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心口燒痛
“你說南越公主刻意針對你？”寧洛七聽了之後眸子微冷。
“今天南越公主身邊的丫鬟很明顯是衝著我來，而且剛開春的天氣就去遊湖也很違和……是不是穆嫣裝扮成我時，得罪過南越公主？”
薑靜姝怎麽都想不出來自己和南越公主有何淵源，她們二人素未謀麵，不應該有仇恨才對。要是有牽扯，那就應該是穆嫣弄出的好事了。
寧洛七蹙眉，思慮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我在薑府安插人手盯著穆嫣，她從沒出過府。”
“那就怪了……”
薑靜姝不禁感到頭疼，莫名其妙得罪一位公主可不是什麽好事。
這時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她的手，薑靜姝一驚抬起臉，隻見寧洛七一臉柔情，輕輕牽住她的手，指腹撫摸她光潔如玉的手腕。
她的肌膚很細膩，手很軟，一點都不想放開。
薑靜姝意識過來之後臉頰緋紅，下意識想抽回手，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放心一切有我，不管她是南越公主還是什麽人，我都會護著你。”寧洛七的話溫柔鄭重，一字一句落在心頭。
薑靜姝就像吃了蜜一樣，心裏甜滋滋的。
兩人情意濃濃，氣氛正好的時候，陶啟明推門走進來，看到二人手緊緊相握，目光熾熱，他嚎叫一聲。“虐狗了！不對，虐人了……要恩愛等成婚了再恩愛好不好！”
寧洛七視線淡淡掃過去，陶啟明立刻閉口。
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寧兄，表麵上看起來溫爾儒雅的人，怎麽心裏有那麽多壞水。腹黑，對，就是腹黑！
薑靜姝臉龐一紅，迅速收回手，“我要回去了。”
“南越公主的事情不用多想，我派人去調查。”
“好。”一提到事情薑靜姝臉色恢複正色點了點頭。
一旁的陶啟明聽了，刹那間腦海裏閃過什麽，記起來那天南越公主拜訪的事情。“南越公主？我想起來了，我見過她！”
“你見過？”寧洛七看向陶啟明。
陶啟明記起自己易容成寧洛七的樣子，要是這件事被發現了，肯定又會被說道一頓，他立刻閉口不再說話，臉色顯得古怪。
寧洛七微微眯眼，沒有追究，先是溫和送薑靜姝出去，“我送你出門。”
回來之後威逼陶啟明說實話。
陶啟明無奈之下說出當天發生的事。
“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誰能想到南越公主突然登門造訪，還差點踩壞我藥田……”陶啟明解釋，聲音越來越弱，小心翼翼看寧洛七臉色。
寧洛七臉色淡淡，並沒有惱怒的樣子，陶啟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下不為例。”
“好好，我知道了。”
本來想戲弄一下薑姑娘，沒想到事情沒辦成，還惹得一身灰。
回薑府的路上，薑靜姝緊皺著眉頭，口中喃喃念叨：“南越公主……”她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怎麽都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麽……
前世她從未見過南越公主，毫無瓜葛，但總覺得忘記了些什麽。
一旁平兒看到小姐苦惱，便安慰道：“小姐不用多想，寧少爺會全部查清楚的，大不了以後南越公主邀請的話就稱病不出門就好了！”
薑靜姝回過神，點了點頭，“對，以後南越公主邀請，就回絕了吧。”
女子之間的聚會著實無趣，她沒有閨中好友，隻是像個屏風一樣靜靜坐著，所以對聚會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閉目養神中，馬車行駛回薑府。
與此同時，四皇子府邸裏氣氛冰冷沉重，自從薑姑娘被接走之後，百裏夜華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
他失去了一枚聰慧的棋子，還是能在夢裏預知未來的棋子。要是不為自己所用，那麽將會是巨大威脅。
還好這些日子裴遠的預言一一命中，沒有發生那天事情一樣的變故，這才讓百裏夜華心情有所緩和。
裴遠行事極其會看臉色，做事有分寸，百裏夜華知道他的野心目的，但依舊選擇把他放在身邊，有什麽事情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他一樣的人，可比無欲無求的好控製多了。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府邸前。
裴遠一身青衣，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
