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意外的收獲

  梅丘從未見過赫蘿露出過這般鄭重的模樣。


  在他的記憶裏，賢狼雖然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喜歡對著白麵包賣萌，但在關鍵時刻卻總能成為偉力的化身，將所有膽敢阻擋於身前的艱難險阻盡皆碾碎。


  但是此刻，她卻失去了往常的微笑，一臉凝重的看著書桌上的書籍。


  似是緬懷，似是留戀。


  “雖然剛剛就已經有過猜想，但親眼見到之後，卻仍然有些不可思議呢。”赫蘿的語氣中滿是訝然，伸出修長的手指劃過書頁，抬頭平視著莫妮卡，“您在閱讀地精文明遺留下來的書籍嗎？”


  梅丘十分理解赫蘿為何會發出這般的驚訝，作為一名封邑貴族，他經曆過諸如劍術，騎術，算數，家族史，乃至於紋章學等各式各類的教育，但所有的教學都是圍繞著人類的曆史進行的，沒有任何一門課程的曆史能夠延展到七百年之前。


  這其實已經是貴族們的通病了，他們對晨曦時代了如指掌，但卻對寧靜時代一無所知。


  “我也不知它們能否被歸於書籍的行列，雖然重新進行了謄抄，並裝訂成了線裝書的模樣，但原稿卻是一塊有些破碎了的石板呢。”莫尼克嫋嫋走到赫蘿身旁，注視著書頁上的標簽，語氣有些暗淡，“時間終究是太過久遠了些，地精們撰寫的紙質書籍早已經盡皆風化破碎了，就算是石板乃至於器物上的銘文也多有模糊不清之處。”


  她不住的歎息著，深深地皺起秀麗的眉毛，傷感之情溢於言表，“時光的長河實在是太過殘酷，不知有多少知識連同著它們的載體一道就此淹沒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盡可能多的了解那個偉大時代的”


  空氣中再次彌漫起沉重的氣氛，無論是赫蘿還是莫妮卡都未出聲，兩人一直沉默著，似在為那個逝去的偉大時代而哀悼。


  梅丘一臉懵逼的看著歎息著的莫妮卡，又瞅了瞅滿臉傷感的赫蘿，想了又想，最終還是主動打破了沉默。


  “陛下.……”他的聲音有點弱，生怕聲音太大擾惱了靜默中的二女，“您其實不必如此愁煩的，地精的時代雖然逝去了，但他們的文明還是存在著繼承者的。”


  “喏。”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指向赫蘿，“您的旁邊不就正好有一個嗎？”


  莫妮卡渾身一震，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抬起了頭，臉上的哀愁還來不及消散，但眼中卻在一瞬間閃過了驚訝、沉思、釋然以及喜悅等種種情緒。


  十數息後，理清了思緒的莫妮卡深吸一口氣，斂起了臉上的表情，麵向赫蘿，湛藍色的眼中滿是希翼。


  “豐饒，”她輕聲道：“你，真的曾經學習過地精的知識嗎？”


  “其實也沒有太過係統性的學習啦。”赫蘿搖了搖頭，臉上帶起了謙遜的笑，“不過咱確實曾經受過地精文明的恩惠，得到過幾位智者的點播。”她回憶著，輕聲呢喃，“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事情，畢竟，那個時代的智慧種族大多都受到過地精們的教導。”


  莫妮卡徹底震驚了。


  作為此方世界為數不多的好學之人，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地精文明的擁磊。


  無數次的書海遨遊讓莫妮卡終於得以窺見地精們的強盛與偉大，一行行平淡無奇的文字背後，卻寫盡了一個燦爛文明。


  那是一個遠遠超過人類文明的輝煌時代。


  於是莫妮卡發自內心的渴望著一切源自於那個久遠時代的傳承，希望能夠利用這些寶貴的知識改造自己的國家。


  畢竟，與地精相比，人類所處的時代才是真真正正的沒落時期。


  “豐饒！”她尖叫一聲，抬起雙手緊緊的握著赫蘿的手，好像生怕賢狼下一秒便消失不見。


  雖然此前的確收集到了“豐饒之王壽命悠久”之類的情報，但莫妮卡卻沒有想到赫蘿的壽命竟然長久到了足以經曆地精文明的地步。


  要知道，那可是至少數千年之前！


  但是震驚很快便轉化成了喜悅，掌管著加達裏的王欣喜的看著曾經視之為勁敵的人外之主，眼中宛若實質的興奮幾乎要透了出來。


  本想找一個學習過地精學識的學者來教導自己，但卻誤打誤撞的遇到了一個地精文明的親曆者！

  而且還曾經接受過鼎盛時期的地精智者的親身教導！


  這種機遇已經不是簡單地財富可以衡量的了，在莫妮卡眼中，此時的赫蘿如同一座無窮無盡的金礦一般，全身都散發著璀璨的金光。


  “真耀眼.……”女王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


  “哈？”賢狼疑惑。


  “哦，我是說……真厲害！”莫妮卡仍然緊緊握著赫蘿，因為用力過猛，柔弱的雙手上甚至出現了幾條細微的青筋，“豐饒，不！赫蘿老師！能否請您收我為學生，教導我關於地精文明的知識呢？”


  她並未給赫蘿出聲的機會，雙手握著赫蘿，嘴上如連珠炮似得繼續說道：“我知道加達裏或許和豐饒之國存在著些許誤會，但是我明白，您既然已經放棄了王位並出任了卡尼迪一族的魔法顧問，便絕不會再拘泥於過去。”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惶恐，但聲音卻仍然堅定，“既然您曾經親曆過地精們的文明，便一定也察覺到了人類文明與地精文明之間的差距了吧？”


  突然間，莫妮卡又大聲否定了先前的話語，“不！這麽說是不準確的，是不負責任的，人類又怎麽有資格與偉大的地精文明相比呢？兩者之間甚至從未處於一個相同的層次。”


  “我的國家自建國後便未曾在民生上有過絲毫的進步與發展，我的國民們總是日複一日的飽受著貧窮與困苦的折磨，天災與病魔也未曾給予過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幸好土地還算肥沃，糧食將將夠吃，才沒有發生大麵積的饑荒。”她定定的看這個赫蘿，雙眼飽含乞求，“但是大陸之上的人類國度並非隻有加達裏一個，還有許多人仍在挨餓，事實上，整個人類族群從未達到過真正的溫飽，即使已經成為了大陸上的主流族群，但我們卻依舊被重重危難所包圍著，一個不慎就有合族傾覆的危險。”


  莫妮卡咬了咬牙，向著赫蘿躬身一禮，“赫蘿老師，請您救救我的國家，救救我的族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