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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回返

  啪!

  立正敬禮!


  直升機旋翼攪動,風卷如浪,機身騰空而去,那寬敞的機腹內,睡著八個長眠的戰士……這已是最後一批。


  他們是守衛漫長國境線的脊梁,隻因恰巧巡邏經過,便被那些喪心病狂、無法無天的家夥,放血割舌剜眼做了開門的鑰匙,何其無辜,何其悲涼!

  救援他們的第一撥戰友,也落的同樣下場……


  即便那些惡人已經罪有應得以命償命,即便已經算是替戰友報了仇,可當目送飛機遠去時,薑銘他們心裏依然怒氣衝天,因為他們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讓這些戰友活過來,那不僅僅是十六條性命,還有十六個望眼欲穿後痛不欲生的家庭……甚至更多!

  “大家休息一下,接我們的飛機馬上就到。”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麽,葉佳茜出聲將這氣氛破壞,畢竟再怎麽憤怒不甘,也沒有任何益處,那又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挑釁,他們想進一步報仇,都找不到目標。


  大家都知道她什麽意思,便散開找地方坐了下來,等待接應的飛機。孫連魁等人因為有傷,已經隨第一批機組撤回,留下來帶路、搬運戰士屍體的隻有薑銘、葉佳茜還有童猛這三個受傷較輕的。


  除了他們,還有那兩個黑袍人,因為她們進去的路境不一樣,便留下來引路。通過她們可以在不越過邊境線,不引起無謂猜忌的情況下,把那些戰士的屍體運回去,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可以讓這些戰士早日回家,若通過外交途徑,合理的進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薑銘不聲不語的坐在一塊大石上,一個黑袍人走過去,很隨意的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習慣?”


  “無論經曆多少次,都不可能習慣。”薑銘不是第一次送別戰友,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裹屍還,可無論看過多少次,他都不能做到麻木不仁、無動於衷,他骨子裏就養不成這種“習慣”。


  “據我所知,這是第一次。”黑袍人俯下頭來看他,炯然有神的眼睛晶亮無比。


  從這個角度,別人看不到她清麗無匹的臉蛋,唯有薑銘看的到,可他不但沒有絲毫旖念,反而有些緊張,便顧左右而言他,“怎麽不把罩帽拿下來?”


  “這次是辦私事,蹭飛機坐很丟臉的,當然要遮好藏嚴實……你說是不是?”黑袍人把臉湊的更近了些。


  薑銘稍稍偏了一下頭,“也許有人猜的出,他們很聰明的。”


  “那是他們的事。”黑袍人不在意他們猜到些什麽,她對眼前這個小家夥更在意,“打算什麽時候老實交代?”


  薑銘摸摸鼻子,一臉不解,“交代什麽?”


  黑袍人淡淡一笑,伸手揪揪他的鼻子,“你裝傻的樣子真可愛。”說完,直起身來,向北方看去,空中有個小黑點,越變越大,“好啦,不逼你,回頭找個好地方,咱們再慢慢的聊。”


  接他們的飛機到了,他們攀著繩梯上去,飛機便折向回返。飛機上,黑袍人往薑銘身上一靠,打起了瞌睡,薑銘坐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實模樣。


  葉佳茜抿嘴輕笑,童猛看的迷糊,而另一個黑袍人根本沒看他們,而是一直在看童猛。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在一處軍用機場降落,兩個黑袍人下機後便要離開,薑銘莫名鬆了口氣。


  下了飛機,一個黑袍人把童猛攔住,揭開頭上的罩帽,說了第一句話,“能留個聯係方式嗎?”


  看到那張漂亮臉蛋,別說童猛了,就是薑銘都愣了一下,隻不過他不是被驚豔到了,而是覺得有些意外,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個一直默不吭聲,存在感極低的女人會是易觀離,她去石窟做什麽?她為何對童猛感興趣?……太多疑問瞬間在腦中浮現,讓他忍不住回頭去看另一個,眼神分明在問——你們怎麽在一起?

  黑袍人抬頭看天,露出瑩白圓潤的下巴,以及一抹朱唇,半遮半露,引人入勝,可表達的意思卻不怎麽美好——無可奉告!

  薑銘除了收起好奇心,還能怎樣?


  童猛倒是比較幹脆,痛快的給了自己的私人聯係方式,然後一臉不舍的目送他們離開。


  薑銘很想提醒他一聲,善於隱藏的老虎惹不得,可見他那模樣,恐怕是明知山有虎,也要直向虎山行,便忍住了沒說……說了也沒用!


  送走黑袍人,他們接受了幾個高官的盤問,講述了事件的經過,便奉命散開,各歸各隊。


  說來也怪,那幾個來調查的人,誰也沒問黑袍人的事,薑銘無意提起,還被要求刻意回避不許提,讓他好笑之餘,心生戒懼——超越老虎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怕?

