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家家都有經念
轟鳴聲中,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呼嘯著繞山路盤旋而行,每一個轉彎,它都以漂亮的姿勢漂移而過,留下一道優美的紅色弧線。
車子奔至山頂,一個甩尾急停,帶起無數煙塵!
過了好一會兒,車門打開,一條裹在長靴中的美腿伸了出來,緊跟著一個皮衣美女,出現在人們視線中。
性感嬌媚,又高冷!
很多夜晚兜風的男男女女,都沒有想到,把車子開的這麽炫酷拉風的,居然是這麽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有些單身男子摩拳擦掌,打算上去搭訕一下,不管成功幾率大不大,不試就永遠沒機會對不對?
經過一路狂飆,薛盼的心情好了一些,不過掃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她的心情就又有變糟的趨勢,世上果然沒有清淨地,遍地是蒼蠅。
今晚,她沒有興趣跟任何人閑扯,呼吸了一下山頂的新鮮空氣,在沒有無謂的人過來之前,她又坐回到車子裏,並把車門關緊。
做好這些,她靠在座椅上,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爸,我是不是非嫁那個人不可?”
對方沉默片刻,方才回答,“爸知道你不滿意,可人是老爺子選的,爸能為你說的話不多,除非……你找到更好的。”
每個大家族裏,都有一個守舊古板,又專橫的老爺子,薛盼見過不是一個兩個,又怎會不知道他們的難搞?
雖然有無數小輩追求自由,跳脫出來,可能有好收場的,卻著實沒有幾個,他們平時雖然風光無限,但沒了家族的支持,有時候混的比普通人還不如。
有過太多血淋淋的教訓,敢於掙紮的人,就越發的稀少,而且為了下一代著想,大家都會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愛情總是虛的,生活才是真的!
有數個大家族,都很民主的寬容孩子,結婚隻憑他們自己喜歡,從不幹涉,當時很多人都覺得生活在那樣的家族簡直是天堂,那才是真愛。
可二十年過去,那些家族的榮耀,已經不複存在。上麵的支柱一去,下麵的人再也撐不住門戶,分崩離析,一代不如一代。
父親就不止一次的告訴薛盼,當年有很多比他牛的人,現在想見他一麵,都要看他高不高興,願不願意抽上三五分鍾。
並明白的告訴她,從小你就享受著別人辛苦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到了該你付出的時候,你又憑什麽拒絕?
人不能總想著索取,不想著給予。享受了權利,就要承擔義務!
就算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不為了父母著想,總要為自己的孩子想想吧!
難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注定要去仰望別人?如果沒有能力也就罷了,有能力為什麽不給他們多爭取一點?
薛盼從小就給這些言論層層包裹束縛,偏偏她還無力反駁掙紮,別說父母那一代人了,她這一代,因為任性落得慘淡收場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她有一個小姐妹,就經常跟她說她表姐的事,她表姐家裏有數十億的資產,也算有錢人。結果就因為她表姐愛上一個窮小子,割腕上吊跳樓死活都要嫁給人家,家裏拗不過,也就同意了。
她表姐的理由很簡單,那男人肯幹好學有上進心,將來一定有出息。結果也誠如她表姐所言,那個男人真的很有出息,夥同外人盜空了她家的資產,然後一腳把她踹了,找了更年輕漂亮的,過上了幸福富裕的生活。
她表姐的父親一怒之下,心髒病發作過世了,母親禁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她表姐最後選擇在那男人公司大樓上一躍而下。
那家公司原本是她表姐家的……
忘恩負義的鳳凰男,可不止這一個!
當初薛盼問過她的小姐妹,為什麽他們家不說管管,看著親戚被如此欺負,怎麽著都該授以援手的。
小姐妹告訴她,就因為表姐對她老爸吼了一聲,“你少多管閑事!”,因為她老爸也是反對這門婚事的。
當得知表姐跳樓的時候,她老爸也隻說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小姐妹說,她老爸的話一是說表姐,二是在警告她這個當女兒的,她也一直拿這件事警醒自己。
人總是看多了,經曆多了,才會成長,那個小姐妹就從不認為利益聯姻有什麽不好,至少雙方都會更負責一些,畢竟就算舍得對方,也舍不得對方帶來的利益。
她的觀點是,因愛而結合的兩個人,愛在,人在家在。愛不在,人去家散。而這世上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卻有永恒的利益。
雖然不敢苟同她的說法,但這件事或多或少的影響了自己,所以薛盼都沒有試圖去反對聯姻,抗拒訂婚,若不是趙允初的做法,讓她感覺心中生寒,她也不會問父親那麽一句。
“哦,我知道了。”薛盼掛掉電話,趴在方向盤上,望著遠處。
趙允初是華夏四公子,四人中唯他不以家世躋身其中,還有誰能比他更強?
