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道考核（七）
於錦鯉一直到回到原處坐下的時候，鼻子都還是酸澀的。
旁邊的練習生八卦兮兮地湊過來問她：“那是你哥哥嗎？長得好帥啊，不出道可惜了！”
“不對，我記得你隻有一個弟弟來著。”緊接著她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他是誰啊。”
於錦鯉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老板。”
她緊接著補充一句，“可能是我媽媽不太方便給我錄這個。”
湊過來的練習生想到於媽媽上一次出言不遜的言語，看向於錦鯉的目光都不由地帶上了些介乎同情和憐憫之間的味道。
可是於錦鯉並不覺得有什麽，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就好。
就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喂，姐？”
李緣木接起電話，迎麵就是李佳木的靈魂拷問三連。
“不是你怎麽回事？於錦鯉的家人視頻怎麽是你給錄的？你讓人家怎麽想我們天河娛樂？”
“我已經從她媽媽那裏把她買斷了。”
“？？？”
還有這種操作？
“從那個時候開始，天河娛樂就是她的家，我們就是她的家人。”
“……”李佳木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她這個弟弟好了，“你現在是天河的小李總，我也不說你什麽了，總之你把握好分寸吧。”
電話裏隻剩下忙音，李緣木放下手機，反手就登了求魚的賬號發了條微博。
@求魚_0707於錦鯉首站：因為工作原因出道舞台去不了，沒法送錦鯉出道了。
評論區一片哀嚎——
“啊啊啊大大去不了太可惜了！”
“求魚大佬每次出圖都很絕，出道舞台去不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是求魚第一次缺席妹妹的行程吧，偏偏是出道舞台看不到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既然是工作那就沒辦法了，心疼求魚大佬！”
“……”
齊淼也很快私信過來——
“出道舞台你真的去不了？”
“對，工作原因，實在是沒辦法了。”李緣木私信回到一半，突然想起來問道，“你要票嗎？我已經買了。”
齊淼正愁著公演票搶不上，趕緊回複：“謝謝大兄dei，多少錢收的？我轉給你！”
“不用了，不差錢。”
“……”
有錢了不起哦。
齊淼想起來他第一次去《象牙塔》的錄製園區替他代拍的時候那筆豐厚的報酬，沉默了。
求魚他可能還真的不差錢。
“那我到時候拍了圖發你，就當是替你代拍了。”
“不用了，我再也不找代拍了。”李緣木想起來自己那次因為找代拍錯過了於錦鯉的樣子就後悔，趕緊回複道。
“無論如何，謝謝你了。”
因為最後一期是直播，節目後期不再需要額外的素材進行剪輯了，不光是隱藏在園區各個角落的攝像機拆掉了，錄製棚也慢慢的拆掉了。
就連食堂邊上的便利店都已經撤掉了。
拆到了最後隻剩下練習生們的宿舍還勉強幸存著，就像是荒漠裏僅存的一小塊綠洲一樣。
雖然攝像機拆了，可是一百多天的錄製下來，練習生們已經毫無隱私可言的生活，依然習慣性的選擇洗手間作為重要的交談地點。
於錦鯉就是這樣無意間在洗手間的隔間裏聽到秦玲玲和韓詩音的爭執的。
“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今天的練習又沒有來？”
“昨天節目組安排了通告，應付那些讚助商實在是太累了！”
“這首歌你是C位，你要對整個隊伍負責啊！”
“都已經成定局的事情了，還有什麽必要呢？”
“韓詩音！你好好想清楚這首歌的C位你是怎麽得來的！”
“投票？”
“嗬，你管那個叫投票？公司都已經替你打點好一切了，你管那個叫投票？你這麽做對得起公司嗎？”
“你也就是沒有通告才有閑工夫站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
於錦鯉靠住了洗手間的隔板，身體無力地往下滑。
投票？
原來投票也是公司替她打點好的嗎？
原來她和韓詩音並沒有什麽分別嗎？
她空有一身實力，到頭來卻還是全靠公司打點嗎？
於錦鯉像是一縷遊魂一樣飄回了練習室，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她怎麽回事？”
“不知道，從洗手間回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
許一把手放到於錦鯉眼前，揮了三兩下才成功把於錦鯉的注意力扯了過來。
“怎麽了？”許一關切地問道。
“……”
於錦鯉沒有答話。
她該怎麽麵對她的隊友呢？
她們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選擇她來做這個C位的呢？
……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選C位的時候，你們投票給我的時候，是出於本意嗎？”
整個練習室一下子陷入一片沉寂。
數拍子的、練唱的、練舞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如果說……”
“我的這個C位其實是有劇本的，你們會失望嗎。”
突然間，許一好像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直接笑出了聲。
“我們知道啊。”
於錦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的確，選C位之前，節目組來找過我們。”
果然如此。
原來就連這個C位都是寫在劇本裏的，於錦鯉心如死灰。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靠著一身實力逆天改命手撕劇本才走到這裏的，卻沒料到就連她手撕劇本這個舉動都是劇本裏的。
可是就在這時，許一又開口了。
“你知道我們接到節目組的指令以後又多開心嗎？”
開心？
“這麽多期了，節目組終於知道該捧誰了！”
“原來節目組不瞎也不傻！”
“原來節目組知道應該讓誰出道！”
許一越說越激動。
“不管節目組有沒有事先和我們說過，這個C位都是你的。”
“我們選你不是因為節目組提前打點，而是因為我們心裏，最適合這個C位的就是你。”
“就算你身上真的和別人一樣，背著劇本，你的實力也絕對撐得起來這個劇本。”
“有沒有劇本又有什麽關係呢？”
是啊，有沒有劇本，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的實力、她在節目裏的一言一行，這些從來都不是徒勞。
正是這些才撐起了她的劇本啊。
就算是有劇本也無妨，她的隊友們認可的，是她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