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生命的意義
“那個聲音詢問我，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生命的意義.……
聽到這句話後，梅丘便確信，十有**是[欞星]說的。
也隻有她才能問出這種你能把人帶進溝裏的問題。
“你的回答呢？”
他有些好奇。
“這個問題似乎並不簡單。”
神恩騎士深深點頭。
“一開始，我複述了《啟示錄》上的原話：太初有道，道與祂同在，道就是神，並且告訴那個聲音，追隨蓋亞便是我人生的全部意義。”
“然後呢？”
“然後.……那個聲音嘲笑了我。”
神恩騎士微微低下了頭。
“那個聲音說，如果我真的想要追隨蓋亞的話，就應該立刻在自己脖子上抹一刀，這樣才可能見到他，而不是滯留在地上，遊離於蓋亞的領域之外。”
梅丘點了點頭，剛剛這段話又引出了另一個關鍵詞：領域。
或許，[欞星]並不完全是對這位名為橙子的神恩騎士的洗腦，也有可能是借了她的口，對自己表達某些信息。
真是個難懂的女人。
“當時我的周圍一片漆黑，或許是因為我的意識已經脫離了**的桎梏，潛入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又或許隻是因為告誡室內的光線太差.……總之我不確定當時的我究竟處於何種狀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聽到這句話之後，我感到非常的氣氛，因為在哪以前，我一直被教導要為了蓋亞而活。”
他頓了頓，直視著梅丘，深褐色的眼眸定定的直視著他的眼睛。
“所以，我憤怒的咆哮著，讓那個發出聲音的瀆神者現身，我要與他決鬥，要與異端戰鬥到底，要用我的生命扞衛蓋亞的榮光。”
他恍惚起來，似乎又回到了命運的時刻。
漆黑的告誡室內，突然浮現出了一點晶瑩的光，一個美好的身影踏著那點星光站在他的近前，大半個身子仍然隱藏在黑暗裏，但露出的肩頸卻已然勾勒出了一條美好的曲線。
“又是一個木頭腦袋的傻大個。”
那女人微微動了動，從黑暗中深處一隻手，理了理耳邊的發絲。
“我問你，你究竟是否相信，蓋亞是全知且全能的存在？”
神恩其實這才發現，雖然那女人的頭發足以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但她的肌膚卻如月光一樣皎潔。”
他屏住呼吸，端詳著夜色一般的女人，點了點頭。
“蓋亞是全知的，自然也是全能的存在。”
“那麽，你就更不需要這麽生氣了。”
女人微笑著，說道。
“如果蓋亞真的無比強大，那麽祂必不需要你來扞衛祂的榮光。”
……
“從那一刻起，我的人生都豁然開朗了，你能感受我的經曆嗎？那種突然明白，人生真諦的其妙感受？”
書房裏，回過神來的神恩騎士炯炯有神的望著梅丘，目光中仍舊浸透著晶瑩與欣喜。
然而從梅丘的角度來看，[欞星]的發言確實打破了蓋亞的至高無上。
但是，神恩騎士不過隻是又被一個神棍重新忽悠了一次。
不，與蓋亞還要赫敏絲樂這種自詡為神明的神棍相比，[欞星]還是有著較為明顯的區別的。
至少前者努力將自己包裝成神聖的模樣，而後者索性就是一個吸血鬼。
一個神恩騎士，背離了蓋亞，信仰起了吸血鬼.……
他的麵色突然古怪，望著神恩騎士。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墮落吧.……
“好吧，[橙子]先生，感謝你的講解，我已經明白了你的經曆。既然您已經擁抱了新的信仰，那麽來我這裏目的，大概就不會是單純的見麵這麽簡單吧？”
梅丘點了點頭，決定暫時為自己的便宜老祖宗保密。
雖然[欞星]明顯與自己即將展開的路線存在分歧，但也不意味著，雙方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劍拔弩張，見台就拆的地步。
或許，彼此間再也無法回到之前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距離針鋒相對也還差了數個級別。
他想明白了，其實雙方還有合作機會。
而且，[欞星]既然已經開始挖起了艾瑪帝國的牆角，自己也沒有必要再把已經挖出的牆角填回去。
“是的，卡尼迪閣下，依靠著我主的指引，我特意來此，向您尋求生命的意義。”
“恩？”
梅丘一愣。
“[欞星]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可是神恩騎士搖了搖頭。
“我主確實說了很有道理的話，點明了我心中的黑暗，但是她卻沒有直言生命的意義究竟為何物，隻是說……”
說到這裏，他又抬起頭，看了看梅丘。
“隻是說，如果想知道生命的意義，就去找她的子孫，這個時代的現任[爐堡]，阿爾諾.卡尼迪，她說，在您的指引下，我一定會尋著最終的答案，也隻有您，才能指引我找到最終的答案。”
梅丘心中湧起滔天海浪。
自己這位便宜老祖宗道行還是深啊。
原以為她隻是挖了蓋亞的牆角，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在挖牆角的同時又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
唯有自己可以指引？
這話翻譯過來，那就是你要乖乖聽本男爵的話！
當然，如果真的以為天上就此掉下來一個免費勞動力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這個免費勞動力，可是被[欞星]洗腦過的！
別看現在乖乖坐在自己麵前，就像一個乖寶寶，但如果自己真的和[欞星]撕破臉，對方絕對第一個抄刀捅自己。
怎麽辦呢？
他皺起眉頭。
“[橙子]先生，我記得如果按照實力劃分，神恩騎士的實力與戰列騎士大體相當吧？”
“這隻是最為淺顯的劃分，神恩騎士的實力與許多因素有關，比如自己的信仰，又比如蒙恩過程中接受的[神恩]數量的多少，不過，作為三年來艾瑪帝國唯一一名蒙恩成功的騎士，我有信心，戰勝大部分戰列騎士。”
這話說的，當真是自信滿滿。
梅丘望著[橙子]一時間摸不準對方究竟是在吹牛，還是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按照常理而言，即使是神恩騎士，也絕不會妄言。
但是嘛.……一個以血族為信仰的神恩騎士，又怎麽可能按照常理推斷？
“好吧。”
他站起身，仿佛下定決心的拿起書櫃旁的騎士長劍。
“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一起去外邊切磋一下？”
“沒有問題，不過，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神恩騎士疑惑。
“當然是為決定，如何更好的指導您，究竟何為生命的真正意義。”
梅丘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