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手術在婚禮後
“閉嘴。”
“我是說真的。”莊卓確認周圍沒什麽閑雜人等後,繼續道,“你連夜找唐欣然回來,把手上所有的羨慕都交給我們,你是根本就不想治是不是?”
“沒你想的那麽偉大,但總會有萬一。”霍東銘的胃部似乎又疼了起來,他抽來凳子頂在胃部。
“軒之前已經跟我們說過,隻要你接受手術,不可能有萬一,但是直到現在,你都沒告訴他你要手術!”
霍東銘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視線落在溫涼簽字的地方,昨日,山水站在麵前匯報時,有隱晦提到在樓下碰到她,問要不要告訴她。他以為,她能察覺到什麽。
沒想到。
嗬。
“手術會在婚禮之後。”
“你瘋了吧你,你現在做手術不會擴散,等到那個時候……”莊卓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隱約明白了霍東銘要做什麽,可是那也太瘋狂了,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他話在嘴邊繞著,到最後卻隻留歎息一聲,還能說什麽?
他霍東銘決定的事,誰能改變什麽?
……
洗手間裏。
溫涼擦掉自己的眼淚,洗了把臉,在確定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後,深吸一口氣,離開了洗手間。
還沒走幾步,就和迎麵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她揉了揉額頭,抬眸望去。慕遲視線深沉的看著她的眼睛,遲疑片刻,抬手輕輕按住她眼下的一個穴位。
“哭過之後眼睛會很腫,洗臉能夠騙過一般人,但是騙不過我啊。”他耐心的為她解釋,“昨天我看到霍東銘把你抱走了。”
“對不起。”她低頭。
“撲哧,你跟我道歉什麽?”他灑脫的舔唇。
“讓你擔心了。”
她的模樣那麽乖巧,像是脫下了那層保護自己的鋼化膜,純淨的有些脆弱,他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一垂頭,唇恰好能碰到她頭頂心的位置。
“他都跟你說什麽了?眼睛都哭腫了。”
“沒什麽,讓我簽了協議,我媽媽的病他的人想好了治療方案。”
“光是這個,就讓你感動到哭腫眼睛咯?溫涼,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你要是不說,我可是會傷心的。”他撇了撇唇輕撫她後腦。
溫涼身體僵硬了片刻,想要從他懷裏離開,可剛才哭了太久,現在的四肢無力,連抬一下都費勁。
隨著他靠了一會兒,她輕聲開口:“他說他要結婚了,明明是我做的決定,但是我……”
還是會難過。
想到他會擁抱著唐欣然,像對自己那樣的,輕吻額角。又或是帶著唐欣然去看漫天的煙火,看她與他的名字,印在寂靜漆黑的夜空中。
她就是會很難受。
想到這些,她吸了下鼻子:“而且,他那麽快做了決定,恐怕是早就想好的吧。”
“昨天,你去找他了?”慕遲的嗓音有些沙啞,“連我都騙,太過分了。”
“我接到三院打來的電話,沒有想那麽多就過去了。”
慕遲正欲再開口。
遠處,霍東銘與莊卓迎麵而來。
他側身將溫涼抱的更緊,長指不禁意的劃過她的耳朵。遠處的莊卓看到與自己氣質,有幾分相似的慕遲,當下似貓如臨大敵般炸毛,很不友善的盯著他看。
霍東銘垂眸,看他懷中抱著的小巧身影,淡然收回視線。
“通知國外的媒體,半個月後,我要見到他們。”
“國外的?”莊卓一下回過神來,“我去,你玩這麽大啊?唐欣然知道肯定興奮死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遲的手往下落了幾分。
男人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闖入溫涼耳中:“婚禮的一切,她喜歡即可。”
溫涼繃緊背脊,手指緊抓著慕遲的衣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莊卓眨眼,正要再開口,才發現慕遲懷裏抱著的女人,居然是溫小妹!當下明白,霍東銘剛才的話,是故意說給溫涼聽的。
和著自己被利用了?
沒這麽好的事!
他眼珠狡黠的一轉:“是啊,你病的那麽嚴重,又不肯手術,隻好把一切都扔給唐家咯,嘖嘖嘖,你再不做手術,能不能熬過婚禮都不……”
話音未落。
被霍東銘一個眼神殺的不敢再造次。
不過,莊卓知曉,自己剛才的聲音特別大,溫涼一定能聽見。
直到兩人的聲音從長廊中消失。
慕遲才鬆開手,擔憂開口:“你沒事吧?”
溫涼向後倒退一步,躲開他關懷想扶著她的手臂,搖頭:“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好。”他沒多語把空間讓給了她。
隻剩下自己一人。
難受的情緒逐漸被擔憂填滿,她不傻,聽的出剛才莊卓是在旁敲側擊,可是她不明白,霍東銘為什麽不接受手術,是因為自己嗎?
想起他要她簽字時,那副冷漠幽沉的模樣。
她自嘲的笑了笑,怎麽可能?他現在應該恨上自己了吧,前腳剛和他撇清出關係,如今就在慕遲的懷裏,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再花時間和自己費口舌了。
也好。
從此他在他的世界光鮮亮麗,自己怎麽樣也都與他再無瓜葛,這不是一直想要的嗎?
有什麽放不下。
溫涼深吸一口氣,從包中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溫涼?”席堯的聲音,永遠那麽溫柔,像風一樣劃過耳側。
“學長,我能現在過來辦辭職手續嗎?我……”
“先不著急,給你帶薪休假,最近有瑾色在幫忙處理公司的事物,你好好休息,不用想那麽多。”席堯囑咐道,“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記得說。”
“學長……”她咬著嘴唇,不知該怎麽回複他的好意。
席堯沒給她再繼續自己的機會,淺笑著道出“保重”之後,合上手機。
看著漆黑的屏幕,他的心情很複雜,正在情緒醞釀的越發煩躁時,一杯咖啡放到了他麵前。
“溫涼嗎?”身穿緊身工作服的慕瑾色放下資料,“也隻有她能讓你這麽煩惱了,這幾天和‘nnc’的人周旋,也沒見你累過。”
“她最近怎麽樣?”席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滿腔苦澀入喉。
“我聽我哥說,她媽媽自殺了,似乎很反對她和霍東銘在一起,我哥好像想趁著這個時候多陪她,你再不努力可就錯過機會了。”慕瑾色自嘲一笑,轉身要走。
“一起去吧。”
她的腳步一下頓住,不可思議的回眸看不遠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