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慶功宴(二)
於錦鯉不動聲色的握了握莊源的手。
莊源的那一雙桃花眼此刻再也沒有所謂的風情,水盈盈的幾乎要哭出來。
她到底還是個大二在讀的學生,以往在學校裏,遇到的再過分的事情也不過是言語上占幾句便宜而已。可是現在這樣的場景下,如果齊淼和周昊正真的走了,接下來自己和於錦鯉將要麵臨的事情,恐怕遠遠不隻停留在言語上的冒犯的程度上了。
怎麽辦?
於錦鯉何嚐不是在內心裏飛快的衡量起了種種應對行為的可能性。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她和莊源兩個人應該是已經被他們盯上了,如果順利的話,最好的結果是四個人都能安然出來。
而最壞的結果……
與塔羅傳媒再一次撕破臉皮,這樣的後果她可以承擔嗎?
她倒是還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莊源呢?莊源又該怎麽辦?
她甚至都還沒有畢業,才剛剛蹣跚學步似的踏上這一條路,她所有的前途和未來就要這麽被堵死了嗎?
從那個姓康的高管的話來,自己留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們根本就不是進來敬酒的,這根本就是個設置好聊圈套。
可是莊源不一樣。
她們之間,是不是至少……可以離開一個人。
“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劇組的習慣,我們畢竟是個偶像劇,采訪都是綁定CP一起才有看點的。”於錦鯉出言打破了僵局。
她安慰的順著莊源的脊背撫了撫。
齊淼立刻讀出了於錦鯉的意思。
既然她已經走不掉了,那麽是不是至少,她可以把莊源全須全尾的送出去。
這樣一來,你的處境豈不是更加艱難。
可是……
算了,至少讓我留下來吧,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麽至少讓我留下來吧。
至少有我留下來,那些人多多少少也會多一層顧慮,大不了也不過就是和塔羅傳媒徹底撕破臉皮而已吧。
“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讓莊源和周昊正去吧,我留下配各位老板喝幾杯。”齊淼幫腔道。
還不等幾個高管反應過來,齊淼已經把周昊正和莊源推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到了於錦鯉的身邊。
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饒、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了。
高管們一看到跑了一個,卻偏偏出來了齊淼這麽個沒眼力見的留下來了,自然多多少少有些掃興,於是所有的火力都重新集中在了於錦鯉的身上。
酒桌上的火力能表現為如何一種形式?
灌酒。
“來來來,錦鯉,我們走一個!”
“這杯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啊,喝!”
“《漢謨拉比姐》能爆真的是全都仰仗我們錦鯉,今高興,來來來別客氣,幹一杯!”
“這我真的要好好梁霄,怎麽從來出席活動都不帶你呢!”
“……”
玻璃酒杯裏倒了滿滿的一杯,順著酒桌上的轉盤轉到了於錦鯉的麵前。
她顫顫巍巍的端起來。
誰料還沒有遞到嘴邊,就被半路截下了。
“於錦鯉她酒精過敏,真的是喝不了。”
齊淼的瞎話張口就來。於錦鯉要是真的酒精過敏的話,之前他們一起進來敬酒的那一杯怎麽就能喝下去了呢?可是還等不及高管們仔細想明白這一層,齊淼已經一把奪下於錦鯉手中的酒杯,微微揚起下巴,一飲而盡。
都男炔酒的瞬間是最帥的,於錦鯉眼睜睜的看著他半仰著頭,喉嚨滾動著吞咽,然後把空酒杯舉起來給所有人看,然後“咚”的一聲放回桌子上。
“嘖,英雄救美啊。”幾個高管一點也沒有就此揭過的意思,反而掃心,“擋酒一杯哪夠意思啊,怎麽著也該有個三杯五杯的吧!”
齊淼二話不,立刻起身給自己倒酒。
倒滿了以後一口灌下去,然後在起哄的聲音中繼續給自己倒酒。
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他喝下去的絕對不止三五杯,於錦鯉擔心的在桌子下麵心翼翼的拉一拉他的袖子。
不要再喝了,你撐不住了。
可是齊淼隻是迷蒙的看她一眼,然後在起哄的聲音中繼續給自己倒酒。
“是條漢子,來來來,再來一杯!”
苦澀的酒液有一點嗆,他一杯一杯的灌下去,最開始是機械性的、完成任務一樣的灌酒,可是喝著喝著,慢慢的竟然有了幾分借酒澆愁的味道。
酒精有千般萬般不好,可是卻偏偏可以短暫的、片刻的減少饒恐懼、焦慮和壓力,同時增加信任、慷慨和利他傾向。他喝著喝著,忽然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一切的一切,世界上的一切紛擾繁雜全部都在門外靜候,而門內隻有自己和於錦鯉兩個人。
那一瞬間的錯覺讓他難以自持,於是他又一次舉起酒杯,在耳邊聽不盡真切的嗡鳴聲中,一飲而盡。
朦朧之間他感覺到一隻帶著溫度的、柔軟的手在輕輕的拉扯著他的袖子,可是視線中的一切卻都帶著重影。
——就連於錦鯉的模樣,他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齊淼一直喝到惡心,好幾杯酒下肚撐得他的胃袋仿佛都要鼓起來,一抽一抽的疼。他低頭捂著胃坐在那裏,以免自己嘔出來,整個饒狀態已經岌岌可危的到達了極限。
可是高層的刁難並沒有結束。
“服務員?服務員——”
康總按響服務鈴叫來侍者,招呼著他把桌子上的空瓶清理一番,然後又要新的酒送進來。
服務生抱著新酒進來,秉承著良好的工作習慣正要替他們開瓶倒酒,誰知康總竟然一擺手,示意不用他來。
“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讓於姐來替我們開這瓶酒呢?”
開玩笑,誰看不出來這中間的用意。
齊淼一隻手捂著胃,搖搖晃晃的正要站起來,誰知道下一秒就被於錦鯉按了回去。
我可以的,別擔心我。
於錦鯉會給他一個這樣的眼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從酒桌上站了起來,伸手接過服務生懷裏的酒,然後視死如歸一般的走到了啤酒肚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