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偷偷出宮
百裏月緊緊抱住百裏夜華，生怕一鬆手，就消失不見。
她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哥哥……”百裏月聲音發顫，含著不安，“不要走，不要走。”
百裏夜華的心像是割開一道口子，感到心疼，聲音不由得輕柔下來，“月兒，不要怕，我來了。”
百裏月如同被拋棄的小獸一般，肩膀微微顫抖，死死抱住百裏夜華。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抬頭，眼眶泛紅，“不，快走！父皇知道你躲在京城，派了好多兵馬去尋你！要是被人發現你在這裏的話……”
百裏月不敢往下想下去，哥哥要是被抓到，肯定會被處死的。
她想念家人，但是不想把哥哥推下地獄。
“快走！快……”百裏月狠下心推開百裏夜華，把他往門外推。
百裏夜華急忙捂住百裏月的嘴，生怕她的聲音引來其他人，“噓……不要說話。”
百裏月哽咽著，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流下，劃過百裏夜華的手背。
百裏夜華感覺手背滾燙，像是被灼燒，他的心更疼了。“不要哭，月兒，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明天就接你出宮，以後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百裏月聽到話語後一怔，忘了流淚，怔怔抬起臉看他。
接她出宮？
百裏夜華輕柔擦幹淨百裏月臉上的淚水，溫聲道：“月兒，你願意跟我走嗎？”
“哥哥……”百裏月不敢置信，緊緊看著他，“要帶我出宮？”
“嗯。”百裏夜華點頭。
百裏月愣了好一會兒，心跳的飛快，隨即展顏一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太好了，我想出宮，我想跟母妃和哥哥一起生活！”
她日思夜想，終於等到這一天的到來。
隻要能跟母妃和哥哥在一起，不論哪裏，她都願意去。
“真的會帶我出宮嗎？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哥哥，你可不能反悔……”百裏月一邊欣喜，一邊又忐忑不安，生怕百裏夜華說的是哄她開心的假話。
百裏夜華看著百裏月雀躍的臉，心沉了下來，眼底神色複雜。
他會帶她出宮。
但並不是帶她去見母妃，而是要把她交給奎木竺。
百裏月心思純真，對百裏夜華的話百般信任，從來不會懷疑。就像現在，沒有注意到百裏夜華臉色陰霾，隻是欣喜自己終於能跟家人在一起了。
“哥哥，什麽時候帶我出宮？”
宮裏守備重重，她要怎樣才能出去？
百裏夜華看著百裏月的臉，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模樣，心一刺，感到抽疼。“月兒……”
他有些動搖，不想把月兒摻和進權勢鬥爭中，她如此天真善良，要是落在奎木竺手上，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百裏月懵懵懂懂的抬起臉，“哥哥，怎麽了？”
“月兒，我……”百裏夜華張口，隱藏的話呼之欲出，但是話語到了嘴邊，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要想借開封國的兵馬，就需要把月兒交給奎木竺。
百裏夜華攥緊拳頭，微微發顫。
百裏月根本不知百裏夜華的心中所想，擔憂看著他，微蹙眉頭，“哥哥，帶我出宮是不是很麻煩，如果有危險的話就算了……我不想哥哥陷入危險……”
“我在宮裏很好，我……”百裏月說著說著，鼻頭一酸，眼淚落下來。
下一刻，她就落入百裏夜華的懷裏。
百裏夜華一把拽過她，緊緊抱住，“我會帶你出去的。”
百裏月強忍許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緊緊抓住百裏夜華的衣袖，低聲啜泣。
“明日我安排的人就會帶你出宮，你好好跟著她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百裏夜華低聲道，聲音微微發顫。
他要親手把月兒推進火坑。
愧疚，恐懼，黑暗……他不由得更加緊緊抱住了百裏月，似乎這樣就不會離開他。
月兒，對不起。
對不起……
隻要忍一段時間，等得到這天下，就可以把你和母妃都接過來，永遠在一起了。
百裏夜華垂下眼，遮掩住眼底的傷痛。
百裏月不知道百裏夜華的打算，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哥哥，我們離開京城吧，找一個誰都不認識的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百裏月將頭靠在百裏夜華的肩上，感受著熟悉的懷抱，哥哥的懷抱讓她感到安心。
“好。”百裏夜華悶聲應下。
他抱得更緊，幾乎要讓百裏月喘不過氣來。
百裏月燦爛一笑，“太好了。”
