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進入寧府
翌日，薑靜姝早早去了寧草堂，去的時候隱藏了行蹤，以免被有心人發現她此次行程。
陶啟明早已準備好易容材料，開始給她易容。
很快的，銅鏡前坐著的薑靜姝變成了清秀翩翩少年模樣，她有些好奇的摸摸自己的臉，肌膚溫潤，一點都看不出易容痕跡。
“可真是神奇，陶大夫的易容術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毫不吝嗇誇讚，比起當年四皇子身邊穆嫣的易容術，陶大夫的易容要更勝一籌。
陶啟明非常喜歡聽到別人誇讚，他花費大力，研究出來的易容術，怎麽可能不完美呢！
“過譽了，我隻是稍微施展了一下而已，要是精心易容，就算朝夕相處的人看不出來異樣來。”陶啟明語氣雖然謙卑，但臉上的自豪之色絲毫沒有掩藏，眼睛微微眯起。
薑靜姝笑了笑，“陶大夫很厲害。”
“哪裏哪裏……”陶啟明臉上的得意之色加重幾分。
兩人收拾一番，準備立刻動身去寧府。此次薑靜姝是裝扮成藥童模樣，跟在陶啟明身邊的，因此不能帶上丫鬟，就讓平兒和冷雪留在寧草堂等候。
平兒看到女扮男裝的小姐驚奇的瞪大眼，“小，小姐……”
這真的是她家小姐嗎？仔細看去，好像隱約臉部輪廓有小姐的模樣。
薑靜姝微微點頭，“你們二人留在這裏等。”
“是，奴婢知曉了。”平兒立刻回應，沒過一會兒又忍不住悄悄打量，易容術可真神奇，能讓人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薑靜姝和陶啟明離開，前往寧府。
沒一會兒到了寧府，站在門口抬眼望去，看著寧府牌匾，薑靜姝思緒萬千。
此刻的寧府還是蕭瑟氣氛，府裏各處掛著白燈籠，還沉浸在寧老爺過世的悲傷中。
薑靜姝袖子下暗暗捏緊了拳頭，如果寧老爺沒出事，之後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但世上永遠沒有如果。
很快，守門護衛就把他們請了進來。
在丫鬟領路下，他們往寧大少爺所在的院子方向走去。
“陶神醫，這邊清。”雀兒轉過臉看著陶啟明道。
“好。”陶啟明應了一聲，語氣清冷。
雀兒又打量了一眼跟在陶啟明身後的男子，眼中閃過疑惑，陶神醫就十分年輕了，沒想到身邊的人更加年輕。
薑靜姝目不斜視，直直看著前方。
很快到了寧風所在之處，薑靜姝還是第一次看到寧洛七的大哥，前世也是略有耳聞，並沒有真正見過其人。
聽市井傳言道寧風兒時得了風寒，從那之後身體一直不好，走兩步都會吐一口血，命不久矣。
再之後……
薑靜姝沉下眸子，再之後寧府滅門，除寧洛七之外，世上再無寧家人。
“陶神醫，久仰大名。”寧風起身迎接，身上披著厚實的披風，臉色憔悴，像是常年受病痛的樣子。
陶啟明看著寧風，目光變深邃，他雖然性子古怪，喜歡搗弄各種毒藥，但總的來說他還是個救世濟民的大夫，看到寧風的憔悴臉色時就開始推測他的病情。
寧風先是開口，“雀兒，去外麵守著。”
“是，少爺。”雀兒立刻走出去，順帶關上門，把周圍的下人全部差遣走。大少爺要說重要事，可不能被旁人打擾。
寧風對雀兒十分放心，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雀兒會進來稟報給他。
“陶神醫，請坐。”
“不急不急……”陶啟明緊緊盯著寧風，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一把探向他的脈門。
寧風蹙眉，“我今日請來陶神醫並不是為我診脈，而是……”
“我知道。”陶啟明點頭，他早就發現了信裏隱藏的內容，不過此事無關，“寧兄曾經拜托過我，希望我為你診脈，今日來了，就順道看上一眼吧。”
陶神醫都這麽說了，寧風不再拒絕。
屋子裏安靜無聲，陶啟明認認真真診脈，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寧風苦澀笑著搖搖頭，“陶神醫不必費神，我這病已經根深蒂固，無法醫治，看了許多大夫他們都束手無策。”
陶啟明擰著眉頭，收回手。
站在一旁的薑靜姝看向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陶大夫如此苦惱的模樣。就連給季瑩瑩解毒的時候，都沒有露出這種神色。
難不成……寧大少爺真的無法醫治了嗎？
許久，陶啟明才靜靜開口，“確實。”
寧風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不論經曆多少次，聽到大夫束手無策的話語時，還是會心髒一沉。
“無事的。”他淡淡笑著搖頭。
薑靜姝不忍，陶啟明治不好的病情，那麽世間上就再無人能醫治。
寧風是寧洛七的大哥，要是寧風出事，洛七定然會心裏難受。
她忍不住問道：“真的沒有辦法？”
陶啟明沉默，“此事棘手，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能治好，得謹慎考慮。若是有我師傅在的話就好了……”
