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拆遷
可是隨著那些社會人員騷擾程度的加深，有些人家已經不堪其擾，有的已經開始妥協，在安全和權益方麵，大部分人首先還是先選擇安全，畢竟人的生命隻有一次。
尹若塵讓司機把車停下，氣呼呼地跳下車，朝著巷子裏衝了過去。巷子裏雙方正在對峙，洛海潮和幾個中年男人一起，保護著一位頭發全白的老嫗，和一幫拿著鐵鏈和鐵棍的社會人員對峙著。洛海潮和兩位中年男人好像受了傷，臉上和身上都有血跡，但是他們一點都不退縮，仰著頭站在老嫗和混混們的中間。
尹若塵跑到洛海潮的身邊，關切地問：“海潮哥，發生什麽事情了，他們又想幹什麽？”
洛海潮轉頭看了一眼尹若塵：“小塵，你靠邊，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活。”
“對，我們和他們拚了，真是欺人太甚，欺負張奶奶一家沒人，居然不分安居房，想用每月八百塊錢過度費打發，太過分了。”邊上的一位中年婦女氣憤填膺地向尹若塵告狀：“小塵，張奶奶怎麽說也有六十多平方米的老房，這樣安置也太不合理了。”
還沒等尹若塵接話，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混混吼道：“你們多什麽事情，都給我滾一邊去，我們是和張老太太說話，關你們屁事，一個八十多歲的人了，都要入土的人了，還要房子幹什麽，八百塊錢不少了，隨便找個郊區都能租個單間，還能餘個一兩百塊錢生活，有什麽不好，就是給她分個安居房，也要等一年半才能住上，就她這條老命，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呢。”
“你們……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張奶奶被氣得臉都發白了，老年人最怕被人詛咒壽命問題，她用顫抖地收指著小混混說道：“你們太沒有王法了，國家關於拆遷有政策，該是償還多少住房就該償還多少住房，就是我這輩子住不到，我也要留給我的外孫，他再過一年就大學畢業了，這套房子是他的。”
“張老太，你就別想著留給你外孫了，你女婿已經簽了放棄分房的協議，你看看，這黑紙白字的，可錯不了。”一個好像是小混混的頭兒，拿著兩張紙一邊抖著，一邊向大家展示。
“這個畜生……”張奶奶氣的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幾個鄰居大媽趕緊過去扶張奶奶。
“等一下。”突然尹若塵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小混混頭兒的麵前：“我先給你梳理一下，咱們先不說你手中的這個協議是不是真的，好像據我所知張奶奶的女婿根本就沒有支配這房子的權力吧。”
尹若塵的話給大家提了醒，一位中年婦女也走過來：“對，這套是張奶奶祖上的房子，和她女婿有什麽關係，再說她女兒早在十幾年前就離婚了，他有什麽權力簽放棄不放棄。”
“對，如果她女婿有權力簽這協議，那張奶奶的外孫也有權力，除非你們有本事也得到他的放棄協議。”尹若塵抓住時機又據理力爭了一句。
“對，對，你們讓張奶奶的外孫從東北大學回來，如果他簽了我們無話可說。”洛海潮也跟了一句。
“對，你們讓小傑從東北大學回來，那孩子讀的可是軍校，軍人也該得到照顧。”幾個鄰居大媽也加入了戰隊。
小混混們一看說不過尹若塵他們，著急起來。混混頭突然衝上來一把把尹若塵扒拉到一邊，吼道：“我們不和你們這幫臭娘們浪費時間，反正今天這個張老太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尹若塵被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是她馬上站穩身體，再次衝上去，拽著混混頭目的胳膊喊道：“憑什麽，光天化日的難道沒有王法不成。”
“哈哈，王法，在老城南我就是王法。”混混頭目獰笑著：“乖乖地給我讓開，不然對你不客氣。”
說著混混頭目舉起手中的鐵鏈，毫不客氣地向尹若塵的臉上刷去。尹若塵一驚，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伸出雙臂去擋。這鐵鏈刷到身上一定會皮開肉綻，但是刷在胳膊上總是要比刷在臉上的好，尹若塵盡量側過臉去，躲避著鏈條。
“塵塵。”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身體擋在了尹若塵的前麵。
“小姨……”尹若塵驚叫了一聲，趕緊伸手扶住了她的小姨應雨璿。
應雨璿本身一條腿就有殘疾，一直拄拐走動，現在她擋在尹若塵的前麵，並用手中的拐杖努力地擋混混的鐵鏈，身體重心已經偏移到了一條腿上，在尹若塵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拐杖擋住了鐵鏈大部分的力量，但是鐵鏈的尾部還是打到了應雨璿的肩膀，那件半新的羽絨服馬上就都被打得裂開，裏麵的羽絨隨著鐵鏈的帶動在空中飄動。
“小姨你怎麽樣，受傷了嗎？”尹若塵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扶著應雨璿顫聲問著。
應雨璿沒說話，撤回拐杖，調整了一下身體重心。雖然應雨璿什麽都沒說，倒是她額頭沁出的汗水已經出賣了她，剛才那一鐵鏈應該力道不小，她的肩膀也傷得不輕。
“呦，一個瘸子也過來湊熱鬧，你不怕我讓你直接癱瘓。”混混頭兒看見自己甩出去的鐵鏈被拐杖攔截很是不爽，拎起鐵鏈準備打第二下。
尹若塵一看趕緊把小姨護到自己身後，可是應雨璿不舍得尹若塵被打，還努力舉著拐杖想要去抵擋將要落下的鐵鏈。
混混頭兒根本沒有因為她們兩人互相保護而心慈手軟，瞪圓了眼睛準備再次進攻，眼看著鐵鏈就要落下來，而且這次速度應該比剛才那下更重。尹若塵緊閉起雙眼，等待著那皮開肉綻的疼痛到來。
尹若塵沒有等到疼痛感覺，卻聽到了一連串的慘叫。她詫異地睜開眼睛，卻看到混混頭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幾個混混還表情痛苦地慘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