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起
“姐姐姐夫早。”慕容劍心笑著打招呼。
“早。”慕容蘭心回應。
“早。”薑銘回應。
然後兩人走到餐桌旁相對而坐,靜靜等待。
“你們都不做飯的?”看著他們坐吃等喝的樣子,慕容劍心就有點不大舒服。
慕容蘭心指指廚房,“端過來吧。”
薑銘則指指她,“圍裙太明顯。”
“兩個奸詐鬼。”慕容劍心嘟著嘴跑去廚房,把辛苦一早上的成果端上來,“不怕死就盡管吃吧。”
“死而無憾。”薑銘毫不猶豫的下筷子。
“看情形再回禮。”慕容蘭心也隻慢了半分。
薑銘吃了一口炒菜,便放下筷子,“其實活著挺好的。”
“標準有了。”慕容蘭心也把筷子放下。
“真有那麽差?”慕容劍心忐忑的夾起一筷嚐了嚐,“不鹹不淡也不糊,挺好的啊!”
“做人要自信。”慕容蘭心拿出姐姐的派頭指教一句,便起筷開吃。
“有這麽好吃的東西,誰還想著去死。”薑銘把話換了一個說法,然後心安理得的吃起來。
“沒你們這麽欺負人的!”慕容劍心簡直氣炸!
一頓早飯,在爭搶吵嚷中度過,吃的比往常有味道很多。
吃飽喝足之後,三人一起去了學校,隻是慕容蘭心沒去自己的教室,而是跟在妹妹身邊,履行自己的承諾。隻是害苦慕容劍心的同學,就沒幾個能用心聽課的,女的想詞編排,男的想詞搭訕——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一天就那麽平靜的度過了,三人從不同的地方回來,卻那麽巧的在門口相遇。
相視一笑,由薑銘開門,大家一起回家。
“又是勞累的一天。”慕容劍心伸了一個懶腰,換下鞋子,跑去沙發坐下,一副“我再不要動”的樣子。
慕容蘭心邊換鞋子邊道,“玩了一下午,是挺累的。”
薑銘站在門口,在屋裏掃了一眼,問,“你們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
“沒啊,今天下午我都在公司監視姐姐,不但沒人騷擾,連一個送花的都沒有。”慕容劍心的話也不知是誇還是貶。
慕容蘭心的動作卻是一頓,“太安靜了。”
慕容劍心一下跳起,衝去廚房看了一眼,“小田沒來做飯。”
慕容蘭心回頭去看薑銘,薑銘已經在撥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沐小田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對不起,薑大哥,今天我不能過去做飯了,我二哥出事了,我得趕過去看看……車來了,我不說了。”
薑銘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已經掛斷,他看了屋裏的兩個女人一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應該構不成一個點。”慕容蘭心分析道。
“還是看看的好,或者讓人過去看看。”慕容劍心是不願有萬一的。
薑銘反手打開門鎖,“你們自己弄點吃的,別虧了肚子。”
慕容蘭心伸手遞過一把鑰匙,“安全第一。”
薑銘沒接,“你們更需要。”
說完,他把背包解下,取出一隻木雕魚揣到兜裏,把背包拋給慕容劍心,“用好它。”
慕容劍心接住,隻覺手裏沉甸甸的,“你呢?”
薑銘轉身出屋,“你們安好,我便無慮。”
看看再次關緊的房門,慕容劍心問姐姐,“你到底幫誰?”
“你想吃什麽?”慕容蘭心一邊問,一邊向廚房走去。
“回答我!”慕容劍心提高音量。
“為什麽一定要問?”慕容蘭心回身問。
“我幫不到他,我也不想害他。”慕容劍心的想法很單純。
“如果我不幫他,你會用它對付我嗎?”慕容蘭心指指她手裏的背包。
“不會!”慕容劍心很肯定,“你是我姐姐!”
“最壞是怎樣?”慕容蘭心又問。
“我不希望沒有了姐姐。”慕容劍心說的很清楚。
慕容蘭心輕輕點頭,表示懂了,“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慕容劍心不信睿智如她,直到現在還舉棋不定。
“我不想幫他。”慕容蘭心看妹妹一眼,“可我暫時也狠不下心害他,若人能不為感情束縛羈絆,該有多好?”
說完,她徑直去了廚房,因為她怕再說下去,會說假話,當然,真話更不能說。更有一句心裏話,在腦中縈繞不去:能把性命交托在你手上,是怎樣的信任?這樣的心,姐姐不曾擁有過。
背抵房門,慕容蘭心攤開手來,凝眸看去,空空如也!
“報告!”
“進來。”
一個女兵走進辦公室,把一份寫有絕密的文件放到桌上,“頭兒,總部專線快遞,讓您即刻處理。”
“知道了。”薑夜泠擺擺手。
那女兵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
待她走後,薑夜泠拆開文件看了一下,“事情緊急,合情合理,先國後家吧……父親哥哥,我相信你們。臭小子,自己保重!”
