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沒有玩笑
叮叮叮!
隨著快如驟雨的點刺,是一陣清脆的連響,隨著聲音響動,一個漢子一退再退,胸前的護甲也出現點點凹痕。
鐺!
又退數步,他手中長劍被挑飛,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對手的長劍抵在他的咽喉處,凝而不動!
幾個觀戰的人靜待片刻,不見兩人有其他動作,便紛紛站了起來。
“丟命也要讓嗎?”趙允初將劍前遞,點出一抹猩紅。
“少爺!”圍觀者一起出聲。
初七摘下麵罩丟到地上,不去看那抵在喉上的鋒銳,平靜的道,“少爺知道的,我練拳腳,玩這個不擅長。”
趙允初收劍而立,“再比過?”
初七搖頭,“既是主仆,又比的出什麽?”
“你可以暫時忘記。”趙允初幫他出了個主意。
初七笑笑,“少爺,我真沒那麽大本事。”
鐺!
“無趣。”趙允初把劍丟到地上,掃他們一眼,“剛剛發生什麽事,你們應該知道吧?”
幾人都把頭低下去,沒人接腔,主子的父親被綁,他們這些護衛可說失職至極,此時說什麽不是錯?
“都說說看,事情是誰做的?”趙允初又問,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回話,不由得冷笑一聲,“嘿,平時一個個廢話不都挺多嗎?怎麽現在啞巴了!”
“我這就去查。”初七轉身向外走去。
初八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喊住他,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我知道,老爺子不讓你們管,因為他知道是有人在攪混水,他的兒子頂多吃些苦頭,不會有性命之憂。”說到這裏,趙允初掃他們一眼,“不瞞你們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我不能依老爺子的意思不聞不問,和孝道無關,隻是我不能被人耍!裝傻子和當傻子是兩回事!”
說到這裏,他伸腳將劍挑起,伸手接過,猛地往地上一插,“我可以不救人,但我得知道人在哪兒!我可以不多麵戰,但我得知道他是誰!懂了嗎?!”
“知道了!”初字近衛一起應聲,齊刷刷的離開。
“初二留下。”趙允初喚了一聲。
初二依言止步,轉回身來,等大家都走後,才問,“少爺,有什麽吩咐?”
“該緩的緩,該急的急,水可以渾,魚不能丟,你懂得吧?。”趙允初點了一句。
“屬下明白。”初二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等他們都走了,空蕩蕩的場館就剩下他一個人,他才對著空氣道,“初七或許還可以用,有些人就……希望我猜錯了。除了他們,其他事也讓人頭疼的很啊,朋友敵人變來變去的,也不覺得無聊。”
有句老話說的好,隻有吝嗇的人才能成功,趙允初就是一個吝嗇的人。很多人都覺得他已經很聰明,凡事不必錙銖必較,就算偶爾料錯也沒什麽,可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吝嗇到一次失誤都不願有。
一切都在掌控,心才安!
和武道館帶些火藥氣的氣氛不同,咖啡館靜謐而浪漫,如此人們便可以輕鬆一些,話題也可以唯美一些。
“還以為你不會來。”薛明玦看著對麵的女士,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周羽裳放了兩塊糖到杯子裏,輕輕攪拌,“為什麽不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記得你以前不放糖。”薛明玦很在意她生活習慣的改變。
“最近試著放糖,看看能不能適應。”周羽裳淡淡回應,似乎覺得這就是小事一件,不必過分解讀,更沒必要大驚小怪。
某個小男人就不會關注這些事情,他隻在意自己胸前的扣子有幾顆,在家的時候越少越好,出去的時候……最好換成拉鏈,而且一拉到底。相比之下,是不是更有趣一些?
“我以為你會很忙,沒想到你還會把心思用到這上麵。”薛明玦漸近主題。
“我是很忙啊。”周羽裳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可是再忙,也不會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不為他擔心嗎?聽說他昨天差點兒死在外麵。”薛明玦的消息也靈通的很。
周羽裳放下杯子,“我幫他裹完傷,才知道發生什麽事,還沒來得及擔心,就用不著擔心了。”
“可事情還沒完呢。”薛明玦提醒一聲,現在高枕無憂是不是太早了?這也不是她的行事方式。
“隻要他好好的沒事,其他的我不管。”周羽裳放出自己的底線,省的他問來問去的。
“你不在乎薑家的存亡?”薛明玦有些詫異。
“輪得著我在乎?”周羽裳輕笑一聲,“於公,明海沒有薑家,對我隻有好處。於私,沒了薑家,他的婚姻也就完了。你覺得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沒了薑家,他也就沒了。”薛明玦還是更喜歡她為公的理由。
“誰說的?”周羽裳可不同意這樣的觀點,“我在他就在。”
“你幾時變得如此幼稚?”沒了薑家的薑銘,誰會允許他們在一起?薛明玦不信她想不到。
周羽裳笑笑,“女人戀愛的時候,都會變得很幼稚,你會不知道?”
