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浴池聊天
咣咣咣!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的夜,傑克斯抽出枕下的槍,翻身下床,快步衝到外屋。
同伴托尼比他更快一步,已經到了門側,手裏拎著槍,側著身子向貓眼裏看去。
這時另兩個同伴,也從各自的屋裏跑了出來,手裏也都拎著槍,“托尼,怎麽回事兒?”
托尼仔細看過之後才回答,“一對年輕人,看著像喝醉酒走錯門。”
咣咣咣!
又是一通猛砸,跟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我回來啦,開門!”
托尼問同伴,“怎麽辦?”
這時外麵男聲響起,“這是你家嗎?”
女聲怒懟,“不是我家還是你家!讓開……別碰我!”
“我不是有意的,你差點兒摔著。”
“胡說,我怎麽會摔著?明明是你想占便宜。”
“不是……”
“別吵!我要叫門……別睡了!快開門!”
“托尼,把他們打發走。”傑克斯厭惡的道,另兩個同伴一起點頭,站不遠處等著看熱鬧。
托尼把槍藏到腰後,打開房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他忍不住皺眉,一場好覺,就給兩個酒鬼攪了。
門外的年輕男人看到他,有些詫異的問女伴,“這真是你家?”
“當然啊。”明顯喝醉的嬌媚女人抬頭向屋裏一指,“來,我給你介紹……咦?你是誰?怎麽在我家?”看到托尼,她明顯很驚訝,連醉意都像是減了幾分。
看清她的臉,托尼眼中一亮,“漂亮的小姐,很抱歉,這裏是我家,不過你要是想留宿,我願意把床讓一半給你。”
“你家?”嬌媚女人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茫然。
托尼微笑點頭。
嬌媚女人搖晃身子,踱到門邊,手扶在門上向裏看去,托尼側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讓她看個清楚。
看到那些戲謔又不懷好意的眼神,嬌媚女人手在門上一撐,轉身離開,“不好意思,打擾……”話沒能說完,腳下高跟鞋一別,她人向地上摔去,她的同伴和托尼雙雙搶上前去扶人。
終是身手不錯的托尼更快一步,把人抱扶在懷裏,一手攬腰,一手按在鼓騰騰的胸口上,使勁兒抓揉一把,很紳士的問候,“小姐,你沒事吧?”
“呀!你放開!”要害被襲,嬌媚女人掙紮大叫。
傑克斯和同伴哈哈大笑,托尼的小動作他們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有些羨慕。
“混蛋!”嬌媚女人的同伴舉拳前衝,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傑克斯和同伴含笑看戲,托尼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笑著伸手去攔,可是他的笑意很快凝結在臉上,一截冰涼的鋒刃在他心口一穿而過,瞬間奪去了他的生機。他想低頭看一眼,可鋒刃的快速抽出,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氣,甚至都不能給同伴示警。
“不對!”傑克斯看到托尼沒把人攔住,任那人衝進屋裏,便伸手拔槍,人也向後退去。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在人家的有心算計下,能起到的作用殊為有限,隻退出兩步,槍還未舉起,咽喉便被一拳擊碎,仰天跌倒。
另一邊,一道寒光閃過,兩隻手掌便齊腕而斷,還沒等他們的主人呼痛,寒光又起,破喉而過,將所有的聲音切斷!
掃視一眼,僅剩的兩個活人退出門外,剛剛還醉態橫生的嬌媚女人眸中晶亮,優雅的抬腳,把橫在門口的腿掃進去,微笑著把門拉上關緊。
回轉身來,張開雙臂,她撒嬌道,“抱我!人家累了啦!”
嘔……
“我靠!你躲什麽!”錢西暮剛跨進浴池,薑銘就躲到另一邊去了,把他氣壞了,“要不是看你剛剛也出了力,我肯定把你轟出去。”
泡在熱燙的池水中,薑銘意態懶散,“這樣泡著舒服。”
“你怕我?”錢西暮解下浴袍,裸著身子浸到水中,和他各守一邊,四目相望。
“嗯。”薑銘竟輕輕點頭,“你風-騷的模樣,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可惜啊,爺是個男人。”錢西暮很是自得。
“是啊,真可惜。”薑銘不無遺憾的應和一句。
“打住!這氣氛不對,咱們換話題。”錢西暮實在受不住他的誇讚,那忍不住做一把女人的念頭更是讓他惡寒,“你就不想知道那四個家夥是幹嘛的?”
“我在等你說。”薑銘表現的很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殺的是誰。
錢西暮會心一笑,頭往池壁上一靠,“就不怕錯殺好人?”
