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餘波
噗!
看到頭纏紗布,腕繞繃帶,神情鬱鬱,一臉晦氣的好閨蜜,謝羽裳實在難忍,便笑出了聲,“你不是號稱天下趨吉避凶第一人,渡厄解困小能手麽,怎麽到頭來卻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若給人看到,不是自砸招牌。”
“我叫你過來,不是讓你看笑話,更不是讓你奚落我的。”蘇彧盤坐在地上,而且是一樓的地上,她就不信這樣還能摔倒。
“你讓我笑一會兒,咱們再說別的。”謝羽裳表現得很不厚道。
“觀你紅鸞星動,想來是緣分已至,信不信我給你催成桃緣劫?”蘇彧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謝羽裳心中一顫,腦中驀地浮現那個霸道小男人的身影,玩笑之心一下跑沒了影兒,“你我姐妹多年,還是不要走互相傷害的老路了。”
“是你先傷害我的!”蘇彧憤憤的叫嚷一聲,不過臉色隨即一垮,“不過我現在真沒心思和你鬧。”
“他真的那麽凶?”謝羽裳好奇的問。
“你看看我這副模樣,還需要多加證實嗎?”蘇彧現在都不敢站起來,可見過得有多慘。
謝羽裳輕輕點頭,“的確不用!你這模樣太能說明問題了。既然對方那麽凶,你趕緊想辦法解決呐,坐這裏賣慘既沒用,又不是你風格。”
“解決辦法早就有,就是我不太想用。”蘇彧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想用?難道是什麽傷天害理,有違天和地法子?”謝羽裳知道,像他們這種靠神神叨叨忽悠人的專職人員,格外的敬天地、畏鬼神,特別信因果報應那一套,若不是逼到一定份上,是絕不會違逆天道的。
“傷不著天地,隻傷我自己個兒,你說我心裏能痛快嗎?”蘇彧一臉鬱悶。
“看出來了,是傷的挺厲害的。你不是想告訴我,你得靠自殘,才能過這一關吧?”謝羽裳還以為她是被別人害得,聽她這麽一說,倒覺得她是對自己下狠手了。
“去你的自殘!我慘成這樣,全是被那王……王子害……不不不,全是靠他賜福。”蘇彧幾次改口,才把一句話說下來,說完之後,眼淚又差點兒下來。
謝羽裳已經躲到門口,不躲不行,她總感覺房頂要塌,簌簌的往下掉白粉,“我說,不是這麽邪吧?”
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蘇彧欲哭無淚,“我命起天闕,福至地泉,是千年難遇的地闊天高命,命格之硬,曠古難尋,本來隻有我克別人,沒有別人克我的份兒,可偏偏就遇到那王……王子的雙絕命,我怎麽就這麽倒黴!”
連句王八蛋都不讓罵,也太欺負人了!
“什麽叫雙絕命?怎麽就能把你克成這樣?”謝羽裳站在門口問。
“一人一命線,帝王將相概莫能免,偏他就有兩根。兩根就兩根,你倒是看好了啊,說不定能活別人兩世,可他……可他全給弄斷了。斷了也就斷了,他還把魂線弄殘了。你說這不是坑人嗎?”蘇彧巴巴的說了一大堆。
“這就成雙絕命了?聽上去挺慘的,也不是怎麽好,怎麽就能克了你?”謝羽裳愈發好奇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壞命格把好命格克了嘛。
“命線一斷,本來就是死人了,地府勾名,天地滅跡,世間再無此人。而魂線殘,則輪回絕。你說一個本該死掉,又斷了輪回的人,卻好端端的活著,是多可怕的事?而且他是雙命線,等於死了兩次,你聽說過世上有這種人嗎?”蘇彧苦著臉問。
雖然有很多東西不解其意,可是人隻能死一次,謝羽裳還是知道的,那些傳說中的“死而複生”,其實人根本就沒死,真正死了的,誰也不能活過來再死一次。要真有死兩次還活著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見她沉默不語,蘇彧又道,“我是天地間難得的好命格,他怕是這世上最差最詭異的命格,天道有缺,難以盡美,我遇上他,被他克製,也是命數使然。”
“破解方法是什麽?你為什麽不想用?”謝羽裳可不認為有什麽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既有解決之道,如何棄之不用?
“討好他哄著他,讓他心存感念,跟他把關係搞得親密一點,我就能好過一點,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一旦兩人相隔遠了,他又沒事想我一下,我就得倒黴。”蘇彧想起這個法子就鬱悶,明明是她被欺負,可還要上趕著去跟欺負她的人諂媚獻好——憑什麽呀!
她的心思,謝羽裳倒是能猜出一二,所以又有些想笑,不過怕她惱羞成怒,拉著自己同歸於盡,隻能強自忍耐著,“那麽根本的解決之道是什麽?”
