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緣孽
古香古色的房間,滿是曆史沉澱的味道,一應電器皆無,連照明都是扣在紗罩中的燭火,淺黃色的光相互應接,鋪滿整個房間。
慕容劍心坐在軟塌上,把周圍環境看清,卻沒有急著跑出去,而是把劍握在手——無比安心!
身邊無一辨時之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舊的拉門被拉開,一個老頭子走了進來。
“是你。”慕容劍心實在想不到,綁架她的居然是那個老變態。
萬戶賴風橘皮般的老臉上滿是笑意,“我們又見麵了,開心嗎?”
開心你個頭!
慕容劍心瞥他一眼,“你又沒吃藥是吧?”
“我一身功力通玄,哪裏用的著吃藥。”萬戶賴風驕傲的很。
慕容劍心突然很鬱悶,覺得自己想跟隔了不知多少條大海溝的人溝通,簡直蠢透了,還不如直來直去,“你抓我來做什麽?”
“你是我要等的人。”萬戶賴風跪倒,拜了一下天,“上蒼,這是我這輩子收到最好的禮物。”
嘶!
慕容劍心雞皮疙瘩掉一地,惡心到不行,“都一把年紀了,麻煩你要點臉行嗎?”
萬戶賴風起身道,“你跟我來,就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了。”
“去哪兒?”慕容劍心提劍下榻。
“不遠,就在後院。”萬戶賴風前頭帶路。
到了外麵,看到沿青石路蜿蜒而行的水晶燈,慕容劍心好奇的問,“這不是有電嗎,怎麽屋裏不裝電器?”
“會髒了屋子。”萬戶賴風走在前麵。
“院子不怕髒?”慕容劍心無法理解這種邏輯。
“天有星羅萬象,容的下這幾盞螢火。”萬戶賴風秒變隱世高人。
“說人話。”奈何慕容劍心根本不配合。
“屋裏電器多了,人的依賴性就強了,我一心參天問道,可不想沾染那些惡習。”萬戶賴風頗有耐心的給她說明。
慕容劍心撇撇嘴,“老古董。”
“如果全世界停電一天,你覺得有多少人能活?”萬戶賴風問她。
“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慕容劍心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雖然現今天下太平,大國無戰事,可誰又能保證戰事永遠不起?隻要戰火燃,停電不是最正常的事?”萬戶賴風沒再往下說,因為地方到了,“不說那些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種離了電器手機就不能活的人……進來吧。”
隨他進到屋裏,慕容劍心發現這裏比剛剛那裏還寒酸,除了幾件簡陋的家具,就再無它物,不是,還有一張畫,掛在右邊牆上,因為屋裏隻點了一根蠟燭,還遠離那邊,差點兒就看不到,“你想讓我看畫?”
不是她太聰明,實在是這屋裏除了那張畫,再沒什麽可看的。
萬戶賴風輕輕點頭,“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
慕容劍心走過去看,作畫的筆法雖然與今時不同,可作畫之人顯然是大家,還用了心,所以她一眼就能認出畫裏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平時照鏡子太多的緣故。
她抬手輕撫那淡青色的甲衣,一片一片一點一點,最後左胸前停下,“穿這麽好的衣服,戴這麽醜的護心鏡,是有什麽理由嗎?”
“什麽?”萬戶賴風不是沒聽到,而是沒聽明白。
慕容劍心不理他,隻是看著畫像,“原來你長這樣,怪不得他總會認錯……不過不怪他,我也會認錯的。”
“我沒有認錯,你就是她。”萬戶賴風總是不忘刷存在感。
“沒有說你。”慕容劍心回頭看他,“你想讓我變成她?”
萬戶賴風使勁點頭,“隻要你化身聖將,就一定能打開密藏。”
“可你知道嗎?”慕容劍心看著他,“我要變成了她,這裏會血流成河。”
她提著劍時,身前便是屍山血海!
萬戶賴風一凜,隨即咬牙道,“我籌謀一生,總要試過才甘心。”
慕容劍心輕笑,“就算你要我變成她,這劍也不對啊。”
“納尼?!”看著她橫在身前的長劍,萬戶賴風一下傻眼。
“怎麽又來找我?”趙光鼎放下手中的棋子,恢複了往日的從容淡定。
“有事。”趙允初坐到他對麵。
“也是。”趙光鼎輕輕點頭,“無事不來嘛。”
“我想知道母親的身世。”趙允初說明來意。
“你不知道?”趙光鼎又拈起一顆棋子,看著棋盤,思索該落在何處。
趙允初也不怕打擾他,繼續道,“我想知道她有沒有姐妹。”
啪嗒!
棋子掉落,棋局已亂!
趙允初眸光瞬時一亮。
趙光鼎隻作未見,緩緩起子,“她沒有。”
“她有!”趙允初很肯定。
“你找死人何益?”趙光鼎隨手把棋子丟進棋盒。
“人明明還活著。”趙允初盯著他的眼睛。
“我親眼看著她被推進煉化爐,怎麽可能還在?”趙光鼎與他對視,無一絲躲閃之意。
趙允初拍拍胸口,“就在不久前,她還踹了我一腳。”
“什麽?”趙光鼎驚訝不已,“你說薑家那個女魔頭?怎麽可能!”
