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差點露馬腳
宮女死死擋在藍袍男子麵前，跟百裏月隔開。
她得了大人的命令，要把公主殿下安全送到客棧，沒想到中途馬車碰撞，還遇到這麽個無賴漢，盯上了公主的美貌。
百裏月嚇得臉色發白，她貴為公主，出門都是被人左右保護，從來沒人敢對她拉拉扯扯。
藍袍男子貪婪的目光盯著百裏月，對她勢在必得。
“我跟你家姑娘說話，你一個奴婢插什麽嘴！”藍袍男子冷哼一聲，狠狠把宮女推開，宮女身形趔趄，差點沒摔倒。
沒了宮女擋在兩人中間，男子的目光直勾勾落在百裏月的身上，目光所及之處，百裏月覺得渾身惡寒。
“你，你別過來……”她弱弱喊道。
藍袍男子笑了一聲，又是走近了一步。
藍袍男子共納了十一房小妾，凡是他看中的，都想方設法要過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沒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再說了，西街魚龍混雜，眼前女子看起來矜貴，頂多是某家的姑娘，納她為妾還算是給她臉了。
“姑娘，不用怕我，我不是什麽壞人。”
藍袍男子笑著，步步靠近。
百裏月緊張的攥緊袖子，後背沁出冷汗，“你，你……”想要說些什麽，但在驚嚇之餘什麽都說不出來。
“休得無禮！”宮女站穩住身形，張開雙臂，攔住藍袍男子，“你想做什麽？不準碰我家姑娘！”
藍袍男子皺了皺眉，心頭閃過惱怒，這婢女再三擋住他，壞他的好事。
他冷哼一聲，“一個賤婢膽敢與我如此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來啊，給她一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是。”車夫聽到命令，立刻跑過來，就要拉開宮女。
宮女心頭著急，早知道會惹上麻煩的話，就應該帶著護衛的，她怕引人注目，特意一個人來接公主，沒想到碰上這等棘手事。
兩個弱女子當街被欺負，街道上行人紛紛，但沒有一個敢上前替她們解圍。
藍袍男子在西街名聲赫赫，沒人敢招惹他，要是惹到了他，第二日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行人紛紛縮頭，避開目光，權當視而不見。
宮女內心著急，現在隻能等車夫回來，車夫會拳腳功夫，到時候能帶公主離開。
如此一想，她故意拖延時間，道：“公子若是再動手動腳，出言有辱我家姑娘，我就要去報官了！”
“報官？好啊，你去啊！看誰敢管本少爺的事！”
藍袍男子毫不懼怕，他在西街橫走多年，根本不怕任何人，再說了，京城的官差們也不會管到這裏來。
“我今日就要定你家姑娘了！能被本少爺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分！”藍袍男子張狂的笑，就要去拉走百裏月。
百裏月瑟瑟發抖，內心既恐懼又委屈。
藍袍男子的手正要抓到她時，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石頭，打在男子的手上。
男子哀嚎一聲，“啊！”捂著手，痛的臉色扭曲。
“啊，我的手，我的手……”
手背紅腫一塊，隱隱見淤青，足以可見石子飛來的力道。“誰！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本少爺？是活膩了吧！”
藍袍男子怒氣騰騰，掃向四周。
這一眼就看到騎在高大駿馬上的人。
騎著駿馬的男子一身利落的騎裝，臉色冷漠，漆黑的眼透著冷意，讓人不敢直視，不小心對上一眼，就感到渾身發寒，止不住打顫。
“你，你……”藍袍男子大吃一驚，騎馬的人非富即貴，身上氣勢冷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你是何人？”他迅速收斂張揚的氣勢，忐忑不安望著騎馬的人。
騎馬的人沒有回答，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直直望著百裏月，目光有所探究，似乎想要透過麵紗，看清她的臉。
目光攝人，百裏月察覺到目光，順著看過去。
看到騎著駿馬的人時，臉色大變，掩飾不住吃驚的神情，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是容明軒！他怎麽會在這裏？
百裏月內心震驚，渾身冰冷，瞪大了眼睛。他該不會是抓我回去的吧？
容明軒直直盯著半遮麵紗的女子，她的神情變化盡收進眼裏，微微眯眼，開始打量女子。
……
皇上下令徹查整個京城，就算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藏匿的百裏夜華。
容明軒帶領兵馬搜查，搜查的仔細，一點角落都沒放過。他想起來西街魚目混雜，四皇子可能會躲藏在這裏，便一大早領著兵馬來搜查。
沒想到會在大街上遇到神似十三公主的女子。
起初隻是看著身段相似，但現在一看，眉眼與十三公主如出一轍，隻是半遮著麵紗，看不清容貌，實在無法判斷是不是公主。
再說了，此處是西街，公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身邊還沒有宮女嬤嬤跟著。
容明軒皺了皺眉，緊緊盯著女子。
百裏月心髒欲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緊張不安。
要是被容明軒發現了該怎麽辦，她從宮裏偷跑出來，如果被抓回去，恐怕此生不能再見哥哥和母妃。
她絕對不能被抓住……
百裏月如此想著，悄悄躲到宮女的背後，盡量縮小自己，不讓容明軒看見。
但是不管她怎麽蜷縮身體，都在容明軒的注視之下，容明軒的目光直直定在她身上，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覽在眼裏。