“把自己洗吧幹淨了,送到他床上去,供他淫樂,完事再違心的誇他一句‘你好棒’,估計照此來上三五千回,此劫可解。”蘇彧說起這些,臉上那個鬱悶勁兒就別提了。
“……”謝羽裳捂嘴忍笑,“你的意思是說,隻要他精盡人亡,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蘇彧很是無語的回看她一眼,“能不能不要在我極度鬱悶的時候開這種玩笑?不然很容易給自己招禍。”
麵對她的威脅,謝羽裳一點都不介意,而是問她,“記得你說你師父給你批過姻緣,說是‘命線雙絕斷,魂殘緣孽纏’,是不是就指的那個人?”
蘇彧苦笑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你還糾結什麽?”謝羽裳撇撇嘴,“你們這也算天地之命,恩師之言,世間難尋的姻緣,你不痛痛快快從了,在這兒鬧什麽呢?”
“你是不知道,那個混……那個人一身桃花纏,我不但不能幫他斬,還得幫他圓,你說哪個女人願做……噗!咳咳!我跟你拚了!”蘇彧話說一半,頂棚呼的落下一大塊,正砸她腦袋上。粉末把她染成白毛女不算,還灌了她一嘴——滋味兒不要太酸爽!
謝羽裳已經躲到門外,遠遠看著她,抬手向上指指,“是你詛咒人家了,還是人家惦記你了?”
“……”蘇彧眼淚汪汪,我也想知道啊!
“世上真有那麽神經的女人?你不是隨口編來騙我的吧?”溫青青靠在薑銘身上,摸著小狸柔順的絨毛,聽薑銘講今天的趣事。
“我幾時騙過你?”薑銘問完,指指桌上的橘子。
“也許現在就在騙我呢。”溫青青伸手拿過一個橘子,剝開之後,掰下一瓣,送到他嘴裏。溫柔知心,一副乖巧小媳婦兒模樣。
把橘子咽到肚子裏,薑銘才說道,“你不要擔心,我還沒學會騙女孩子。”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學會了就會騙我了?”溫青青眨著眼睛問。
“雖然要學以致用,可我不會拿來騙你。”薑銘給了否定的答案。
“為什麽?舍不得還是不忍心?”溫青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薑銘輕輕搖頭,又犯了實話實說的老毛病,“都不是,是騙不過,你太聰明了。”
“橘子沒有了。”溫青青不喜這個答案,就把剝好的橘子塞到小狸懷裏。
小狸抬頭看薑銘一眼,同樣不喜歡他威脅帶恐嚇的眼神,抱起橘子就送到嘴裏。末了還砸吧砸吧嘴,示威似得回看過去。
把他們的交鋒看在眼裏,溫青青伸手揪住薑銘的耳朵問,“怎麽,你還想欺負小狸?”
在這裏我敢欺負誰?
薑銘鬱悶的摸摸鼻子,為免耳朵遭殃,他扯轉了話題,“還有兔子野雞嗎?我去燉一隻。”
“那是人家小田的,你不要總想著吃。”溫青青不想他太貪得無厭。
“叫她過來一起吃,時間放太久說不定就壞了。”薑銘本來隻是轉移話題的,不過想起野雞野兔的美味,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那我給她打電話,若她來不了,你可不能動。”溫青青叮囑他一句,便去給沐小田打電話,薑銘則起身去了衛生間。
薑銘從衛生間出來,溫青青就告訴他,沐小田答應過來,讓他著手準備美食。
不過見她臉色不對,薑銘不由問道,“出了什麽事嗎?”
“剛剛跟小田打電話的時候,她那邊亂糟糟的,似乎有人在數落她,我問她怎麽回事,她又說沒事。我就擔心她人好性子軟,再給人欺負。”溫青青頗為擔心的道。
“她與人為善,誰忍心欺負她?若是哪個男的不開眼,我過去揍人。”薑銘說著,就把背包拎了起來。
“就知道揍人,真野蠻!”溫青青白他一眼,“聽動靜像是她的室友,你就是趕過去,還能闖女生宿舍不成?”
一聽說事發地點在女生宿舍,薑銘立馬沒脾氣了,又不是身在沙場,那滿樓紅粉,他可不敢擅闖,“小田那麽好一女孩兒,她室友為何要欺負她?”
“因為她好欺負唄。”溫青青撇撇嘴,“女人的邏輯,你是不會懂的,想想小田拿我們這裏來的那些東西,就知道她在宿舍過得不好。”
薑銘把背包緩緩放下,“你讓舒婷抽空過去幫幫她,總不能白吃東西不幹活。”
“為什麽不是我去?”溫青青問。
“總要給人家留條活路。”薑銘如是答。
“……”
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