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道考核（九）

  「如果相遇是上個冬天的奇跡」


  「跌跌撞撞我們終於走到夏季」


  「無論終點是不是花開萬裏」


  「都是我久久不願忘卻的回憶」


  第一次踏進這個錄製園區的場景好像就在昨天，一百個人站在象牙塔上鞠躬的壯觀情景還曆曆在目，一百多天過去，她們終於走到了這裏。


  於錦鯉的RAP依然清爽幹脆，顆粒感十足。


  與此同時，站在星星的五個角的練習生們的動作錯落感十足，內行人看到的是巧妙的走位編排和練習生們日漸增長的實力，外行人則是被練習生們的舞蹈本身所感染。


  背景的屏幕上，練習生們來到象牙塔以來留下的視頻素材調成黑白色，一幕幕的閃過，搭配起逐漸攀上高潮的RAP，不知不覺間牽動著觀眾的心緒。


  在所有蓄積的情緒達到頂峰的那一刻，RAP停了下來，伴奏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整個公演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背景閃過的黑白兩色的練習生的模樣一下子浸染了色彩，高飽和度的顏色讓背景裏的練習生們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就是這個顏色變換的瞬間，歌曲從RAP重歸VOCAL，溫柔的旋律重新占領了整個演播廳，也正是這個瞬間，在場的觀眾、場邊的導師們、前幾輪被淘汰下來隻能在台下觀看公演的練習生、已經結束表演回歸後台的練習生們，他們的心緒蕩起了漣漪，眼眶裏漸漸有了濕意。


  「無論重複多少次都要冉冉升起」


  「就算徒勞也要光彩熠熠」


  「星星的旅途暫時停靠在這裏而已」


  「感謝在這裏遇見了你」


  感謝在這裏遇見了你。


  舞台中心的於錦鯉深深地彎下腰維持著鞠躬的姿勢，整個隊伍的六個人持續維持著同樣的姿勢，整整一分鍾沒有變。


  這是她們的ENDINGPOSE，是她們對導師、對工作人員、對整個節目組、以及對線上線下所有的國民製作人的敬意與感激。


  她們是多麽慶幸，自己來參加了這個名叫《象牙塔》的節目。


  她們是多麽慶幸，自己來到了這裏。


  燈管暗了下去，整個舞台歸於黑暗，《星河》組匆匆貓著腰小跑著重新回到後台。


  她們已經完成了在這個節目裏的最後一次考核舞台，可是嚴格來說，這並不是她們在這裏的最後一個舞台。


  這個節目以主題曲《象牙塔》開始，最終也理應以這首最能代表在場所有練習生們的主題曲結束。


  轉場的時間並不算多，於錦鯉費勁地擺脫身上樣式有些繁雜的打歌服，從選管姐姐手裏接過最初的那件粉白的製服。


  “所有人，升降台上就位。”


  於錦鯉拉上裙子的拉鏈，慌忙準備趕過去，卻被選管姐姐叫住了。


  “等等。”


  她把那枚銀色的小皇冠塞在她手裏，然後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趕快就位。


  於錦鯉三兩下登上升降台，站在了十二個人組成的三角形的頂點位置，然後低頭把那個小皇冠別在了衣襟上。


  升降台緩緩地上升，於錦鯉終於又一次重新出現在了舞台上，出現在了在場的所有觀眾眼前。


  她垂下眼簾，等待著聚光燈聚焦在她們身上。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什麽都沒有。


  現場的觀眾隱隱開始騷動了起來，他們已經等待了有一段時間，舞台燈光沒有打開，他們根本就看不到已經站在舞台上的練習生。


  “怎麽回事？”


  “怎麽這麽久啊，接下來是什麽啊？”


  “白瞎了我剛才的感動，節目組怎麽還是這麽狗！”


  “會不會是練習生們出了什麽事情？”


  “……”


  台下的觀眾席一片躁動，議論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燈光亮了起來。


  待機席上的羅藝一下子變了臉色。


  舞台的燈光的確是亮了起來，可惜亮錯了地方。


  按照台本，這裏打下來的應該是舞台中心的燈光，從最後一名的練習生開始，一點一點打到站在最前麵的於錦鯉身上。可是此時此刻，亮起來的確實舞台邊緣的光，暖黃色的光甚至照亮了最靠近舞台邊緣的一圈觀眾。


  這是毫無疑問的舞台事故。


  不光是台下的觀眾，就連台上的練習生也一下子亂了陣腳，後排已經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多虧了觀眾席的躁動，練習生們不安的聲音藏匿在黑暗之中並沒有讓人發覺。


  於錦鯉第一反應就是伸手順著耳麥的線確認麥克風是不是開著。


  沒有，就連麥克風都沒有開。


  怎麽辦。


  “不要慌，不要亂動，站位不要亂！”


  至少她們自己不能亂了陣腳。


  亮起的舞台邊緣處依然空無一人，她們依然處在黑暗之中，麥克風也沒有聲音。


  於錦鯉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尋求著最優的解決辦法。


  “羅PD有可能會上來臨場應變。”她冷聲說道，盡力保持著平靜以免恐慌的情緒加劇練習生們的焦慮，“我們再等他十秒，如果他沒有上來，我們分散到舞台邊緣上去。”


  “可是麥克風沒有聲音，背景音樂也沒有。”


  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沒有音樂也沒關係！”


  “清唱！”


  “這可是現場直播，不能讓觀眾們幹等著！”


  於錦鯉深深吸了一口氣。


  十、九……


  羅藝意識到舞台事故以後，立刻拿起麥克風，離開待機室就要往舞台上衝，同時腦海裏開始組織起來言語。


  他必須要說點什麽，隨便說點什麽都好。


  他要給練習生們爭取時間。


  八、七、六……


  她們還隻是練習生啊，一共才上過幾次舞台？能有多少經驗？

  別慌，千萬別慌。


  至少隊形不要亂，要隨時做好燈光下一刻就恢複的準備。


  五、四……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去了。


  於錦鯉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數三個數，散開以後數夠四個八拍前奏就開始清唱。”


  “三、二……”


  於此同時，羅藝也終於趕到，正準備順著舞台側邊的台階上去。


  就在這時——


  「PICKME，PICKME」


  「夢想和熱愛點燃這個夏季」


  舞台邊緣的燈光下已經出現了一眾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