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鬼王其人
那張年輕清秀的臉，竟然是鬼王真正的麵目！
秦寐語有些愕然。
按照薛庭竹所說，這個鬼王應該是和蕭風衾差不多的年紀。蕭風衾已經發福成那個樣子了，這個鬼王還像個看著麵嫩的青年，看起來竟然和薛庭竹差不多大。
“你……”秦寐語遲疑，“你是怎麽保養的？”
葉君知一愣，笑出聲來：“哈哈哈，秦姑娘真是有趣的人！”
手掌浸入涼水之中，他忽問道，“你，不怕我？”
“怕，”秦寐語老老實實地說道，“我這條命撿回來很是辛苦，我得揣好，不能弄丟。”
葉君知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秦寐語麵前靜靜看了看：“嗯，清濯真人本事還算不錯，我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青年生的俊秀，額前的頭發被水打濕，更顯得眉眼烏黑，皮膚白皙。
“大家開誠布公說一說吧，”秦寐語說道，“我幫你從劍道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算是還了你方才的贈藥之恩。那接下來，我們好好算一算你借為我療傷私底下動手腳的事。”
“真是睚眥必報。”葉君知笑道，“沒辦法，我想安然無恙地離開隻能先借秦姑娘一用。不過細究之下，你也算沒幫上什麽忙，畢竟擄走你，也算是我的本事。哈哈哈，從清濯真人麵前把他心愛之人擄走，還真是有趣啊！”
“你擄我，想讓我幫你做什麽事？”默默翻了一個大白眼，秦寐語說道，“先和你說清楚，我現在因為先前受禁術的反噬，自身都難保，拿我當擋箭牌的話，你得先把我給治好。”
她身上這個傷，要想好得快，隻能依靠眼前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鬼王。
“小丫頭又想哄我給你治傷，剛剛要不是為了取信清濯真人，我就不讓你恢複得那麽明顯了。”葉君知一語道破，“你用劍道的靈力催動禁術，沒有走火入魔，筋脈俱斷，還真是命硬啊。”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要不是你那麽快就理順我的靈脈，我哪裏猜得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呢？”秦寐語說道，“至於我是命大還是命硬，那就是我個人的造化了。”
葉君知在她身邊坐下，扭頭看著她：“秦姑娘，你是叫秦芄，還是叫秦思芄？”
“有什麽區別嗎？”心裏一驚，秦寐語佯作疑惑地看著他，“鬼王大人為何這般問？”
“清濯真人當年失去心愛之人，離開不恨苦地尋遍大江南北隻為尋找一具契合的靈體，”葉君知緩緩說道，“那些年真是難為清濯真人為情所傷，一把青劍卻沒閑著，殺了我不少的門下弟子。”
當年清濯真人突然下山遠遊，為死去的她尋找靈體這件事除了蕭風衾和宋道人，並無人再知道。但鬼王知道這件事，秦寐語並沒有覺得驚訝。
“這件事，其實我更擅長，清濯真人真是見外，當年找我，也就不必再蹉跎那麽多年，”說著話，葉君知伸手撩起秦寐語散落在肩頸的一縷長發，懶懶地繞在指尖，“說不定二位早就成親生子，孩子都能到處跑了……”
秦寐語擺擺手：“多謝鬼王大人好意，我不喜歡做那受人擺布的傀儡，謝謝您老人家一番美意了……”
“這般說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葉君知又是一笑，“我和秦姑娘還真是有緣分。”
秦寐語牙疼：“是啊，有緣分，這不就是遇上了嗎……”
葉君知又是一笑，手裏的青絲繞上指尖，涼涼的，軟軟的，他有些舍不得撒手。
他一向不喜歡女子，這些年也就隻有一個服侍他的侍妾，一個不允許進入他臥室的侍妾。
女子於他，隻是侍婢，隻是玩物。
這不代表他沒有見過其它的女子，手底下的人每年都抓不少女子討他歡心，有嬌俏的小姑娘，也有溫婉的佳人……
他統統不喜歡。
見到他個個都嚇得半死，話都說不好，有個膽子小的，直接嚇死。
所以，後來，不管送來的女子再嬌媚，再豔美，他全部都給製成最凶狠的傀儡。
柔若柳枝的女子製成的傀儡比之一般的傀儡凶悍百倍，這點，算是最讓他滿意了。
天長日久，女子之於他，也就隻有這一個妙用。
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和平日裏門徒敬奉給他的那些女子沒有什麽不同。一樣的嬌俏，一樣的妙齡，一樣的青春，一樣的明媚……
可他不想把她練成傀儡，清濯真人的徒弟練成的傀儡應該更凶悍，更何況她還是清濯真人的心上人，若將她煉作最凶悍的傀儡，可為他效力，亦可給與清濯真人重重一擊，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陽光淺薄，淡淡地照在她身上，細白的皮膚宛若暖玉，眉眼也很好看，雙唇因為失血的緣故，有些蒼白。
這樣一個重傷的人，葉君知在她身上卻看到了一樣東西，他丟失很多年，早就遺忘的東西，也是他連奢望的資格都沒有的東西。
“小芄……”葉君知站起身來，“歇好腳，我們可以走了。畢竟我們還在逃命……”
秦寐語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仰著臉看著站起身背著手的青年，一臉的震驚：“……你……你叫我什麽？！”
“小芄啊，怎麽……”葉君知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浮著笑，“……不喜歡？”
秦寐語：“……”
這什麽破名字！
“多好聽啊，我很小的時候喂過一條小狗，”葉君知心情很好，眯著眼睛說道，“你和它一樣，很可愛。”
你大爺的，你才跟狗一樣！
“小芄不想知道我喂的小狗叫什麽名字嗎？”葉君知忽然笑了起來，是蔓延到眼裏的笑，“我……”
“不想知道，不想聽！”秦寐語站起身來，先一步走開，被風吹拂起來的發絲都散發著拒絕。
“哈哈哈……”葉君知笑出聲來，衝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大聲道，“叫小碟，碟子的碟啊，哈哈哈哈……”
就知道！
這是師父給起的名字，她寶貝著呢！
這個鬼王真是找死，自己沒學問，還有臉笑話旁人！
秦寐語氣得懶得去搭理。
這個葉君知不是鬼王嗎？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界一把手嗎！怎麽笑起來跟個二傻子似的！
呸！
“哎！你要去哪裏啊！”葉君知在她身後喊道，“再不理我，我就喊你小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