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夜裏來訪
經過讓人去打聽，葉姨娘和林青青的麵色鐵青，氣的都渾身發抖。
“外麵怎麽會把你傳成這樣！”
葉姨娘心口燒的慌，準備喝一口冷茶壓壓驚，她的手不停地在發顫，茶杯還沒拿穩直接摔到地上。
“你的名聲傳成這樣……日後該怎麽辦！”葉姨娘抬起臉，看向林青青。
林青青也是麵色慘白，死死的握緊拳頭，“肯定是薑靜姝做的好事！除了她沒人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薑靜姝……”葉姨娘眼中閃過冰冷之色，“本以為她是好拿捏的軟弱女子，沒想到會使出如此陰招！這些日子你收斂一些，不能再傳出任何風聲，京城裏的謠言就像一陣風吹散了就沒了，你要好好討好你父親，不能被薑靜姝給比下去。”
林青青氣不過，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為何還要她退讓一步，現在理應是薑靜姝過來跟她道歉才是。
“青青，你將來是要成為林府嫡女的人，你會嫁給最尊貴的人，成為鳳凰……”
葉姨娘起身，走到林青青麵前溫柔的幫她整理衣襟，眼中滿是堅毅和冰冷，“這些事情你都不用費心，娘自然會幫你收拾掉那個薑靜姝！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才能挽回名聲！”
林青青點了點頭。
……
紫金院裏，薑靜姝正研究藥房配製草藥，一旁平兒與她說京城裏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薑靜姝的記憶再好，對以前的記憶都有些模糊，此時經過平兒的一點點念叨，她逐漸的記起來。
平兒一拍手，好似想起了什麽重大的事，“小姐，這些日子京城裏在傳一些奇怪的傳言呢……”
“傳的是四小姐的事情，全都是壞話。”
平兒露出天真的笑容，紫金院和小築院平日裏不合，大老爺身邊突然出現個姨娘，她們心裏很不好受。薑氏為人溫婉，出手闊綽，管理院子和整個林府都井井有條，是難得一遇的好主母，但大老爺竟然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冷落薑氏。
平兒又是從薑府帶過來的，眼裏心裏都是向著薑家，自然會對薑氏打包不平。
因此她連帶著葉姨娘和林青青全部記恨上，現在聽到關於二人不好的傳言，她覺得心裏痛快。
“外頭說四小姐不知廉恥，搶小姐您的釵子，一點名門望族的風範都沒有……還說葉姨娘和四小姐圖謀不軌，不知道怎麽排擠您和夫人呢……京城裏所傳的全都是二人的壞話，而且俞傳俞烈！”
薑靜姝聽到後停下手頭上的動作，露出驚詫，“這些風聲都是你聽來的？”
“是啊！這些都是茶館裏的飯後閑談呢！”
“……”薑靜姝眉頭一皺，先前的消息是她讓人放出風聲的，有煽風點火的意味，但關於釵子的事情，她可沒有找人去做。
那麽到底是誰？
薑靜姝沉思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難不成是月錦瑟？是她做的？
當日在金銀坊裏除了她們二人，還有月錦瑟在，不過現在她和月錦瑟之間一點交情都沒有，不是前世的閨中密友，她怎麽會出手幫忙？
“葉姨娘和四小姐肯定是要氣壞了！現在小築院裏的人安靜如雞，見到我們院子的人都會繞著走呢！”平兒高抬起下巴，哼哼了兩聲，她們早該這麽做了，非得傳出不好的風聲才開始收斂。
薑靜姝不禁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的平兒天真爛漫，有什麽心事都掩藏不了，但是兩年後……
平兒唯一的親弟弟在街頭被亂棍打死，她的性子就變了，最後還因為頂撞了葉姨娘，被活活的用鞭子抽死……
薑靜姝的臉色僵硬，身子下意識的發顫。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這些她身邊所有親密的，待她好的……她一定要保護好。
“小姐？”平兒看到薑靜姝麵色發白，有些擔憂的開口，“小姐可是哪裏不舒服？怎麽麵色如此慘白？”
“我沒事。”薑靜姝搖了搖頭，“可能是坐的有些久了，我去花園裏走走，你帶著鏟子跟我來。”
“是，小姐。”
平兒拿著水壺和鐵鏟跟在薑靜姝身後，薑靜姝在花園裏栽種了一些花草，在她細心照顧下生根發芽，有的花兒已經盛開，紅的妖豔欲滴。
薑靜姝打開古舊的書卷，與花園的花草一一對比，點了點頭，“是碧珠紅蓮沒有錯！”
前世葉姨娘所養的花狸貓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死在她的院子裏，找到貓的屍體時，廚房裏的丫鬟一口咬定，是紫金院裏的人給貓喂的毒。薑靜姝百口莫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院子裏所有的下人受罰，她還低聲下氣的給葉姨娘賠禮道歉。