“我的眼睛還沒瞎。”趙允初無比肯定。
“馬上去找她的相片。”趙光鼎一下站起,他比孫子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你沒見過她?”這次輪到趙允初驚訝了。
“你以為她是那麽好見的?我一個小商人,哪有那麽大臉。”趙光鼎唬著臉道。
“那就難辦了。”趙允初歎口氣,“她進來的時候,就把監控毀掉了,一路打進來,誰又敢偷拍她?”
“那就去找!”趙光鼎比他還急。
“你先告訴我,我母親的姐妹兄弟還有多少?”趙允初可不想白走一遭。
“家譜上的,都不在了。”趙光鼎語聲雖淡,可裏麵的狠絕血腥,別說趙允初了,是個人就聽的出來。
“你就不怕我?”趙允初問。
“怕?為什麽?”趙光鼎看著他,“你也姓趙,身上流的是趙家的血!”
“我承認,可對其他人,我未必會心慈手軟。”趙允初想探探他的底線。
“優勝劣汰,天地法則,想要趙家能夠長盛不衰,膿包廢物就沒存在的必要。”趙光鼎看著他,“也包括你。”
“我知道了。”趙允初起身向外走,“隻要你不在後麵攪風攪雨,還有什麽能阻擋我?”
趙光鼎看著他的背影,暗歎一聲,自信過頭就是自滿!
“啊!啊!……唔……唔……”
薑銘縮回手,唰的一下把鍋甩出去,“你逼我的。”
女孩兒三下兩下把帶著怪味的絲襪從嘴裏掏出來,“你一點都不紳士。”
薑銘回她一句,“是你太吵了。”
“你剛剛撞翻警車耶,我是個普通女孩子,怎麽可能不怕。”女孩兒有充足的理由大叫。
“給我。”薑銘把手伸過去。
女孩兒把手一背,將絲襪掖到座椅縫中,“做什麽?”
薑銘超前努努嘴。
女孩兒看到呼嘯而來的警車,趕緊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他再拿什麽塞到自己嘴裏。
薑銘笑笑,提速打方向,車子撞破欄杆衝下橋去,幾乎轉眼間就沉到水底。
十數輛警車相對停下,呼啦啦跳下一幫警察,對著水麵看個不停,連比劃帶說。
過了許久,不見水麵有任何動靜,他們都鬆了口氣,取出通訊裝備,開始呼叫著什麽。
嗝嘍~
渾濁的水從粉嫩的小嘴中不停翻湧,略微鼓脹的小肚子也漸漸平坦,又過了一會兒,女孩兒悠悠醒轉,一下看到那張討厭的臉,緊著把頭一低,卻看到更可惡的畫麵,一雙大手竟然按壓在自己胸膛上,“呀!……咳咳……”
“嗆死了不怪我。”薑銘抬手收工。
女孩兒一下坐起,“我的車子呢?”
薑銘向遠處一指,“河裏,我會賠你的,假如我能活著回去的話。”
一輛車子對薑大少不算什麽,前提是他願意活著回去。
“為什麽這麽說?”聽到這種話,女孩兒連車子都忘了。
薑銘掃了周圍一眼,“如果我要救的人不在了,我就讓這個國家記住一件事……漢家兒女不可欺!”
女孩兒心一顫,“你……你要殺人?”
“是很多人。”薑銘糾正一下。
“不可以!”女孩兒爬起來,“他們沒有做壞事,他們是無辜的……啊啾!”
“快點回家換衣服吧。”薑銘轉身離開,他要做什麽,用不著跟她多說。
“你的衣服也濕了。”女孩兒好像忘了他剛剛的話。
薑銘一路向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這樣還會被抓的。”女孩兒又提醒一句。
“借套衣服不難。”薑銘看著不遠處的居民樓道。
女孩兒也看到了,小跑著追上他,“你不要當小偷,我妹妹就住附近,我帶你過去換。”
薑銘偏頭看她一眼,想了想,“好。”
也許這樣就能減低節外生枝的幾率。
二十分鍾後,薑銘偏頭問她,“這就是你說的‘附近’?”
“開車是很快嘛。”女孩兒低著頭不敢看他。
“開門。”薑銘也不想說別的了,反正都走到了。
女孩兒在身上摸了摸,臉色一變,“鑰匙好像掉河裏了。”
薑銘走上前去,從腰上摘下一串鑰匙。
“你的不行……啊?”女孩兒以為他想拿別的鑰匙試,卻發現他直接用軍刀上螺絲勾把鎖撬開了。“你是小偷嗎?”
薑銘推門進去,“那我真是給小偷丟臉了。”
小偷開鎖還用撬?
進到屋裏,他一眼看到客廳的大照片,似乎女孩子都有這個毛病,不把自己掛滿屋子,就不是自己的家,隻是照片上這位略微有些眼熟,“她是你妹妹?”
“嗯。”女孩兒一邊脫濕掉的外套,一邊道,“漂亮吧,你不許打她注意哦。”
“你叫什麽?”薑銘才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女孩兒一愣,“你不記得了?”
薑銘隻記得這張臉,名字還真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好像是。”
“可惡!害我成這樣,居然忘記我名字!”女孩兒有些生氣,小臉紅撲撲的,“我叫淺倉南!”
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