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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殺

  以劍之名祭你風華初成

  卻誤許溫柔錯算江湖仇恩


  天人永分留泱泱長恨


  心上 重門 餘一寸裂痕


  以我之名懷你碧草芳魂

  今長眠北邙坡下無碑無墳


  ……


  看著慕容劍心那陌生又熟悉的容顏,聽著她用清冷的聲音唱這首《以劍之名》,薑銘甚至都以為她就是荀意。


  可是身周那閃爍的彩燈,卻無時不刻在提醒著他,小意不可能來到兩千後的今天。


  無論她們有多麽相像,都是不同的兩個人。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薑銘很是奇怪,這些女孩一旦玩起來,怎麽會這麽瘋狂。


  她們午飯用了兩個小時,然後逛街買東西了用了整整一下午,草草吃過晚飯,就到KTV來嗨歌,真是半點倦意都沒有。


  就連薑銘都覺得腳下發飄了,她們仍是活力十足。


  薛盼是個自來熟,很快就和幾個女孩打成一片,她們一邊聽著慕容劍心唱歌,一邊喝酒玩遊戲,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我出去一下,你看著她們,別叫她們喝太多。”薑銘跟沈霜琴打聲招呼,就起身出了包廂。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慕容劍心唱這首歌,他心裏就堵得厲害。


  他以前從未聽過這種歌,但是聽到那句“無碑無墳”,他就會忍不住想起那些埋骨大漠的兄弟。


  隻為他一己執念,數千弟兄就落個無碑無墳的下場,甚至都不能馬革裹屍還,教他怎能不悔。


  本以為出了包廂能清淨一下,那曾想外麵更是喧囂無比,尤其是大廳裏的勁歌熱舞,更是教薑銘煩躁不已。


  問過酒吧小妹,他左轉右轉,從歌廳的後門走了出來。


  這是一條破舊的小巷,路上都是各色垃圾和汙水,或許因為少有人來,這裏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安靜了。


  而這份安靜,正是現在的薑銘渴求的。


  靠在鏽跡斑斑的鐵欄杆上,薑銘腦中如電影般回放著往事。


  那一幕幕熟悉又遠去的影像,已經教他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可是和眼前這鋼鐵混凝土澆灌的城市一比,卻又那麽不真實。


  或許對別人來說,那是正常的,因為兩千年的發展,就該是這個樣子。


  而對薑銘來說,那隻不過是昨天和今天而已。


  一瞬而千年,又有幾個能有這種體會。


  “嗒……嗒……嗒”皮靴踩在水泥路上,在這清靜的地方,聲音就變的格外的清晰響亮。


  薑銘看過去,一個大漢穿一件黑色背心,迷彩長褲,緩緩向他走來。


  大漢的步伐很有規律,而且穩健,眼神淩厲,氣勢迫人。今天那個鄭誌凱和他一比,真是渣都不是。


  他走到薑銘身前一米處停了下來,從後腰緩緩抽出一把烏黑長刺。


  薑銘不認識那把三棱刃的武器就是曾經大名鼎鼎的56式軍刺,可是在看到軍刺的一瞬間,他就知道是眼前這人殺死了趙大勇那個修車工。


  “你想殺我?”薑銘站直了身子,一改先前的懶散。


  大漢咧嘴一笑,也不說話,隻是軍刺一揮,人已經衝了上來。


  隻是眨眼間,軍刺棱刃上的寒氣就已經清晰可辨。


  隻是他這一刺沒能奏功,薑銘隻是一個錯身就躲了過去。


  一刺無功,大漢速度不減,反手就追刺過去。


  大漢身上血氣極濃,貌似手上沾過不少血腥,不然殺氣不會這麽重。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對手,薑銘心裏竟然有些興奮。


  他不再躲避,而是迎了上去,一手握拳擊在大漢持刃的手腕上,一手豎掌斬向大漢的脖子。


  手腕給狠狠擊中,那刺骨的疼痛教大漢差點丟掉手中的軍刺。


  這時他眼中才有了一絲詫然,沒想到一個小小學生仔,居然有如此身手。


  他覺得自己大意了,馬上側身閃退,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薑銘的攻擊。


  薑銘目光清冷,身隨拳走,雙拳不停進擊揮動。


  那大漢一招失利,就變的極為被動,隻能拚命躲避,不停拿雙臂去抵擋薑銘的鐵拳。


  嗒嗒嗒……


  大漢連退十多步,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他心下一片駭然。


  資料上明明說這少年隻是個紈絝子弟,可誰家的紈絝子弟能有如此身手?


  媽的,那個混蛋給的資料,差的也太遠了。


  一退再退,眼看就要撞上身後的鐵欄杆。


  大漢虎吼一聲,拚著受傷也不再去擋薑銘的拳頭,而是把軍刺自下而上挑了出去。


  薑銘一把攥住他握著軍刺的手腕,一腳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人緊緊的追上,跟著就是一個膝撞,給大漢頂在鐵欄杆上。


  “咣啷”一聲,大漢的背部甚至將鐵欄杆撞的凹進去一塊。


  薑銘將大漢的空手抓住一扭,壓在了大漢的胸膛上。


  而那隻握著軍刺的手也同樣給薑銘抓著翻轉,將軍刺的利刃緩緩壓向大漢的心口。


  大漢此時才知道薑銘的實力應該遠勝於他,剛剛隻是陪他玩玩而已,想到這些不僅萬念俱灰。


  當殺手這麽多年來,他最自傲的就是這身功夫,當這身功夫沒了絲毫用處的時候,他也就沒了半分依仗。


  “你不是薑銘,他根本不可能有這身功夫。”


  薑銘沒有理會他,隻是將軍刺抵在他的心口上,麵無表情的的問道,“是誰想要殺我?”


  大漢咧嘴一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我是不可能出賣雇主的。”


  薑銘手上使力,軍刺的棱刃如若無物的刺穿大漢的背心,插進他的肌膚寸許。


  “是誰想要殺我?”


  鮮血瞬間就將大漢的背心浸濕了一大塊,大漢低頭看看,臉上卻沒有半分懼色,幹上這一行,遲早有這麽一天,他早就看透了。


  隻是,這一天來的早了些。


  他看著薑銘,咧嘴道,“好重的殺氣,比我還濃,死在你手裏也不冤。嘿嘿,我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薑銘!”薑銘說完,手狠狠壓下。


  “噗呲”一聲,三棱刃從大漢前心插入,從後背鑽出一個尖頭。


  “你絕對不是……噗……”


  大漢已經說不出什麽了,他心髒被刺穿,血很快灌滿了他的胸腔,從他嘴裏開始往外噴湧。


  而被軍刺刺穿的地方,因為軍刺沒有拔出,血反而流的沒有那麽多。


  薑銘放開他,人向後退了兩步。


  就見大漢靠著鐵欄杆緩緩坐到在地上,一雙大眼死死盯著薑銘,似乎要看穿薑銘的靈魂,想知道殺了他的人是不是就真是那個資料上的紈絝子弟薑銘。


  對於一個真正的漢子,薑銘給予了足夠的禮敬,下手幹淨利落。


  他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隻是那幾次三番要取他性命的人,他已打定主意不會放過。


  本來不怎麽好的心情,現在已經糟透。


  到底是誰,會對他這條命念念不忘癡心不改?

  小巷又恢複了寧靜,薑銘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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