“貝兒說你拿我當朋友,我願意信她一次。”薑銘淡淡道。
“就這麽簡單?”錢西暮笑眯眯的問。
薑銘抬眼一翻,“我朋友不多,多一個總是好的。”
“唉,還以為你想當我妹夫呢。”錢西暮輕歎一聲,“我的朋友也不多,不對,應該說少的可憐,能交的人太少啊。”
以他們的身份而言,談心交友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遠不似普通人那般純粹,久而久之,很多東西都成了奢望。
想到這些,兩人對望一眼,錢西暮嘴一撇,“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還記得上次救貝兒時的情形嗎?”
薑銘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他們中有那個狙擊手?”
錢西暮搖頭,“那家夥早讓我扔海裏喂魚了,怎麽可能讓他活到現在。”
薑銘不語,等著他往下說。
錢西暮也沒讓他久等,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出來,“他們雖然不是一夥的,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殺我可愛的妹妹。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殺人網站上貼的懸賞,想置貝兒於死地。我查不出來,能做的也隻有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群滅一團,直到殺的他們沒人敢接單為止。”
薑銘眉頭一皺,“這樣很被動,你就一點頭緒沒有?”
錢西暮歎了口氣,“打我爺爺那輩起,我們家幹的就不是好買賣,得罪的人簡直數不清,該用的辦法都用了,要是有頭緒也就不用使這笨辦法了。”
“查探消息,我幫不上忙。”這種事,薑銘愛莫能助。
錢西暮笑笑,“這個我知道,能幫忙宰人就行。跟你說這些,也隻是讓你放心,而且這些事總要找人嘮嘮,總憋在心裏難受。”
“我記得你手下很多啊。”薑銘不認為他找不到人說話。
“下麵的人要是知道的太多,就該出問題了。”錢西暮眸中寒光一閃,“就比如我的父母……被親信背叛的滋味兒不好受,因此而死那就更憋屈。”
“換個話題吧。”感受著他勃勃而起的怒火與殺意,薑銘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彎腰把頭浸在水裏泡了一會兒,錢西暮抬頭擦去臉上的水珠,“那咱倆聊聊女人?”
“為什麽是聊女人?”這可是薑銘最頭疼的話題。
錢西暮問他,“不然呢?兩個大男人泡池子裏聊男人?”
“……”薑銘覺得這話題更糟。
“哈哈。”錢西暮大笑出聲,“其實我也是為了迎合你的口味,記得你可是最貪花好色的,還強吻過我們家六娘。”
薑銘瞥他一眼,“那是意外,是誤會。”
“準確來說,是你眼瞎,我們家六娘雖然妖嬈嬌媚,可哪有一點風塵氣?也就你這笨蛋能認錯。”錢西暮忍俊不禁。
“可她喜歡的是你。”薑銘反口就是一刀。
“……”錢西暮臉上的笑意一下憋了回去,指指他道,“我發現了,跟你就沒法愉快的聊天,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薑銘不理他的情緒,繼續問,“她有哪兒不好嗎?”
錢西暮沉默一會兒,才道,“她沒有不好的地方,作為女人,她能滿足所有男人的幻想。我不接受她,是我的原因。”
“怎麽說?”薑銘求教。
錢西暮看他一眼,“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是我的下屬,和下屬發生關係,有時候很要命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是同樣的人。也許有人覺得誌同道合,脾性相近才適合在一起。可我覺得這不適合我們這些雙手沾滿血腥、心裏沒有一絲光明的人。我渴望那些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我希望身邊睡著一眼就可以看透、如陽光般溫暖的女人,而不是另一片陰暗難明……誒,誰又希望自己的世界裏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所以你找了一個救死扶傷的小護士?”薑銘倒也理解他的想法。
錢西暮搖頭,“這年頭白袍子裏麵裹得可不見得就是一顆紅心,我找靳柔,不是因為她是一個護士,而是因為她相比別人足夠純淨……這是我看過她從小到大、所有能查到的生活記錄,才做出的結論。”
薑銘看他一眼,感慨道,“感覺你活的比我還累。”
錢西暮回看他一眼,“你活的輕鬆,是因為你從沒把慕容蘭心當自己的女人。”
薑銘看著他,“這就是你看過我的資料後得出的結論?”
薑銘相信,連找個女人都要查個底掉的他,也不會輕易交自己這個朋友。
錢西暮伸出一根手指,衝他搖搖,“NO!這是我親自觀察得來的結論。你看著她時,眼裏隻有眷戀愛慕,卻沒有一絲占有欲……不把愛人視為己有,隻有兩個原因,要麽不愛,要麽已經不愛,你屬於哪一種?”
薑銘回他一句,“我屬於還沒得到的那一種。”
既然不曾擁有,又何談占有?
錢西暮嘿嘿一笑,“聽上去很有道理,那我問你,你想過得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