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有本事
金鑾殿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盯著跪在大殿中央的戰士，想法紛紛。
百裏衍暗暗轉過臉，看了一眼百裏夜華，他依舊是平靜模樣，微微垂下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從始至終連色都沒有變化過。
皇帝惱怒，一手怒拍龍椅。
“混賬！”
眾人心頭一顫，不知皇上因為何事發怒。
皇帝手漸漸捏緊，把血書給捏皺，目光帶著悲憤，冷喝道：“汪克己，薑勝！”
被點到名的兩人毫不猶豫走上前兩步，威嚴道：“臣在！”
“朕命你們二人徹查軍餉一事！送往邊疆的軍餉軍糧，送去了多少，中途又克扣了多少，全部給朕查清楚！要是少了分毫，拿你們是問！”
“是！”
兩人立刻單膝下跪接旨。
皇上的話一出，金鑾殿裏所有人都是一驚，內心心思更加複雜。
跪在金鑾殿中央的戰士跪地不起，鐵骨錚錚道：“皇上，此事我等有錯，您若是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皇帝看著戰士，心神顫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才開口，“朕怎麽可能罰你們……這一切都是朕管理不周，才會導致的。朕疏忽了數年，才會讓貪官為所欲為，中途克扣軍餉和軍糧，讓邊疆戰士們饑餓受凍……這些都是朕的錯！”
“若不是太艱苦，無法支撐，怎麽會迫使讓你們做出偷盜賑災物資的荒唐事呢！”
“你放心，朕一定查清此事，把中飽私囊的貪官全部搜查出來示眾！”皇帝威嚴道，漆黑目光帶著陰沉之色。
戰士深深看著皇帝，最後磕了個響頭，“多謝皇上！”
皇帝的禦令發布，才知道賑災途中物資被偷盜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有人為了中飽私囊，克扣了邊疆士兵們的軍餉軍糧，層層剝削下來，運送到邊疆的寥寥可數。幾年下來，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因為饑荒死去，徐騁大怒，但又找不到機會稟報聖上，無奈做出偷盜事情，希望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文武百官們嘩然，原來事情另有隱情，他們還在猜測是否有人在刻意針對七皇子的時候，沒想到結果大出意外。
皇帝惱怒，讓兩位大臣徹查軍餉一事，那些中飽私囊的貪官們一個個麵色大變，試圖掩蓋過去此事，但被一個個揭露出來，抄家充公，滿門抄斬示眾。
百裏衍沉默，暗暗握緊拳頭，冷眼看向百裏夜華。
隻見百裏夜華也淡淡望來，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那勝券在握的模樣，像是把整個局勢牢牢掌控住。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就算陳文生的事情被揭發，也有法子脫身。
“四皇兄真是好手段。”百裏衍冷聲道。
百裏夜華靜靜看過來，冷笑一聲，並沒多說什麽。
……
鎮王府。
穆嫣匆忙從後門走進王府，穿過兩個長廊和廳堂，最後走進了書房裏。
“大人英明，竟想出了與徐騁大將軍聯手的計策，如此一來，皇上也不好再打探幕後事情了。”穆嫣的眼中滿是敬佩，不管淪落到哪種絕境，大人都能化險為夷，擺平事情。
百裏夜華目光平靜，臉色不為所動。
“讓你探查的事情，可查出來了？”
“是。”穆嫣開始稟報，“經過探子回報，七皇子帶著賑災隊伍離去的時日，寧洛七也一同出城，趕往的方向與賑災隊伍一致。”
百裏夜華目光一凝，麵色冰冷，“果然是他，寧洛七！”
他暗暗握緊拳頭，心裏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煩躁感覺漸漸升騰在心頭。
“寧洛七，他為何要幫助百裏衍……明明我更有權勢，許給他榮華富貴！卻偏偏要自尋死路！”
穆嫣在一旁聽著，對於這寧洛七多了幾分冰冷恨意，隻要是大人的絆腳石，就全部要鏟除掉。
“繼續說下去。”百裏夜華冷聲道。
穆嫣微微點頭，繼續道：“寧洛七用了緩兵之計，從其他地方挪來了賑災物資填補，七皇子才能順利應對賑災一事。”
百裏夜華聽聞，抬眼看向穆嫣。
“根據探查，與寧洛七聯手的是……薑家。”
“薑家？”百裏夜華皺眉，“賑災物資整整三十萬兩白銀！你說這是出自薑家之手？”
他的心裏掀起滔天巨浪，不敢置信，一個不起眼的小小薑府竟有如此能耐，雖知道薑府曾是商戶，在江南地區生意遍布，但沒想到竟然可以直接拿出三十萬兩白銀！
論京城世家，恐怕也拿不出這麽大數目。
薑家……
看來他以前小瞧這薑家了。