“哎呦!我靠!……你看著點兒!”袁放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喘著氣道。
何子厚也沒比他好哪裏去,直接賴地上不起來了,“不行了,我是跑不動了……整整八條街啊,我這輩子都沒跑過這麽遠。”
袁放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說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沒有四兩肉,怎麽就這麽能跑呢。”
“聽說她家是山裏的,上下學都要走幾十裏山路,估計早就練出來了,咱真沒法兒和人家比。”何子厚說著,也在努力的起身。
本來就追不上人家,這麽一摔,就更別想追上人家了。
“我算知道她為什麽那麽瘦了,就這運動量,胖的了就怪了,那些吃減肥藥的女人都是傻逼。”袁放扶著牆道。
“我說,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吧?那小妞兒可是吃了藥了,你不追上去,就不怕便宜了別人?”見話題有點跑偏,何子厚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追個屁,人早跑沒影兒了。再說我下的又不是烈性藥,就照這跑法,汗一出來,藥性就揮發掉了,能便宜誰?就是有人想占便宜,也得追的上。”袁放倒是分析的挺透,瞅了努力爬起來的夥伴一眼,“還不都怪你,當時要把她攔住了,至於有這一出?”
“哎呦,你是不知道,她的一撞力道有多大,簡直跟火車頭一樣,沒看我當時直接摔一跟頭嗎?”何子厚說起這事,臉還微不可察的紅了紅,讓一女孩子撞倒了,丟人呐。“我覺得是咱低估了人家的戰鬥力,今晚是沒戲了,明天咱們再想辦法吧。”
“也隻能這樣了。”袁放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過去扶著何子厚,兩人互相攙扶著,慢慢悠悠向回走。
“剛剛怎麽跑那麽快?急著回學校嗎?”因為她身後並無人追趕,薑銘才這樣問。
沐小田坐副駕上,抱著礦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才回答他,“不是的,有壞人追我,我才拚命跑的。”
又遇上壞人了?雖然你長得就像好欺負的,但運氣也不能這麽差吧?
薑銘認識的女孩子中,有這種倒黴屬性的,估計也就她一個了,“你跑那麽快,一般壞人絕追不上你的。”
因為街上流氓很多,薑銘也沒問是誰在追她,倒是誇了一下她的奔跑速度。雖然和他相比不算什麽,但和其他人相比,無疑強了太多。
“那是,我們山裏長大的孩子,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能跑。以前每天幾十裏山路,我跑起來都跟玩一樣。”沐小田驕傲的說道。
薑銘淡淡一笑,“看出來了。”
“這個…那個…我…”沐小田剛剛還很利索的舌頭,忽然有點不好使了。
“你想說什麽?”薑銘好奇的問,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吞吞吐吐起來了?
“我今晚不能回學校,你能不能找個地方給我睡?”沐小田壯著膽子把話說完,見薑銘詫異的看過來,她趕忙接著道,“你不要亂想,我沒想和你發生什麽,隻是那些壞人說給我吃了藥,我怕回去學校鬧笑話,讓同學看不起。”
“你被人下藥了?”薑銘吃過這種虧,所以對這種事很反感,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嗯。”沐小田點點頭,“他們來我工作的餐廳吃飯,借口湯的味道不對,讓我喝了好幾口,等我下班想走的時候,他們就攔住我,說湯裏下了藥,讓我跟他們走,我一害怕,就衝出來拚命跑了。”
這裏離她工作的地方可是不近,看來她是著急之下有些慌不擇路了,不過聽她的意思,是有人專門針對她而去的,不是街上的偶遇的流氓混混,難道又是那兩個混蛋?
“是袁放和何子厚?”薑銘問她。
“嗯。”沐小田小聲答應。
“知道了。”薑銘隻淡淡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又問她,“你被下了藥,現在有哪裏不對嗎?”
看她模樣雖說沒什麽大問題,但要是她忍住了沒說,就要考慮送她去醫院了。
“一開始的時候,身上是有些燥熱,總讓人想那些事,不過跑了一會兒,那種感覺就沒有了……不過我還是不敢回學校,怕萬一再發作。”沐小田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
“好了,我知道了,住的地方不用擔心。”薑銘眉頭一動想到一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