“這樣聊天就沒有意思了。”薛明玦都不知道喝進嘴裏的咖啡什麽味道了。
“你想聊什麽?薑趙之戰?你要問我的看法,就隻有一個,隔岸觀火,兩不相幫。”周羽裳很平靜,讓人看不出有幾分真幾分假。
“漁翁沒那麽好做的。”薛明玦依然在套話。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總比押錯了注好。”周羽裳看的很開。
“可我怎麽聽說,周家在聚攏資金,好像要有所行動。”薛明玦再次展現自己的情報能力。
“你跟我哥關係不錯啊。”周羽裳一點都不驚訝。
“那是他明白,誰更適合做他的妹夫。”薛明玦不介意借機提提還沒死掉的心。
“薛家,秦家,都在囤錢,大家彼此彼此,沒什麽好說的。”周羽裳才不會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那是因為我們都接到了趙家的邀請,不知道你有嗎?”薛明玦在做最後的努力。
“估計周家也有,隻是我被排除在外而已。”周羽裳笑笑,像是一點都不介意,“趙家祖孫都是狐狸變得,聰明而多疑,哪怕危險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不會去冒這個險。”
“你還是沒說,你會不會幫他。”薛明玦沒了耐性,看表情還很失望。
周羽裳放下已經空了的杯子,“我已經說了不幫,是你不信而已。”
“我還記得你當初威脅我的樣子,你叫我怎麽相信?”當時她的相護之意,可沒半分虛假,薛明玦又怎肯相信她會袖手旁觀。
“我該走了。”周羽裳起身道,“我的話依然有效,隻求他一個安好。至於其他……我還記得自己姓什麽。”
看著她的背影,薛明玦蹙緊了眉頭,我能相信你嗎?喜歡她這麽多年,有些事情要比別人了解的多一些,她的能力和狠絕是成正比的,這樣的人若是為敵,比趙家那對祖孫更可怕。
既入局中,步步為營尚且難安,豈敢疏失?
出了咖啡館,周羽裳來到天樞閣,看望自己那位腐女閨蜜。
進到屋裏,就看她拿一根驗孕棒發呆,周羽裳忍不住調笑,“怎麽?中招了?”
蘇彧把手裏的東西丟到垃圾桶裏,才愁眉苦臉的道,“要是中招就好了,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周羽裳眨巴眨巴眼睛,“我怎麽聽糊塗了?”
“你不知道,我家那位大劫將至,還是生關死劫,估計難過啊。”蘇彧臉上愁容更甚。
“所以你想給他留個根?”周羽裳做了合理的猜測。
蘇彧搖搖頭,“我想以傳承之命,補他魂線之缺,躲劫留命。”
周羽裳翻個白眼,往她身邊一坐,“說點人能聽的懂的。”
“就是想以寶寶的命,續他殘掉的魂線,說不定還能幫他度過這一劫。”蘇彧跟她解釋一下。
“你想以小換大?孩子還沒有呢,你就想讓他死?如此狼心狗肺,你也好意思做母親?”周羽裳身為女人,在這方麵還是很有立場的。
“我說的‘命’不是生命,是命線,以他同宗同源的命線,改變他父親的魂線,爭那一線生機。”蘇彧看她一眼,“這都不一定成功。”
“成功又怎樣?我就不信對孩子一點影響都沒有。”周羽裳持保留態度。
“真要成功了,孩子的一生怕要多災多難了,可即便如此,也總比沒有父親強吧?”蘇彧還是想試。
“你就不會給他換個父親?”周羽裳惱她不知變通。
“世上隻有一個他,也隻有一個我,這輩子沒的換了。”蘇彧的眼神忽然飄到她身上,還閃著精光,“要不……”
“打住,代孕這種事不要找我。”周羽裳趕緊把她的話截斷。
蘇彧翻個白眼,“你倒是想呢,可也得管用才行!別以為是個女人,懷個孩子就可以了?開玩笑!”
“那你想幹嘛?”周羽裳還是覺得不踏實。
“就覺得你心黑手辣,殺個人埋個屍一定在行,所以想請你幫忙。”蘇彧伸著大拇指誇她,還諂媚的笑著。
周羽裳看著她,麵露微笑,好啊好啊,你選塊地方,我管殺又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