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紋身(四)
疼。
但是是在忍受範圍之內的。
譚子濤哆哆嗦嗦的坐在一邊看著齊淼像砧板上的肉一樣的躺在床上,一邊看一邊覺得紋個身就跟要上刑似的。
紋身師細細的描出圖案讓齊淼看了一眼,確認了之後就搗鼓著針頭和管子麻利的紮了下去。
一針一針就那麽刺進皮膚裏,譚子濤坐在一旁看著都替他覺得疼,不由自主地跟著紋身師的動作倒吸著涼氣。
“又不是紮在你身上,你吸什麽氣啊?”戴著口罩的紋身師扭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就這麽直接紮啊,不抹點兒麻藥什麽的?”
“他紋的麵積不大,大老爺們兒的,能忍還是忍一下吧。”紋身師道,“倒不是影響上色,但是對皮膚的彈性還是會有影響的,有可能會影響圖形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
譚子濤眼看著還想個一兩句的,隻見紋身師一個眼神橫過來,他立馬就安靜如雞地坐回了原地,像是生怕影響紋身師的發揮一樣,再也不敢話了。
沒有了譚子濤一會兒一下的幹擾,紋身的過程進行的相當順利。
齊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不喊疼也不亂動,紋身師割完了線就開始上色了。
上色的過程漫長而枯燥,紋身師低頭趴在他身上精雕細琢的紋著,是不是還要擦一下滲出來的血。
齊淼疼著疼著,漸漸的就麻木了。將近一個時過後,紋身師才終於抬起頭來。
“行了,今可能會有點疼,傷口最好不要碰水。”
他又緊跟著囑咐了幾句忌酒忌辛辣之類的話,隨後便送走了他們。
兩個人出陵麵依舊沿著那條彌漫著燒烤味的長街漫無目的地走著,隨便找了個大排檔攤子坐了下來。
“你能撩起來我看一眼嗎?”譚子濤盯著他蓋在衣服下麵的紋過圖案的腹處,忍不住道。
“剛剛我紋的時候你不是看過了嗎?”齊淼話雖然這麽著,可是還是依言撩開衣服下擺,露出線條清晰漂亮的腹肌和上麵帶著紅腫的錦鯉紋樣“可能要消腫了以後才能看得出來效果吧。”
“疼麽?”
“火辣辣的。”齊淼無意識地撫著自己的傷口,回答道,“其實還挺疼的,就在這一塊,我剛剛一直忍著沒。”
譚子濤看著他挑挑揀揀的看著大排檔的播,因為傷口的原因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忍不住道,“你你非得紋這麽個東西在身上幹什麽啊?”
他有一出沒一出地繼續道,“我看他們家還賣那種紋身貼呢,漂漂亮亮的,還可以定製,你幹嘛非得紋在身上啊,多疼啊……”
“不一樣的。”
腹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身上的這條錦鯉接下來就要一輩子跟著他一樣,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
“你現在看我,是不是就跟看那些腦殘粉似的?”
“可我就是想把她紋在身上,一輩子都掉不聊那種。”
“我隻是想一輩子都記得她。”
譚子濤沉默了,他的思緒一瞬間被重新拉了回來,眼看著網絡上那些極盡惡意的猜測、莫名其妙的指責,突然替他感覺委屈。
這個從到大循規蹈矩的走著家裏人為他規劃好的道路的模範生僅有的二十餘年人生中,所有的叛逆都給了他的偶像。
沒有什麽所謂的女朋友,更沒有什麽見不得饒關係。
隻是一廂情願的、固執的,甚至於不求回報的喜歡而已。
“你當我們傻嗎?”
“別扯淡了,這話出來你自己信不信啊!”
“吧,是哪邊的公關團隊雇了你啊?”
“你是齊淼的朋友所以才這樣維護他吧,真的是編瞎話都不打草稿的啊!”
“開玩笑,怎麽可能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就把一個遠在邊、遙不可及的人紋在自己身上,齊淼的粉絲也別洗了,認命吧!”
“起來齊淼要是真的和於錦鯉在一起,是不是也算是高攀了啊,於錦鯉是什麽咖位,齊淼是什麽咖位啊……”
“我倒是覺得於錦鯉高攀了,齊淼要是沒有走演藝圈這條路子,那可是妥妥的金領啊!”
“書香門第,名校畢業,而且還在美國頂級的所裏麵待過,這樣的條件真的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於錦鯉也不差好嗎,人家也是大公司出身,年少成名的,而且現在也進了正規的科班學表演……”
“……”
飯圈的爭端像是永無止境一樣,兩家的粉絲爭來鬥去,沒完沒了。
李緣木登上求魚的賬號,上下劃拉著手機屏幕瀏覽著,內心五味陳雜。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心翼翼的保護了很多年的珍寶一下子就被別人搶走了一樣,心裏空落落的。
齊淼他是見過的,於錦鯉這些年來的動向他也一直都是知道的,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們之間除了粉絲與偶像的聯係之外,其實沒有半點瓜葛。
可是看到於錦鯉的名字和齊淼並排列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無可抑製的打心底裏覺得礙眼。
承認吧,你嫉妒得發狂。
“怎麽回事,塔羅傳媒的公關團隊都是吃幹飯的是嗎?”
於鵬站在一邊,欲言又止了半,才猶猶豫豫地道,“他們可能樂得見到這樣的局麵。”
“這樣的緋聞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一種宣傳工作。”
???
他們搞的不是男團嗎?
塔羅傳媒腦子被門夾了嗎?
“男團偶像炒什麽緋聞啊,這也算得上是宣傳?”
“去告訴公關團隊,趕緊把現在的熱度降下去。”李緣木心裏都已經盤算好怎麽讓公關團隊下場,肅清現在粉圈議論得近乎不可開交的局麵了,誰知於鵬的下一句話卻硬生生的把他的念頭遏製住了苗頭。
“他們宣傳的不是《巴別塔》,更不是接下來要推出來的這個限定團。”
“而是一部劇。”
“塔羅傳媒正在籌備一部以齊淼為男主的戲,女主的人選暫時定為於錦鯉。”
原來是在為新戲做鋪墊。
收手吧,李緣木。
你沒有資格幹涉她選擇的路。
既然做了演員,她總是要和人拍對手戲的。
“算了。”他歎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