*
翌日天明。
百裏月頂著憔悴的臉，不安的張望著外麵。她得知今天哥哥派來的人會帶她出宮，內心緊張不已，睜著眼熬了一夜。
天漸漸亮了，百裏月有些坐不住，起身來回踱步。
她要怎麽出宮？要是被人發現了該怎麽辦？
她曾經也偷偷溜出宮過，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緊張。
“公主。”宮女走進來，準備服侍百裏月洗漱。
“啊！”百裏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驚叫出聲，轉過臉，看到是身邊服侍的宮女，這才放下心來。
宮女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百裏月，“公主，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宣太醫過來？”
“不用，我隻是昨日沒睡好。”百裏月下意識摸了摸臉。“行了，你下去吧，這裏不用你服侍。”
“是。”宮女順從應了一聲，退出去。
百裏月拍拍心口，捏了一把汗。
同時內心更加急躁，哥哥派來的人會是誰？她們何時會來？
百裏月忐忑不安的等待，直到正午，一個麵生的宮女走進來。
百裏月緊盯著宮女，宮女微微垂著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臉色。“你……”
宮女走到百裏月麵前，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大人安排奴婢帶公主出宮。”
百裏月驚訝的瞪大眼睛，終於來了。
“你要如何帶我出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跳的飛快，下意識緊張。
宮女拿出籃子裏的衣裳，道：“請公主換上這套衣裳，奴婢自然有辦法帶公主出去。”
百裏月看了眼衣裳，毫不猶豫的接過來，“好。”
百裏月換上了衣裳，那是出宮的宮女穿的衣裳，還有腰牌。
宮女上上下下打量了百裏月一眼，點點頭，隨後從衣袖裏拿出一瓷瓶，“奴婢要把這藥粉塗抹到公主的臉上。”
“這是什麽？”
“塗抹上藥粉後，臉上會起疹子，這樣一來公主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百裏月聽到臉上會起疹子，皺了皺眉，有些害怕。
宮女知曉百裏月的心思，解釋道：“這藥粉隻會暫時讓臉起疹子，等到半個時辰後，會自己消退。”
百裏月安心不少，“抹上吧。”
隻要能出宮，這點苦算什麽，就算真讓她臉上起疹子，她也願意。
“公主，得罪了。”宮女打開瓷瓶，將裏麵的藥粉盡數塗抹在百裏月的臉上，百裏月感覺臉上發熱微癢，下意識想撫摸。
宮女攔住百裏月的手，“不要碰，請公主暫且忍一忍。”
“好。”百裏月點點頭，強行忍住不去碰臉。
兩個人悄然走出宮殿，由宮女在前麵領路，一路順坦。
百裏月內心有些緊張，袖子裏緊緊捏住手帕。
最後通過管事嬤嬤的時候，宮女遞過腰牌，道：“奴婢是奉公主殿下的命令，去宮外買東西。”
管事嬤嬤接過腰牌看了一眼，確認過之後，準備放行。這時餘光注意到站在後麵的宮女，宮女身形嬌小，用麵紗遮著臉。
“等等。”管事嬤嬤讓兩人站住，抬手一指，“她為何要戴著麵紗？”
百裏月的身形一僵，後背冒出冷汗，手開始發顫。
要是被人發現的話該怎麽辦？
她心亂如麻，緊張的不得了。
宮女麵色如常，道：“她的臉上長了一些東西，正好趁著出宮，去找大夫看看臉。”
管事嬤嬤盯著百裏月，冷聲道：“摘下麵紗。”
宮女轉過身看向百裏月，道：“小月，把麵紗摘下來讓嬤嬤看看。”
百裏月顫抖著手，緩慢的抬上去，摘下麵紗。麵紗下原本白皙嬌嫩的臉，此刻長滿紅腫的痘瘡，看不出原本容貌。
管事嬤嬤大吃一驚，連忙嫌棄的退後一步，“這不會傳染吧？”
“嬤嬤放心，不會傳染的。”
“行了行了，快點走吧！”管事嬤嬤緊皺眉頭，把腰牌扔回宮女的手上，嫌棄的擺擺手。雖說不會傳染，但那恐怖的麵容，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
宮女應了一聲，帶百裏月出宮。
百裏月鬆一口氣，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下，剛才管事嬤嬤讓她摘下麵紗的時候，她緊張的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幸好沒有被發現。
“我的臉真有那麽可怕？”她不禁疑惑。
剛才管事嬤嬤看到她的臉時大驚失色，避她如蛇蠍。
“放心吧公主，等半個時辰後臉會恢複如初。”宮女安慰道。
百裏月點點頭，現在隻需要走出宮門，她就能順利離開皇宮了。
途中有驚無險，全部順利通過。
離開皇宮後，百裏月眸子明亮，燦爛一笑，“終於出來了！哥哥在哪兒？他何時會來接我？”
宮女低頭回道：“請公主乘坐馬車前行，很快就能到大人所在的地方了。”
“好。”
百裏月沒有猶豫，乘上宮女準備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