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我想和他在一起
“啊！前麵那是阿爹的魂魄啊！”
蕭千夜忽然大聲喊了出來，聲音激動非常。
秦寐語被驚到，收回定在石壁上的視線，往前麵看去。
果然，前麵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石室，裏麵自然也是設了結界陣法的，層層疊疊的如同網狀的紅色光線之中浮著的正是蕭風衾的魂魄！
看來是找對了地方，其餘幾人的魂魄應當都在這裏。可，她要如何過去？
“走啊，你愣在這裏幹什麽啊！”蕭千夜急不可待，撲著翅膀，圍著秦寐語飛著，催促道，“你不去，那我可先去了啊。”
“蕭千夜！”秦寐語叫住正欲展翅飛向前方的麻雀，“不能過去！”
蕭千夜一頓，回頭看她：“為什麽啊！你是不是反悔了？我和你說了薛庭竹就是苦肉計，你不能中他的計！你不是喜歡清濯真人的嗎，你打算見異思遷是不是……”
“這裏設的是化魂陣，”秦寐語截斷她的話，緩緩說道，“你我，皆不能進去。”
“為什麽呀！”蕭千夜焦急道，“你說清楚啊，我這急得都快冒汗了！”
秦寐語看著她：“你我都是魂魄離體，我寄居的是秦思芄的身體，你寄居的一隻麻雀。我們隻要進去，立刻魂魄離體，會被這化魂陣直接吞噬。”
蕭千夜瞪大了眼睛，眼睛紅紅的：“那，那怎麽辦啊，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的，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有機會，要是薛庭竹察覺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立即下手的話，我阿爹他就……”
這個是事實，機會隻有一次，錯過這次，就不會再有下次機會。
可如何才能安然無恙地破陣取魂魄呢？
“怪不得薛庭竹那個壞坯子這麽放心，原來這裏麵還有這樣的玄機！”蕭千夜看著滿臉憂色的秦寐語，神情焦急，眉眼哀傷：“秦姑娘，你還是讓我去吧，你幫我找到我阿爹的魂魄，我已經很感謝你了，你就不要再冒險過去了。清濯真人等了你那麽久，你才能再次回到他身邊，別再讓他傷心了。”
她撲著翅膀，落在秦寐語的手背上，“秦姑娘，謝謝你，我這次要是能好好地回來，你和清濯真人成親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你們以後生的孩子也要帶給我玩。其實，我很想要個同伴，不恨苦地就我一個女孩子，你……不對，是原來那個秦思芄，她雖然性子古怪，為人也陰狠，我經常和她吵架，找她的麻煩，其實我就是想和她玩……”
忽然，蕭千夜身子一僵，直直地往下墜，她來不及反應，失重的感覺剛襲上來，就被一隻手輕輕接住。
蕭千夜很不舒服，偏分毫不能動，她炸毛地叫道：“秦寐語，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要幹什麽！快點放開我！”
“真該把你的嘴也封住。”秦寐語把被她定住的蕭千夜放在石壁一旁的一塊青石板上，“做了麻雀話還那麽多，直接把你紅燒算了。”
蕭千夜僵著身子，隻能斜著眼睛看向秦寐語：“快放開我！你要做縮頭烏龜是不是，我都和你說了，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可以走了，我自己去救我阿爹。”
“蕭千夜，憑你的修為，你也就是當炮灰的料。你在後麵給我呐喊助威捏個小肩捶個小腿就行了，”秦寐語直視著蕭千夜的眼睛，無奈長歎道，“別這麽看著我，不是我多偉大，我從來都不是舍己為人的好孩子，清濯真人教了我再多，我也學不會，或許我本性就不是那樣的人吧。可我秦寐語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上輩子的事，今日就一並了了吧。”
“什麽上輩子？上輩子什麽事？你投胎的時候沒喝孟婆湯？”蕭千夜斜著眼睛看得眼暈，卻隻能堅持，“你和我差不多大，你裝什麽深沉，還扯到上輩子，你是不是昏頭了？”
“蕭千夜，你有個好阿爹。”說著，秦寐語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氣，“當年之事，雖然我並不覺得我欠了你們，你的死與我無關，不恨苦地也不是我毀的，可你死了，蕭胖子也死了，曉風殘月居毀了，即使後來薛庭竹重建了不恨苦地，可終究不是原先那個不恨苦地了。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如今，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我還可以挽留，自然是要全力一試。”
“試……試什麽？”蕭千夜大聲喊道，“你快放開我，要去一起去，你這自己一個人去是個什麽意思啊，你要是有個什麽事，清濯真人非五馬分屍了我不可！秦寐語，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秦寐語從懷裏掏出一個符紙，貼在麻雀的頭上，“接下來的場麵，小孩子不適合看。”
眼前一片漆黑，蕭千夜更慌了：“秦寐語，你別亂來啊，你你你你想想清濯真人，你就不為他著想嗎？你你你你是不是不還有話和他說。”
有話和他說……
是，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說上一天一夜都說不完，還有上次答應他的事……
眼前晃過上次在冰火獄潭她答應他會好好考慮的時候，楚卿芫那滿懷歡喜的眼睛，秦寐語的鼻頭發酸。
“我沒有話和他說。”秦寐語低聲說道，“我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等你阿爹醒來，第一時間讓他把楚卿芫救出來，宋道人有藥，可以讓人喪失記憶，蕭千夜，給清濯真人偷偷吃一顆，並且一輩子都不許在他麵前提起我。你偷偷對清濯真人下手的次數多，你有經驗……”
“真是偉大啊，秦寐語！”蕭千夜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又不是我要你去的，是你自己發瘋，非要賠上自己的命。我都和你說了，你死了，清濯真人也活不了了，你還要去，你心怎麽那麽狠！”
“以前，師父總是希望我做個有血有肉的人，可我的心裏眼裏隻有他一個人。”秦寐語笑著說道，“如今，我要做一回他心中好徒弟該做的，他知道了，是會歡喜的。”
“你這麽偉大！那你還要我去找宋道人討那個把你忘記的藥做什麽！”蕭千夜哭著吼道。
秦寐語垂睫，淚滴在地上，無聲無息：“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要背負任何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