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恩重
“姓名?”
“薑銘。”
“哪兩個字?”
“蔥薑蒜的薑,銘刻的銘。”
“年齡?”
“二十二歲。”
“性別?”
“看著填。”
“注意態度!”
“請您看著填。”
“……”
噗嗤!
負責記錄的女警輕笑出聲,見上司瞪過來,趕緊收了笑容,端正坐好。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負責審問的警察沉著臉問。
“審訊室。”薑銘知道的很清楚,高潔經常在這兒和他談人生、聊理想。
啪!
那警察使勁兒拍了一下桌子,“知道還不老實點!你們這些富二代,別以為家裏有倆臭錢兒,在哪兒都可以由著性子胡來!”
“第一,我很老實。第二,我家裏有多少錢,和這事沒關係。第三,由著性子胡來的是你。”薑銘糾正了一下,然後道,“想拖延時間,也得問點有意思的,老是這麽幾個問題翻來覆去的問,會讓我懷疑你的智商的。”
噗嗤!
女警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次上司沒理她,而是直接問薑銘,“什麽是有意思的問題?”
薑銘看向女警,示範道,“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女警回答的很痛快,後麵還接了一句,“我會把這句記錄下來,拿給高隊看的。”
這樣記詢問筆錄不好吧?
薑銘摸摸鼻子,看向她的上司,“咱們還是繼續吧。”
“……”你說繼續就繼續,我還要不要麵子了?那警察瞪著他,就是不說話。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氣氛一下變得好尷尬。
過了不知道多久,連薑銘都有了困意的時候,王誌勇才姍姍來遲,沒見高潔的身影,估計是被要求回避了。
“小夥子,我知道你是誰,可不管你是誰,殺人都是犯法的,你知道嗎?”王誌勇請示了許多人,也請教了許多人,最後才決定往這個方向發展。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要殺我,我要配合著把脖子伸過去,讓他們砍才對?”薑銘大概理解他的意思。
“你可以求助警察,不然要我們做什麽?”王誌勇也想好了應對的話。
“求助你們?你們是負責收屍,還是負責火葬?”薑銘好奇的問,真不知道他們還有這類業務。
就以當時的情況而言,等著警察來救,和自殺有什麽區別?也許唯一的區別就是,自殺未必死的成,可有那些人幫忙——死定了!
“你可以先躲起來嘛。”王誌勇總有說法。
“往哪兒躲?”薑銘的問題不斷。
“我怎麽知道!”王誌勇有些沉不住氣了。
薑銘點點頭,鸚鵡學舌,“我怎麽知道。”
“你不要如此頑劣,胡攪蠻纏是救不了你的。”王誌勇吹胡子瞪眼,“殺人就是殺人,就算是正當防衛,你也過當了。”
“那就當我不是防衛好了。”薑銘總算說了一句順他心意的話。
“你承認殺人了?”王誌勇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改變態度,有些狐疑。
“是殺敵。”薑銘糾正一下他的措辭。
“嗯?有什麽區別?”王誌勇皺著眉頭問。
“軍人殺敵衛國,乃職責所在,份所當為,何罪之有?”薑銘看著他,摸出一本證件放到桌上,“就算我有罪,也是上軍事法庭,與你何幹?”
王誌勇拿起證件看了一眼,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你怎麽不早拿出來?”
“就想知道,你們知道了多少,也想確定一下,這次是意外,還是必然。”薑銘站起身來,取回證件,語氣溫和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王誌勇咬牙切齒地道,也不知道他恨的是誰。
薑銘回頭看女警一眼,“有些事就不要記錄了。”說完,笑了笑,很自然走出了審訊室。
“就這麽讓他走了?”嘮了許久的警察有些不甘心,似乎還想再耗他幾個鍾。
“不然呢?請他吃宵夜?”王誌勇惱他不長眼睛。
“王局,那是什麽證件?來頭很大嗎?”女警關注的問題就是不一樣。
“就是一張普通的軍官證,沒什麽來頭,關鍵是其意義所在,有了那張證,我們就管不到他,再說別的毫無意義。”王誌勇恨恨地道,“明明說他不在編的,怎麽就有證了?”
證是小姑姑幫薑銘辦的,當時還囑咐過他,讓他隨身帶著,總有用的上的時候。不是為了什麽特權,而是讓一些人扣帽子扣的不能那麽肆無忌憚。
就像這次的事,普通人殺了人,別管殺得什麽人,隻要有心人從中設計一下,進去住住,是跑不了的事情,真要想收拾一個人,哪怕隻進去一天,就很要命了。
可要有了這張證,問題就會變得複雜,再想做手腳,那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王誌勇不是不能把人留下,可他犯得著冒著把自己搭進去的危險,去幫別人?升官發財是好,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不能做的天衣無縫,無從詬病,就不能做!
