯,慢慢的喝掉。
“皇上,夜已經深了,護國公和二公子都醉了。”李順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慕雲諫放下了酒杯,緩聲道,“李順,他們醉了,你找輛馬車把他們送回去吧,今兒是除夕,還是得讓他們回家才對。”
“是,皇上,國公府的車夫一直在外頭候著呢,皇上不必擔心。”
李順回應。
“嗯,如此便好。”
慕雲諫說著,便站了起來,“李順,今兒是除夕,你跟在朕身邊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你處理完護國公的事,便也不必回來了,朕聽聞你在宮外有一處宅院,你回家去吧,朕這邊,也回寢宮去休息,就不用你伺候了。”
此舉雖然於理不合;
但李順心頭是感激的;
因為,雖然他是個太監,但其實他也在宮外的宅子裏,養了一個妻房。
哦,按照宮裏的規矩,叫對食夫妻!
這大過年的;
平常人那個不盼著跟家人團聚呢?
所以慕雲諫這個恩典,是真的讓李順感動,當即,他謝恩道,“奴才謝皇上體恤。”
“去吧。”
慕雲諫擺了擺手,開始朝著寢宮的方向走。
“皇上,你慢著些,奴才安排小章子去伺候你。”李順連忙開口。
慕雲諫沒有再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轉身走了。
身為皇帝,身邊肯定也是隨時會有人伺候的,但,稱心的,貼身的,也就那麽一兩個人罷了。
慕雲諫朝著寢宮而去,身後跟著幾個隨行的小太監;
這些都是李順的徒弟,來學著怎麽伺候皇上的。
慕雲諫走到鳳棲宮門口,便對著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就在這兒守著吧,朕自己進去就是了。”
以前,岑十七住在鳳棲宮的時候;
因為身邊有了青鸞青鳳兩個婢女,又有了內務府安排的粗使宮女,這鳳棲宮便不怎麽有小太監伺候。
慕雲諫每次過來,也隻是把小太監們都留在宮門口候著。
跟隨在他身邊的人,都曉得他的規矩。
故而,小太監們守在鳳棲宮門口,便也不跟著進去了。
慕雲諫緩步走進了鳳棲宮。
看著身邊熟悉的環境,他微微歎氣,鳳棲宮還是鳳棲宮,但住在鳳棲宮的人,卻不見了。
想她!
那酒,頗有酒勁兒;
在經冬日的寒風一吹,就有點上頭。
慕雲諫也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幹脆直奔寢宮的床鋪,直接倒在了床上,拉過被子直接蓋在身上。
那被子,是岑十七一貫蓋著的。
自岑十七走過,浣衣局的人倒是來過一次,說是要把被套帶走去洗,但是被慕雲諫給趕走了。
那被子上,是帶著岑十七體香的。
他每每躺在這床上,蓋著被子,便能聞到岑十七的體香,會讓他有種錯覺——他的十七,就在他的身邊呢!
此刻,他窩在那被窩裏;
酒勁兒上來之後,聞著身邊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間,他情不自禁的道,“十七,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也虧得這個時候寢宮裏是沒有人的;
不然,叫旁人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捂著被子直喊著皇後的名諱,說想你;
那真的不知道有多萌。
慕雲諫閉上眼睛,心頭想著岑十七,很快就要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撫摸他的臉;
還有溫熱的感覺;
應該是熱麵巾,再給他擦臉。
然後又是手。
如此仔細,細致的貼身照顧,在慕雲諫身邊,除了岑十七會這樣做之外,再無旁人了。
於是,他便下意識的抓住那隻正在給他擦手的臉,開口道,“十七,別走,別走,我真的好想你……”
猛然被抓住了手;
柳如夢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看著眼前英俊的睡顏,她覺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在麵上蔓延,一路燒到了耳根處。
這個表兄,真的好英俊啊。
她忍著羞澀,想要把手從慕雲諫的手裏抽出來,但她一用力,慕雲諫卻拽的更緊了。
最後,柳如夢實在忍無可忍,輕聲道,“表兄,你抓疼我了。”
原是撒嬌;
但,聽得慕雲諫渾身一顫。
他陡然睜開眼睛,近在遲尺的柳如夢嚇了他一跳,他一把將她推開。
“啊——”
柳如夢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慕雲諫翻身而起,清冷的目光之中,帶著一股疏離和淡淡的厭惡,“你怎麽在這裏!”
“表兄,我……”
柳如夢被摔疼了,水汪汪的眼眸裏泛起了淚花。
剛剛那一下,真的疼啊。
“誰讓你進皇後寢宮的!”慕雲諫又問了一句。
聲線冰冷,宛如外頭的寒冰;
不帶一點溫度。
柳如夢被身邊陡然下降的氛圍給嚇到了,頓時也不敢撒嬌了,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道,“我知道皇上與爹爹喝酒,肯定很高興,但我怕你喝多了無人照應,便進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