正因為這件事，還傳出她小雞肚腸，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傳言。
這一世重新歸來後，薑靜姝想起此事，在花園裏逛了一圈，最後在一個陰影角落看到了一株毒花。
名為碧珠紅蓮，看起來妖豔絕美，但花蕊有劇毒物，隻要誤服下一點，甚至是將花粉吸入進去都會致死。
她本想把這株花鏟除掉來著，不過想了想，自己小心翼翼的把花草栽培到了花園裏，並且不讓任何人靠近觸碰。
這毒物總有一天會派得上用場。
“把這些雜草給清理幹淨就行了……”薑靜姝開口道，平兒擼起袖子就過去除草，動作熟練。
正午的太陽毒辣，光是站著都要出汗，沒過一會兒平兒就汗如雨下。而且除去雜草時還要注意不能碰到其他花草，因此動作起來更為艱難。
她站直身體，冷哼了一聲，“不知道半夏那丫頭去哪兒了，整天神出鬼沒的，連個影子都見不到！”
“以前她在掃院子的時候還能看到身影，現在被小姐帶到身邊使喚了，就找不到人了！”
平兒眉頭緊皺，身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必須時時刻刻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要是像半夏一樣到處跑來跑去，找不到人影，這樣一來還能算是忠誠的丫鬟嗎？
薑靜姝隻是笑了笑，“我吩咐她做別的事了。”
平兒瞪大眼睛，隻能把想說的話全部憋回去。
假山手後，半夏悄聲無息的站在陰影處，打量著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她從衣袖裏拿出薑靜姝給她的短劍，細細撫摸著冰冷的外殼，她的眼神堅毅，沒有一絲動搖。
太陽西下，半夏的身影都沒有挪動半分，要是普通人早已腿酸的不行，但她依舊在原地守候。
薑靜姝幾天前吩咐過她。
“葉姨娘院子裏的人肯定會有動作，這些日子你緊守著，見到可疑的人直接綁了帶到我這裏。”
半夏默默點頭應了下來，就去做她吩咐的事情。
隻要是小姐吩咐的她就一定會照著去做，會威脅到小姐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
夜晚，夜涼如水。
盞盞石燈點亮，將院子照的朦朦朧朧的，所有的下人們都回到下人院子裏休息，整個紫金院無比空曠。
透過紙窗，可以看到人的剪影。
平兒吹了油燈，隻留下一個蠟燭，悄聲無息的退出來。
她是最後一個服侍在薑靜姝身邊的人，等她離開後，這個院子裏的人才算是全部回去休息。
沒過多久，寂靜的院子裏突然走進來一個瘦弱影子，鬼鬼祟祟的望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就往一處房間裏走去。
來人走後沒多久，假山石後半夏走出，眼中透著冰冷。
“果然來了……就是你想要害小姐的嗎？”半夏握緊衣袖裏的刀子，跟上拉人的腳步。
來人對紫金院無比熟絡，穿過長長的走廊，又是拐了個彎，最後停在一個房間前。
她抬起臉看了眼房間，點了點頭，確定是這裏。
她悄悄的走過去，吱呀一聲推開門，房間裏清香襲來，透著悠悠的月色光芒，那是鑲嵌在柱子上的夜明珠，就算不用油燈照亮，也能看清房間裏的東西。
“……”
她瞪大眼睛，看著堆積的一個個箱子，眼中閃過羨慕之色。
從珠寶首飾，到昂貴的珊瑚金銀，這裏不過是薑靜姝隨意擺放東西的地方，卻要比整個林府庫房還要富有。
她沉浸在其中，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匆忙的開始尋找某個東西。
“在哪兒……衣服放哪兒了……”
最後她停在一處台麵前，找到了用灰絲銀帛製成的長裙，“找到了！”她伸過手，細細的撫摸著上等麵料，銀白色的長裙，花樣繁雜，隱隱約約顯現而出又不覺得庸俗，透著高貴。這長裙是薑靜姝參與侯府宴會時要穿的，繡娘昨日剛送到府中。
她冷冷的一笑，急忙從衣袖裏拿出小包東西，正要均勻的灑在衣服上。
突然間冰冷的東西抵在她脖頸上，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麽？”
半夏聲音冰冷，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來人張了張口，身子瑟瑟發抖，根本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她餘光看了一眼，愕然發現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把匕首！
“不要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