在薑銘走出警局的時候,薑夜泠走進了一個大院,對著院門的正廳裏,有幾個老頭在聊天。
“聞大頭,我孫媳婦兒好點沒?你可不能虧待她。”
“大白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大頭疼孫女那是出了名的,還用的著你操心。”
“老郭,他也就嘴上說說,我家寶貝兒傷了那麽久,他是送過一毛錢還是送過一口補品了?上上下下,一個人毛我都沒見著啊。”
“聞大頭,這就是你顛倒黑白了,我大孫子一回來就過去看了,是你們閉門不讓進的。”
“關門的是薛家丫頭,賴不到我頭上來。”
“你說你們的,怎麽又扯上我了?”
“本來就關你事。”
“就是。”
“我說,別欺負我啊,年輕時候也許打不過你們,現在可真不一定。”
就在他們吵吵嚷嚷,說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薑夜泠穿一身軍裝,施施然走了進來,那一刻,即便他們都老掉了牙,早已有心無力,還是看的一怔。
軍裝是最美的服裝,尤其是穿在一個蓋世妖嬈身上。
“小薑,你怎麽有空過來看我們幾個老頭子?”聞泰北先打招呼。
唰!
薑夜泠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小薑啊,私人場合,不要搞得這麽正式。”白雄進微笑著擺手。
“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薑夜泠淡淡說了一句。
“看來是有正事啊,說吧。”薛城麵容一肅。
“就說兩句話。”薑夜泠把身子挺的筆直,“一,軍隊乃國之重器,妄想將其變為私器,或想從中興風作浪者,當誅!二,裏通外國者,誅!”
說完,她彎腰行了一禮,“不打擾幾位叔伯聊天了。”
不等有人回應,她轉身而走,身形翩轉,姿意超然。
“這算什麽?”白雄進拍了一下桌子,“教訓還是警告?”
薛城端杯喝茶,不發一言。
“我覺得這丫頭不錯,比我那幾個慫蛋兒子有血性多了,心瀾要是能跟她一樣就好了。”聞泰北倒是讚美一聲,跟著一聲輕歎,“要不是老三走的早,沒準能把她拐回來當兒媳婦的。”
“這念頭我也動過,可惜兒子不爭氣啊。”郭華濤也感慨一聲。
幾個人除了白雄進,竟是沒有一個對她的妄悖之言發表意見,就好像沒聽到一樣,這讓白雄進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出了大院,薑夜泠看向南方,“臭小子,這是幫你,也是害你,能不能過這一關,就看咱們姑侄的運氣了。”
“你運氣真好,這樣都死不了。”聽了薑銘的講述,高潔似乎有些失望。
在她膩白的胸上抓了一把,薑銘不滿的問,“就那麽想當小寡婦?”
“要當也輪不到我。”高潔把他的手拍下去,“不是嫌小麽,幹嘛還總抓著不放?”
“他們說這樣可以促進生長,沒準能二次發育呢。”薑銘不想一片好心被她誤解。
“說正經的。”高潔掐他一下,挪挪身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這次的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剛剛開始而已。”薑銘有些頭疼的道,“攪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除了文家,趙家,你還得罪了多少人?”高潔好奇的問,想知道他惹禍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文家?”薑銘有些詫異。
高潔抿了抿唇,“王誌勇就是家的人啊,你都把我這樣了,人家不整你一下,怎麽對的起你?”
又多添一家!
薑銘以前忽略了這點,現在想想,也許潛在的敵人更多,不行,頭更疼了,“不說這些了,心累。”
“剛剛折騰我的時候,力氣足著呢,哪有一點累的樣子。”高潔通過切身體會,證明他的話是站不住腳的,“要不,我回家吧。”
“回家?”薑銘不解其意。
“嗯。”高潔輕輕點頭,“今晚我不在安全期,你再努力個一兩次,萬一成功了,我就更有底氣一些。”
“……”薑銘聽懂了,卻沒有聽命行事,賣力耕耘,而是不解風情地道,“就讓我大男子主義一次,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不是不信你,而是那些黑暗的東西,可怕到可以吞噬一切,個人的力量在其麵前,簡直微不足道。”高潔枕到他胸膛上,“如果躲不開,又左右不了,就想辦法讓他們在內部崩塌……我們家,有好幾個很擅長做這種事了人。”
“所以你才跑出來?”薑銘問。
高潔沒有接話,幾乎是默認了。
伸手抱住她,薑銘很堅決的道,“那就不要回去了。”
“好。”高潔答應下來,心裏想的卻是——隻要你沒事,我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