  回到營房,高子皓和白真真看到他,都激動的不行,可他們什麽都沒有說,一個眼神,一個擁抱,千萬無語都含在裏麵了,尤其白真真的擁抱,讓薑銘都有些吃不消……火一樣的炙熱。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任務又已經完成,第二天他們便坐上去往成都的班機,隻是這次不再是軍機,魏承鯤他們也沒有同行,就隻有他們三個。


  在成都歇了半日,他們便上了回明海的航班,這一路上,薑銘和來時一樣,基本是在酣睡中度過,別人想跟他說話,都沒機會。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薑銘正要打車回去,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膩甜的聲音,“親愛的,你這是跑哪兒打野食去了?”


  聲音很熟悉,腔調怪惡心,薑銘鬱悶轉身,就見蘇彧和易觀離挽著手站在那裏,一副親密模樣,“你們怎麽在一起?”


  易觀離也訝異的指著他問蘇彧,“你折他手裏了?”


  蘇彧輕輕點頭,感慨不已,“一失身成千古恨……唉,你可要加倍注意啊。”


  易觀離翻個白眼,“別往我身上扯,沒你那麽急不可耐。”


  白真真沒見過易觀離,或者說沒見到黑袍人揭開蓋頭,所以也就沒想那麽多,直接忽略了她,把目光都放到了蘇彧身上,“她是誰?”


  薑銘正要介紹,蘇彧卻搶先開了口,“以前關係不好說,現在你可以理解成小三,情人,床伴,低俗點說是炮友也行,反正就是滾過床單、深入交流過的親密之人。”


  麵對她的誠實大膽,白真真有點招架不住,便問薑銘,“她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敘述方式有問題,可實際情況就是那樣,薑銘隻能老實點頭,畢竟誠實已經是他所剩不多的優點之一。


  白真真一下生氣了,“你竟然做這種事!怎麽對的起聞隊!怎麽對得起……王頭兒!”


  關他們什麽事?薑銘有點不解,難道現在軍方還管私生活了?就他的認知,不嫖宿館樓,應該不會過問才對。


  “小姑娘,別生氣,男人就這德行,你要樂意,還是有機會讓他對不起一回的。”蘇彧笑眯眯的道。


  白真真看看她,又看看薑銘,“你們聊,我們先走了。”說完,拉著高子皓就走,她不想留下來丟臉,因為要吃醋,怎麽都輪不到她。


  “薑教官我們先回去報道了,你有空可要來教我們兩手。”高子皓被拖著前行,還不忘和薑銘打招呼。


  可這話卻惹惱了白真真,伸手就掐了他一下,“教你什麽?怎麽拈花惹草?”


  高子皓唬了一跳,“別亂說,我怎麽可能是那個意思?”他家山上可是有大老虎的,又沒活膩歪,怎麽敢亂想?

  “哼,誰知道呢。”白真真根本不聽他多說,把人塞進一輛出租車,跟著上去離開了。


  “別看了,人都走了。”蘇彧拖著易觀離走過來,拉了薑銘一把,“跟我們走吧。”


  薑銘看她們一眼,“我還沒回家呢。”


  “哦,那你隨便。”蘇彧倒也沒攔著他,轉身欲走。


  薑銘想了想,追上去截住她問,“剛剛為什麽叫我?”


  易觀離抿嘴偏頭,蘇彧翻個白眼,“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正義感十足的人,剛剛隻是不想一頭純潔無辜的小白羊落到狼嘴裏,才情不自禁的仗義執言,如果這影響到你某種邪惡的計劃,我是不會說對不起的。如果你實在氣不過,咱們可以到我家床上好好掰扯掰扯,戰個輸贏,分個對錯。”


  “……”薑銘有點傻眼,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咳咳。”看他傻愣在哪兒,易觀離幹咳兩聲,好意提醒一句,“床是重點。”


  “師姐,不要曲解別人的意思,這很不道德。”蘇彧一本正經的數落道。


  師姐?薑銘看這兩人一眼,實在想不出什麽樣的老師,能教出這樣迥然而異的學生,既然想不出,那就隻能跟上去問個清楚。


  就在他們同去蘇彧小窩的路上,葉佳茜也回到了利劍基地,她自己的辦公室。


  白長武早就等在這裏,她一進門,便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


  “你沒必要把薑銘變成你的敵人。”葉佳茜回答的很幹脆。


  白長武眉頭一皺,“你也認為我不是他的對手?”


  “勝負難料。”葉佳茜輕輕搖頭,“不過那不是重點,是沒有必要。”


  “世上隻有一個聞心瀾,也隻能有一個戰公子。”白長武告訴她有沒有必要。


  葉佳茜輕歎一聲,“可世上也隻有一個薑夜泠,一個你所有師父加起來,都打不過的人……你該怎麽選?”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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