突然他的臉色猙獰，額頭冒出豆大的汗，蜷縮身體，手死死拽住心口衣裳。
心口像是灼燒般疼痛，突突跳著。
這讓他記起前世自己慘死模樣，長槍刺進心口，鮮血一點點流失，渾身冰冷。
“呃……”
馬車外，下人恭敬提醒：“大人，到了。”
裴遠臉色蒼白，雙肩發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下人久久沒聽到回應，“大人？”疑惑的便要掀開車簾，蒼白素手從裏麵伸出來，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裴遠一身傲骨青衣，臉色雖還有點難看，不過表現的從容平靜讓人不敢直視。
“裴大人，請進。”護衛恭敬道。
裴遠抬步走進府邸，袖子下的手這才緩緩鬆開，掌心一片血痕。
從半月前開始時不時會發作心口燒痛，就像是前世臨死那一刻的疼痛一樣，輕則三五息，重則會整整疼上半柱香時間，這在預兆著什麽？莫不成是在提醒他，這世也會淪落同樣結果？
裴遠眼神漸漸變冷。
不，他不會死，他絕不會重蹈覆轍。
前世七皇子謀反，他慘死在七皇子的軍馬下，這一世必須先鏟除掉。
裴遠走進廳堂，先恭敬行了個禮。
“殿下，臣有話要說。”
這些日子他獲取了四皇子的信任，他知道四皇子生性多疑，不會輕易信人，為了獲取信任費了不少功夫，如今已經能在四皇子麵前占一席之地。
百裏夜華微微頷首，“說吧，有何事。”
“殿下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鏟除掉七皇子，七皇子將來會是個大威脅。”裴遠語氣凝重，每當心口燒痛的時候，就提醒他前世血淋漓的結局，隻有把那些人鏟除掉了才能安心。
百裏夜華微微眯眼，若是以前，有人說出這句話他不會信服。
但是裴遠能夢見未來，日後的百裏衍真能占一席之地也說不定。
如今在朝廷上百裏衍愈發受重用，加上後宮嫻妃恩寵，朝廷形勢漸漸扭轉。百裏夜華臉色一冷，“你可知你現在說的是大逆不道的話？”
裴遠低頭，惶恐的語氣道：“臣夢見了……好多人死在七皇子的刀下……要是不先動手鏟除，七皇子勢必會引起朝廷動蕩！”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百裏夜華平靜的聲音，把自己隱藏的很深，絕不會把野心暴露在外。
裴遠知道四皇子的心性，並沒挑破，而是順著他的心思說下去，“臣認為，得先除掉嫻妃，七皇子失去嫻妃助力，必定遭受打擊。”
“除掉後宮嬪妃談何容易。”
百裏夜華撫摸著茶杯杯沿，眼底一片陰冷，裴遠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他早有除掉七皇子一脈的心思，不過怎麽無聲無息把嫻妃除掉，是一樁難事。
裴遠眼神閃了閃，道：“臣聽說南越國暗路上的人擅長用毒，有數千種毒藥，能殺人於無形……”
他夢見前世四皇子就是用南越國的毒謀害了嫻妃，這次由他先提出，計策成功後，四皇子肯定會把功勞記到他頭上。
他暗中盤算，這一世定要利用所有，登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
百裏夜華停下動作，敲擊茶杯，“南越國……”
裴遠沒有多話，靜靜在一旁站著，話不說破點到即止，四皇子心思沉重，肯定能想到法子。
*
翌日，四皇子下帖邀請南越公主。
南越公主欣然赴約，皇子親自邀請，她又怎能拒絕。
四皇子府邸裏種著奇珍異草，花園精心布置，兩人悠悠散步，欣賞美景。
“你這花園倒是不錯，不過還是比不上那人精心種植的。”南越公主盯著花園，思緒飛外，想起寧草堂裏的花殊不知那些不是花，而是珍貴的藥草。
“哦？看來有比本王的花園強的地方。”
“是啊。”南越公主淡淡回答。
“四殿下今日盛情邀請，肯定不隻是為了請我看花園吧……”南越公主停下腳步，轉過身，抬眼看他，“四殿下有話直說便可，我們南越國的人都性情直爽，不弄這些彎彎曲曲的門路。”
百裏夜華彎了彎嘴角，“公主殿下果然爽快，其實本王今日邀請是有事相求。”
“何事？”
“本王聽說南越國的人擅長用毒，不知公主殿下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呢？”
南越公主聽了漸漸收斂笑意，目光帶著探究之色，盯著百裏夜華。
“四殿下這些話是從哪兒聽來的？”
“聽的一些市井傳言而已。”兩人對視，表麵上平靜，但暗底波濤洶湧。
南越國的人用毒的事情消息十分隱蔽，沒人會知道，除非是安插了人手調查，所以根本不是什麽市井傳言。這讓南越公主開始重新審視四皇子，這個表麵上溫爾儒雅的男子，其實並沒那麽簡單。
過了片刻，南越公主盈盈一笑，“那隻是傳言罷了，殿下不用放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