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講的什麽呢？

  靈動的華光閃現，湛藍的湖麵重新泛起波瀾，已經與湖水完美結合的以太元素們不斷地散發著活性的波動。


  過量以太元素的融合使湖水到達了飽和狀態，每一滴水珠都如晶瑩的藍色寶石一般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維恩全身浸泡在湖水中，湖麵之上隻露出了腦袋，幹癟的皮膚慢慢變得飽滿起來，暗青色的麵龐也逐漸紅潤。情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著，顯而易見，他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階段。


  在複數次的鬥氣爆發之後，即使以堅韌著稱的超凡軀體也已經傷痕累累，維恩的身體早已經破成了一個篩子，生命力從破漏的孔洞中不斷地傾瀉而出。


  但是奇跡出現了。


  以太元素們發揮了巨大的功效，除去表麵可以看到的變化以外，在肉眼不可見的水下，璀璨的藍色光芒沿著騎士的毛孔進到了體內，透過皮膚之後順著血管回流到了心髒之中，虛弱的跳動隨即變得有力起來，在加壓的作用下，更多的藍色粒子夾雜在血液之中順延到了全身。


  殘破的經脈被重新修複，受損的骨骼在以太元素們的催化作用下再次長出，維恩的身上同樣綻放出了藍色的微光，數不清的藍色粒子在騎士的體內穿行湧動。


  作為創始之初就誕生於天地之間的最初元素，以太們成為了構成萬物的最基本粒子，它們掌管著調理萬物的權能，其中亦包含著生命。


  “放心吧胖球兒，維恩已經沒有大礙了。”赫蘿感受著騎士體內逐漸複蘇的生命氣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經脈、血肉、骨骼乃至於五髒六腑中最微小的暗傷都已經全部修複，你的騎士已經恢複了健康。”


  “真的嗎？”梅丘聞言一愣，隨即興奮地幾乎要跳了起來，“維恩叔叔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僅僅隻是身體而已。”赫蘿幽幽歎了口氣，“內部與外部的損傷都是小事，不過超載所消耗的壽命可補救不回來了。”


  生命力與軀體之間的關係如同裝滿了水的皮囊，若是皮囊殘破漏水，那麽隻要修補即可，修好之後仍然可以再次補充新的水將皮囊灌滿。


  但是超載卻有所不同。


  以壽命為代價獲得鬥氣與肉體上的雙重提升，每逢開啟即會在實力上獲得質的躍升，這是戰列騎士們殺手鐧，同樣也是最為禁忌的招數。


  與受傷不同，開啟超載技能所消耗的生命裏會直接被澎湃的鬥氣燃燒殆盡，再也無法重新補充。


  如果說受傷不過是水囊破了的話，那麽超載就意味著水囊整體空間尺寸的縮小，即使再度將水囊的表麵修複，也無法將水囊中的水量補充到原有的數量。


  以太元素們雖然可以補充水囊中的水，但卻無法重新修改水囊的形狀。這已經是至高的造物主所掌管的領域，即使在神話中也屬於絕對的禁區。


  “大概燃燒了二十年的壽命。不過不用擔心，超凡存在的壽命都是相當漫長的。”赫蘿看著梅丘，眼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其實與維恩相比，咱反而更加擔心你。”


  在大多數情況下，強悍的力量往往與悠長的壽命相匹配，即使被公認為短壽種族的人類在突破了生命的桎梏之後也同樣會獲得壽命上的增幅。


  隨著個體情況的不同，戰列騎士們的壽命也不盡相同，但刨除極少數的特殊情況之後，火焰、雷霆、大地與爆破四種主流戰列騎士的平均壽命幾乎都在200歲左右。


  即使加上超載付出的代價，維恩也還剩下至少百年以上的壽命，至少在未來的六十年內，騎士都不必為自己的衰老發愁。


  真正讓赫蘿憂慮的反倒是梅丘。


  在與星空的瑪克戈拉中，僅僅隻是剛剛突破了突擊騎士的梅丘卻施展出了戰列騎士才能夠使用的超載，那驚豔的一擊給予了所有圍觀者以深深地震撼，也理所應當的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整整十年的壽命。


  赫蘿不確定梅丘到底能否成功突破戰列騎士，十五歲的突擊騎士雖然不是比比皆是的大眾貨，但也絕算不上鳳毛麟角，有相當數量的少年天才們在成年之前就成功的達到了突擊騎士的階層，而後一直徘徊在突破的邊緣，直至逝世也未能踏上蛻凡之路。


  不同於純粹依靠肉身力量的突擊騎士，戰列騎士的突破更多的是對於意誌的檢驗。


  賢狼的神色有些踟躕，眼前的小胖子雖然間歇性的在犯憨與鬼點子不斷之間來回擺動，但卻鮮有意誌堅定的表現，這並不奇怪，他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經曆也太少了些。


  但這也不能成為他未能突破戰列騎士的借口與理由，生命的限製適用於每一名智慧種族，死期對於所有的生靈都是公平且實際的，未曾踏入超凡階的人類最多也隻能活到百歲，而眼前的小胖子還因為開啟了超載而燃燒了其中的十年。


  實在是太短了啊


  赫蘿的思緒不斷發散，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個漆黑的夜晚，同樣也是這座山脈之中，這個倔強的小胖子臉上掛著淚痕手中握著長劍，略帶恐慌的報出了自己的家名。


  顫抖的聲帶以及比聲帶更加顫抖的雙手，小胖子差點就把長劍扔了出去，他已經完全被恐懼所壓垮，隨時處於崩潰的邊緣，但仍然嘴硬的叫囂著要與自己大戰三百回合。


  赫蘿的嘴角勾起一絲輕笑，眼前的小胖子好像也並不算是一無是處嘛。


  倔強的堅強，也同樣是堅強啊。


  “喂，胖球兒。”重新恢複信心的赫蘿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笑出了兩個甜甜的小酒窩，“維恩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去給他弄點吃的吧。”


  雖然已經恢複了健康，但維恩的身體仍然幹癟，他的脂肪早已經在超早中消耗殆盡了，以太元素們可以補充生命力，但卻無法補充脂肪。


  梅丘看著消瘦的維恩，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僅僅是露出水麵的頭顱部分就已經像是造了災的難民一般，想必水下的身體部分也一定是一副骨瘦淩厲的景象。


  他向螳大招呼了一聲，又一把拉過屁顛屁顛跟在赫蘿身後的星空，頭也不回的朝著山穀外走去，雖然已經入冬了，但山中肯定還有部分沒有冬眠習慣的野物活躍著，正巧打來給維恩補充營養。


  望著遠去的胖胖的背影，赫蘿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光彩，就在眼角劃過一絲酸楚的時候，她伸手拿出了一塊白麵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香甜的麵包塞滿了她的嘴，也擋住了她低垂的眼簾。


  片刻之後，賢狼終於斂起了容顏，擦了擦嘴角的麵包屑，轉頭看向侍立在一旁的黑色半龍人，“龍鱗部落的首領？”她將麵包靠在嘴巴旁最初思考的樣子，“咱似乎在什麽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黑鐸恭敬躬身，他知道，決定部族未來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