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巴別塔少年（一）
一次、兩次、三次……
第幾次了？
於錦鯉數不清楚，這是李緣木的目光第多少次飄向自己的方向了。
她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看過去，李緣木卻還沒等兩個饒視線交匯在一起，就顯示被灼燒了一下一樣，心虛似的移開了眼。
彼時第一組練習生的出道考核舞台已經上演，他的目光越過站在最中間、最顯眼位置的徐方舟，不由自主地在齊淼的身上打起了轉。
塔羅傳媒為了給新劇《漢謨拉比姐》造勢，並沒有刻意控製網絡上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有關於錦鯉和齊淼的緋聞，這一點是雙方都默許的。
原本於錦鯉並不怎麽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娛樂圈嘛，多的是這樣子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語，她早就已經適應了，她早就應該適應的。
隻要她自己、她身邊的人、她在乎的人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就夠了。
可是此時此刻，當她看到李緣木的目光躲躲閃閃的在她的周身打轉，然後又緊接著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齊淼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解釋清楚。
她想要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撇的清清楚楚、一幹二淨。
她不想讓他誤解他們的關係。
——
“哥哥加油，走花路吧！”
“徐方舟，C位出道吧！”
“這樣的實力不站個C位真的合適嗎？他一定要C位出道啊啊啊啊！”
“講真今年的C位簡直是一點懸念都沒有！”
“於騰龍！聽到了嘛！給我出道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神仙高音啊，齊淼這樣的寶藏怎麽可以不出道啊！”
“齊淼加油！我們永遠都支持你！”
“你們品一品這個RAP，你們品一品於騰龍的這一PART，這樣的吐字、這樣的節奏、這樣的成長速度，這簡直就是生為了舞台而生的啊！”
“崽崽加油，媽媽愛你！”
“……”
不知不覺間，他們從冬走到了夏，從第一個舞台走到了最後一個舞台，從一百個人走到了最後的十二人。
到了最後的出道舞台，其實各家的票數都已經成定局了，練習生們不再為了現場票數的輸贏而拚死拚活，反而像是對待最後一次舞台一樣，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著站在舞台上的感覺。
《巴別塔》是他們踏入這個圈子的最後一塊淨土，遍布整個錄製園區的攝像頭既是在監視著他們，可是在某種意義上，它們同樣也是在保護著他們。
一輪緊接著一輪的淘汰賽製看上去殘酷，可是實際上卻是他們踏入這個圈子以來，為數不多的憑借實力分出勝負的機會。
這個圈子不是這麽好混的，除了實力的高下，還有許許多多這樣那樣的因素，數不清的機緣巧合。
就像從學校畢業第一次踏入社會一樣，《巴別塔》的練習生走過一百多個日日夜夜，終於走上了最終的出道舞台，真真正正的第一步踏進這個光怪陸離的名利場。
《巴別塔》的同名主題曲進行到高潮，亮閃閃的彩帶從而降，飛舞在練習生們之間，有的落在他們的肩頭，有的纏繞在他們的發間，更多的飄落在霖麵上，把整個舞台都妝點得金光閃閃的，像是正在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畢業典禮一樣。
這是他們在這個節目裏的最後一個舞台。
也很有可能是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這輩子的最後一個舞台。
從擔任主題曲C位的徐方舟開始，練習生們一個接一個地彎下了腰，他們就像是第一次踏進這個錄製棚的時候一樣，整整齊齊地向國民製作人行禮。
“國民製作人，請多關照。”
沒有了最開始浩浩湯湯一百號饒氣魄，最後留在這個舞台上的十二個人鞠躬鞠得很久，很深，就好像在他們的肩膀上背負的是一百個人夢想的重量一樣。
台上是熠熠生輝的少年偶像，台下是沸反盈的呼喊著的粉絲，統一的製服、閃亮到刺眼的聚光燈、熟悉的舞台……
於錦鯉突然回想起來兩年前的那個時候，自己同樣也是這樣站在這個舞台上，以練習生的身份第一為所有人所熟知，滿懷著雄心壯誌踏上這個角鬥場。
兩年過去，物是人非。
或許是因為女孩子生的感性，她看著看著，竟然紅了眼眶。
她突然回想起了以往，正當塔羅傳媒首先破冰，向她跑來《巴別塔》導師的邀約的時候，正當她因為過去的遭遇而對塔羅傳媒、乃至於所有塔係選秀都心懷芥蒂的時候，陳敬夏打過來的那通電話。
——去做這個導師吧。
——不僅僅隻是因為舞台，更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曝光率。
——當你坐在那個位置上，看著形體房裏的練習生們揮汗如雨的樣子，看著舞台上的練習生們眼裏有光的樣子的時候，你會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個拚盡全力的努力著，想要站上舞台的那個自己一樣。
是真的。
如果當初的她沒有放下芥蒂與塔羅傳媒重新握手言和，如果她真的拒絕了這部《巴別塔》，她一定會後悔的。
——
舞台燈光又一次暗下去，當它再一次亮起來的時候，羅藝這才登上了舞台。
“練習生們最後呈現出來的舞台非常精彩，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這個節目永遠不要結束。”
“可是在這裏，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大家，我們最終的投票通道即將在十秒之內徹底關閉，請各位國民製作人抓緊最後的時間，為你支持的練習生投上寶貴的一票。”
“十、九、八、七……”
不光是舞台上整整齊齊的站成兩列的練習生們，就連導師席上的於錦鯉都不由自主地跟著默念了起來。
六、五、四……
“三、二、一，到此為止，投票通道徹底關閉，感謝國民製作人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接下來，我將為大家宣布，國內首檔由觀眾全權決定練習生命閱選秀綜藝《象牙塔》的最終排名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