謀奪太子之位除了權勢，還需要大量銀子來支撐，必要之時還需私養軍馬。他暗中經營的綾羅綢緞茶葉，產業遍布，財產驚人，但比起這薑家還是差了一些。
若是能把薑府據為己有，借助薑府的銀子，他稱帝的野心指日可待！
百裏夜華微微眯起眼，目光帶著赤果的欲望，薑府，要如何才能得到這薑府呢。
穆嫣餘光注意到百裏夜華因為握緊拳頭，掌心被碎片劃傷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滲出，她擔憂道：“大人，您的手……”
“查，把薑府查個徹底！”
百裏夜華興致衝衝，這點傷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穆嫣點點頭，“是，屬下這就去查。”
她本想轉身離去，但實在放不下心，擅自從衣袖裏拿出配製的金瘡藥膏，小心翼翼拉過百裏夜華的手，給他掌心上藥。
門外，正端著茶水走來的婢女，看到這一幕腳步停滯，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
穆大人在給殿下的傷口上藥……
百裏夜華垂眸看著麵前的人，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的發絲，冷聲道：“還是你以前的樣貌更為順眼些。”
“大人……”穆嫣的手一抖，心中掀起漣漪，臉色發紅，“那麽大人，穆嫣明日就立馬……”
“但是這張臉比你的臉有用處多了。”
百裏夜華聲音冰冷，不含一點感情，穆嫣心裏升騰起來的羞澀，刹那間煙消雲散。不管她的樣貌有多絕色，對殿下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殿下需要的是她此刻穆神醫的臉。
穆嫣微微垂下眸子，難以掩飾的失落。
門外的婢女一臉茫然，看著二人，又看向穆嫣，不禁蹙眉。
*
京城掀起一番血腥風雨，汪克己和薑勝二人奉皇上之命，調查所有關係到軍餉軍糧的官臣，短短三日，查出了三個貪官，直接帶人抄家，貪官砍頭示眾，其家人男丁發配邊疆，女眷全部發賣。
這次皇上下了狠心，怒氣衝衝，絕不留一點情麵。
正當朝廷爭論紛紛，眾人心驚膽戰的時候，有人提議是否要祭祀龍王，向上蒼乞求福安。
皇帝思慮了一會兒，決定進行祭祀。
祭祀一事開始風風火火的準備進行，惶惶不安的街道，眾人漸漸落下心，換成一副熱鬧的景象。
祭祀要整整進行三天，當天，本是晴空萬裏的天，突然烏雲密布，黑壓壓的烏雲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百姓們紛紛跪下來磕頭，說是龍王顯靈。
皇帝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便開始重視這場祭祀，特地命百裏衍負責祭祀一事。
薑府。
嗖！一根羽箭飛過，插在柱子上。
冷雪看到後，迅速從柱子上拔下羽箭，解開上麵的紙條。知道是大人傳來的訊息，迅速轉身走進院子，把紙條遞給薑靜姝，“小姐。”
薑靜姝打開紙條，看完上麵的文字後，順手扔進燭火裏燃盡。
冷雪在背後注視著薑靜姝，等候她的命令。
薑靜姝起身，道：“外麵這麽熱鬧，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是。”
沒一會兒兩人走出薑府，沒有乘馬車，而是步行慢悠悠走向茶樓。
茶樓裏空無一人，本來像今天一樣的日子會熱鬧些，但裏麵卻空蕩蕩的，倒顯得冷清。
薑靜姝走上二樓雅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寧洛七的護衛夜風。
夜風微微點頭，打開門，請薑靜姝進去。
這一次除了寧洛七之外還有一人，七皇子百裏衍。
“七殿下。”薑靜姝微微垂首，恭敬道。
看到薑靜姝走進來，百裏衍的心神一動，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道：“你不用拘謹。”
“是。”薑靜姝大大方方的落座，抬起臉，臉色平靜如常，並不像其他女子一樣扭捏。
三人落座，人算是齊了，他們之前從未三人一起相見過，今天還是借著祭祀龍王一事，特地安排的地方。
百裏衍看著二人，深深道：“多謝你們出手相助。”
百裏衍從寧洛七的口中得知了當天的事，多虧了有薑家幫助，才能安然解決賑災物資被盜的事情。
“不過可惜……沒能揭穿百裏夜華的陰謀詭計。”百裏衍皺眉，暗暗捏緊茶杯，神色冰冷，“沒想到他有本事把事情嫁禍給徐騁。”
“不是嫁禍。”
薑靜姝淡淡道，抬起眼，“他們之間早有來往。”
“你說百裏夜華跟徐騁相識？”百裏衍吃驚，這怎麽可能！百裏夜華就算再有本事，也沒辦法讓徐將軍作惡，徐騁可是鐵血心性，為國為民，絕不會同流合汙到謀奪皇子之位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