“師傅？”
“是啊。”提起師傅，陶啟明的臉色輕快起來，眼中閃過自豪，“神醫之名我愧不敢當，但我的師傅，他是真真正正的神醫。”
聽到這句話，寧風也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不過他老人家遊曆去了……”陶啟明歎一口氣，若不是寧兄請他來，他也不會來京城，估計這會兒跟著師傅老人家一起四處遊曆呢。
薑靜姝皺了皺眉，覺得惋惜。
寧風沉默一會兒，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的病情上，反正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現在重要的是洛七的事。
“請神醫聽我一言……”
寧風沒有隱瞞，把這幾日的蹊蹺全部說出來。
陶啟明和薑靜姝聽到之後，都臉色大變，“下蠱？”
薑靜姝的心頭一跳，京城的人不知這是何物，但她略有耳聞，前世曾聽說過一二，蠱是一種極其詭異惡毒的東西。
陶啟明更是臉色難看，死死攥握住拳頭，“真的是蠱毒嗎？”
寧風不知道他們二人為何會臉色大變，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正是，雀兒親耳聽到此言，不會有假。”
“……”陶啟明的臉色越來越黑。
“這蠱有什麽奇特之處嗎？”寧風不解，但隱隱覺得事情不妥。
陶啟明皺著眉，把內心波瀾壓製下去之後，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蠱是在南邊國家盛行的東西，當然，這不是什麽好東西，十分邪惡歹毒。”
“歹毒？”
“對，蠱毒可以用來悄無聲息的殺人。”
陶啟明的聲音落下，屋子裏的溫度似乎都低了幾分，寧風眼中閃過驚詫。
“在南邊國家，此物也被禁止，凡是培養蠱蟲的人，全部被當做異類，綁住後當場用火燒死。但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在偷偷養蠱。”
薑靜姝聽著陶啟明的話，暗暗握緊拳頭，她知道，四皇子曾經就找來一個養蠱的人，不知道做了什麽，肯定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此物到底是什麽？為何會說是邪惡歹毒？”寧風問道。
陶啟明解釋：“蠱蟲和鶴頂紅之類的毒藥不同，毒藥是一種物，而蠱蟲則是活物。有些是蟲子狀態，而有一些則是肉眼看不見的，更加細小的東西，就算放進茶盞裏也看不出它的形態，正是因為如此，才能更好悄無聲息的下蠱。”
“蠱有多種類型，能殺人，也能控製人。”
“根據下蠱人的意願，可以把人生生折磨致死，我曾見過一人，死的時候瘦的皮包骨，一點血肉都沒有，他的身體早就被蠱毒啃食光……”
想起這件事，陶啟明打了個冷顫。
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對蠱毒十分警惕。
寧風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後背陣陣發冷，他聽了許多怪異的事情，但沒有一個能比此刻所說的蠱毒怪異。
等等，這麽說來……
他的臉色大變。
洛七要是被下了蠱，豈不是……
“陶神醫，請問你能否診治出來洛七是否被下了蠱？”他急忙問道。
陶啟明點頭，“可以，隻要取一點他的血，再讓我看看他的經絡，就能判斷出是不是被下蠱了。”
“那就好……”薑靜姝的心也緊緊提起來，手腳發寒，她沒想到寧洛七竟然會跟蠱牽扯上關聯。
“事不宜遲，我要立刻去看看寧兄的情況！”陶啟明等不及，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寧風攔住他，皺緊眉頭，道：“現在就算過去了，也見不到洛七。”
“為何？”
“洛七的院子被人守著，無人能靠近。”寧風現在隱隱猜測到是因為什麽，估計跟這個蠱有關。
陶啟明焦急，“那該怎麽辦？”
寧風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去把守院子的婢女引開，你們偷偷潛進去。”
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
“那好，有勞寧大少爺了。”
兩人準備過去，但是薑靜姝沒有動，依舊站在原地。
陶啟明轉過臉，“薑……你還愣著做什麽，我們要快些過去才行！”
薑靜姝緊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事情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要是寧洛七真的中了蠱毒，肯定有下蠱之人。
這個宅院……寧府必有高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