明知是調虎離山,可還是要走,這是實打實的陽謀,可那又怎樣?披上軍裝,就要先忘了自己。
薑夜泠毫不猶豫的整理行裝,半小時後就出發了,甚至沒給任何人打電話……
“老爺子,您就放我出去吧,在家裏都快憋壞了。”葉名城跟爺爺撒嬌。
“出去做什麽?趟渾水?你就給我老實在家待著,什麽時候風平浪靜了,什麽時候出去。”葉萬家舉著煙袋鍋子道。
“那我問您……”葉名城收起嬉皮笑臉,麵容一肅,“白雄進把孫子圈家裏了嗎?顧同之把孫子圈家裏了嗎?我怎麽就被圈家裏了?您到底是看不起誰?”
“薛達奎把孫女圈家裏了!”葉萬家差點兒把煙袋鍋砸這逆孫頭上去。
“我是男人!”葉名城怡然不懼的和爺爺對視,“男兒不懼鬥,懼的是連鬥心都沒有!我今天要是縮了頭,以後京城就沒了葉家,世上也沒什麽狗屁的狂公子!隻有龜公子!”
“罵誰呢?”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爸,我沒罵誰,罵自己呢。”葉名城氣勢弱了幾分。
“你要是龜兒子,你爸我是什麽了?”葉觀濤瞪兒子一眼,才向父親看去,“讓他去吧,年輕人就該多摔打,輸贏都不重要,大不了我再等上一屆。”
“是一屆的事兒嗎?”葉萬家吹胡子瞪眼。
“如果不放他出去,就是一屆的事兒了。”葉觀濤的一屆,和父親的有點不太一樣。
“唉,兒大不由爺。”葉萬家揮手趕人,“滾!都給我滾!”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看給爺爺氣的!”葉觀濤充分詮釋了一下什麽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您玩的真溜!葉名城彎腰一禮,“孫兒告退。”
說完撒丫子就跑,生怕他們改變主意,再給自己叫住圈起來。
“你得到了什麽消息?”待孫子一走,葉萬家就開始問兒子。
葉觀濤用手蘸了父親的茶水,在桌上寫了四個字——聞家挺薑!
“有把握嗎?”葉萬家不放心的問。
葉觀濤點頭。
“這也未必能贏,論軍中影響,白家不弱於人。”葉萬家還是不太樂觀。
“世上哪有穩贏的局?”葉觀濤倒是沒那麽多顧慮,“既然有贏麵,為什麽不下注?就以結果而言,足以讓我們賭一把了。”
是啊,隻要後輩爭氣,隻要贏了這一局,又是三代興旺,六代下來,便是世家……賭了!
葉萬家把煙點著,眯縫著眼睛,盤算起來。
“什麽?那混蛋去了杭城?”錢西暮一下跳起,“這時候他還有心思出去浪,找死也沒這樣的!把地圖拿過來!”
潘雲蔚打開電腦,調出地形圖,“他不是混黑的,應該沒人敢截殺他吧?”
“趙允初他們是不會,除非他們不想在國內待了,不然國家的底線不會觸碰。”錢西暮一邊說,一邊查看地圖,“可那混蛋比我還能惹事,仇家拉了一大票,敵人的敵人總是容易勾搭在一起,這不用我多說吧。”
潘雲蔚隻能點頭,承認他說的不錯。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錢西暮連點三個地方,“每個地方放一個狙擊小組,再派兩組刀手在外遊擊,見機行事……我隻有一個要求,一有不對,立刻撤退,以保命為第一要務。”
這是支援?
潘雲蔚看著這位出人不出力的老板,很認真的問,“他欠了您多少錢?”
“六娘啊,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會變笨,可你也笨過頭了吧!”錢西暮忍不住說她,“要他真欠了我很多錢,我能盼著他死?”
“……”潘雲蔚給噎的翻個大白眼,不無惡意的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繼承人家的家產,霸占人家的老婆。”
“得了吧,就他那老婆,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就我這幾兩肉,夠她啃幾口?”錢西暮以看二傻子的眼神兒看了下屬一眼,“快派人下去吧,再晚就真的隻能收屍了……一定要把我的話傳到,情況不對,立刻溜,那混蛋死了不打緊,我的老底不能敗光啊!”
還說不是奔著人家老婆去的?
潘雲蔚白他一眼,快步離開了。
等她走後,錢西暮把小跟班叫了進來,“讓咱的‘城管大隊’準備準備,打砸搶的日子要到了啊,能不能吃口肥的,就看他們的了。”
小跟班會心一笑,退了出去。
另一邊,趙允初也在看地圖,“你說他們都會在哪兒埋伏?”
“我不懂這些。”顧鴻飛從來不會不懂裝懂。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白長武大步走了進來,如入無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