該不會是……
容明軒起疑，騎著馬一步步靠近。
百裏月的身子抖的更厲害，抓住宮女的衣角，掌心發汗，“幫我……我……”
宮女察覺到百裏月的害怕，眉頭一皺，看樣子事情變得更麻煩了，麵前騎著駿馬的男子似乎認得公主。
宮女衣袖一抖，瓷瓶悄然落下，將其不著痕跡的塞到百裏月手裏。
百裏月握住瓷瓶，一下子明白這是什麽。
這是能讓她臉上起疹子的藥粉。
隻要臉上塗抹上藥粉，容明軒就認不出她了。
……
氣氛古怪，寂靜無聲，幾個人心懷鬼胎，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藍袍男子遭到無視，得知自己沒被騎馬的人看在眼裏，心頭升騰起一股火，“你是何人！為何要用石子打我？”
現在手背還隱隱作痛，稍微動根手指，就疼的不得了。
容明軒不予理會。
剛才發生的事他都看在眼裏，像藍袍男子這等人，就應該拉去軍營打五十軍棍，才能清醒清醒。
藍袍男子見人不理會自己，氣得臉色扭曲，手背似乎更疼了。他幹脆直接橫到容明軒的駿馬前，攔住他的路，“站住！打了人還想走？你也不看看小爺我是誰！要是今天不給小爺交代……”
“滾。”冰冷的聲音落下。
“什麽？”藍袍男子一怔。
容明軒冷冷瞥了藍袍男子一眼，目光冰寒，漆黑幽深的眼，好似要把人拉下地獄。
“叫你滾。”他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十分冰冷。
藍袍男子聽得渾身一顫，嚇得腿腳發軟，想要說出的話全部咽了回去，不敢吱聲。生怕一吱聲，就會被麵前的人踩踏。
容明軒猛地一拉韁繩，高大的駿馬突然抬起倆前蹄，就要踩踏男子。“嘶——”
藍袍男子嚇得癱坐到地上，“啊啊……”
馬蹄並沒有落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一旁原地踏步。
藍袍男子魂不附體，生怕駿馬踩到自己，嚇得連滾帶爬逃走。“殺人啦，殺人了……”
“少爺！少爺！”車夫也是臉色慘白，急忙去扶著藍袍男子，男子鑽上馬車，顫顫悠悠吩咐，“走走，趕緊走！”
車夫鞭子一揮，趕著馬車迅速離開。
藍袍男子的事情解決完後，容明軒再次看向百裏月。
百裏月死死捏著瓷瓶，剛才趁著混亂時，她把藥粉盡數塗抹到了臉上。她生怕容明軒會認出來，就連脖子上也抹上了藥粉。
等做完一切後，顫顫悠悠抬起了臉。
若是她遮遮掩掩，更會讓容明軒起疑，不如大大方方讓他看，反正也看不出來什麽。
他絕不可能認出她來，畢竟她現在遮著麵紗，身邊也沒帶宮女嬤嬤。再說了，堂堂公主也不可能偷偷跑出宮。
十三公主在宮裏呢，如今的她，不過是過路的女子而已。
如此想著，百裏月忍住心頭的畏懼，一步步走上前，壓著嗓子柔柔道：“多謝公子相救。”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容明軒應該聽不出來。
容明軒內心起疑，女子的身段與十三公主極其相似，眉眼也是如出一轍。不過她若是公主的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容明軒直直盯著麵前女子，沒有說話。
百裏月手心冒汗，這個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隻能等容明軒自己離開。
容明軒看了百裏月許久，問道：“姑娘住在何處，可需要我相送嗎？”
百裏月捏著手，搖了搖頭，“公子無需如此，我已經讓人去購置新的馬車，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不牢公子費心。”
“嗯。”容明軒應了一聲，但沒有移開目光。
百裏月內心忐忑，他怎麽還不走，難道是看出來了什麽？
這時街道刮起一陣風，風吹起麵紗，半遮掩的麵容盡顯出來。原本白皙嬌嫩的臉，長滿紅腫的痘瘡，看著讓人眉頭一皺，心生惡心。
隻要看上一眼，就不想再多看。
但容明軒的目光牢牢定在女子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神色。
那張臉……
不論月兒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認得。
那張臉，就是百裏月。
“月兒……”容明軒低聲喃喃，聲音喃呢，混雜在風裏。
百裏月好像聽到了容明軒在喊她月兒，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容明軒，他認出來了？他真的認出來了嗎？
風寂靜下來，麵紗落下，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兩人一個低頭，一個抬頭，目光交匯，對視了許久。
“姑娘！馬車買回來了！”遠處傳來車夫的喊聲。
百裏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匆匆道：“公子，小女先回去了，若是來日有緣再見，小女定會報答公子相救之恩。”
說完，匆匆轉身離開，生怕容明軒多看她一眼。
容明軒沒有說話，也沒有攔住她，而是靜靜地看著她離去。
百裏月內心七上八下，忐忑的不得了。直到她乘上馬車，馬車離去，容明軒也沒有上前攔住她。
她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他應該是沒有認出我……剛才許是我聽錯了。”
……
容明軒看著馬車遠去，眸子微冷，沉沉道：“去盯著那輛馬車，看看行駛到了何處。”
“是，副將軍。”下屬應了一聲，立刻去偷偷跟隨馬車。
容明軒若有所思，心頭一團迷霧，“月兒，是你嗎？”
月兒偷偷離宮要做什麽，還有那一臉的痘瘡……
他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