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9)嫵媚一個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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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身上的傷口後,蕭應天和澤洛斯為了不打草驚蛇,都換上了阿拉伯人的傳統白袍。他們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晚上的時候,透過房間的窗戶,蕭應天發現哈吉的手下們果然紛紛從沙漠裏回來了。
哈吉的雇傭兵們在村落外麵有著一片駐紮地,但是他們大多還是更願意聚集在村裏唯一的一家酒館裏,在那裏邊喝酒邊大聲地談論,而哈吉住的地方則在酒館不遠處,那裏是一座伊斯蘭風格的普通居民建築,燈火明亮,守備森嚴,並不容易出入。
看著那棟房子的燈光,蕭應天眼底一暗,殺意慢慢地從他那邪凜的黑色眸子裏彌散出來。
哈吉,還有那個叛徒,我會讓你們深深地體會到死神來了是什麽樣的感覺……
躺在床上修養的澤洛斯看著蕭應天那修長並且強健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銀……”
“嗯?”
“我想喝水。”
那個站在床邊的男人聞言,頓了頓後,果然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澤洛斯很合時宜地做出受傷之後還沒有恢複過來的虛弱模樣,睜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蕭應天歎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去給他倒水,然後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小公子扶了起來。
將水杯遞給澤洛斯後,蕭應天發現這個小崽子依舊在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眼底有著一片期許。心裏哀歎了一聲後,蕭應天無奈地單手將他扶到自己懷裏,開始喂他喝水。
自從這個小崽子受傷了之後,自己一個精英特工簡直就成了他的保姆……還是免費的……
不對,不能使免費的,這個小崽子當初可是說了,隻要自己把他帶出了沙漠,要多少錢他都給,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到時就不客氣了,要不然實在太對不起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拚死拚活了!
喂完水後,蕭應天剛想起身,卻聽到澤洛斯突然有些隱忍地“撕”了一聲。看到澤洛斯蒼白的臉色,蕭應天放下杯子,“傷口又痛了?”
澤洛斯點頭。
蕭應天於是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他包紮起來的手臂,“麻藥過後的正常反應,忍忍,別像個女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喊痛。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受的傷比你多了去了。”
話說回來,這小崽子剛中槍的那一會兒,可是一聲不吭的,一副淡定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突然畫風一轉,看到自己後立馬擺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一副“好痛好痛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的模樣。
另一邊,被蕭應天這麽照顧著,澤洛斯心裏也湧起了一陣得意和類似於甜蜜的情緒。
中槍了之後,其實手上的痛並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不知為何,看到銀擔憂著急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故意地表現出很痛的樣子。果然,銀眼裏的憐惜更甚了。
這一點讓澤洛斯心裏有些開心。
至此之後,他特別熱衷於表現出虛弱可憐的樣子去贏取銀的同情心,而銀對他的關懷和照顧也確實比以前更多了。澤洛斯第一次覺得受傷是蠻不錯的一件事,和被關心的溫暖相比,身體上的那點痛什麽都不算。
給澤洛斯掖好被子後,蕭應天看到他那雙仿佛有水波蕩漾的翠綠色眼睛,心裏忍不住地一軟。
這個孩子,似乎越來越依賴自己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窗外突然傳來槍響,隨後又是一陣嘈雜聲,蕭應天一愣,幾步走到了窗邊。澤洛斯擔憂地看著他,問道:“是不是追兵又到了?”
蕭應天觀察了一會兒窗外的情形後,搖頭,將窗簾重新拉關上,“不是,隻是酒館那邊的酒醉的雇傭兵起了爭執。”
“雇傭兵?”澤洛斯有些疑惑。
蕭應天於是意識到,澤洛斯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村莊裏的情況。想了想後,他醞釀了一下措辭,把醫生告訴他的一切都講了一遍。
聽完蕭應天的講述之後,澤洛斯將眉頭皺得更深了,倒不是害怕,更多的反而是擔憂,“那你準備怎麽辦?”
蕭應天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當然是送哈吉和那個叛徒去地獄。”
澤洛斯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他知道銀的身手很好,但是這個村莊裏全部都是雇傭兵,他一個人,要怎麽對付啊?
仿佛能看透澤洛斯的內心所想似的,蕭應天朝他笑了一下,黑色的眼底醞釀起一片桀驁的光亮,“澤洛斯,好好養好身體吧,幾天之後,我需要你的幫助。”
…………
三天之後,澤洛斯的身上的傷好了大半,雖然還是有些行動不便,但是大體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
於是澤洛斯接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任務。
看著蕭應天丟給自己的那套穆斯林國家女性的象征——黑色的布卡罩袍,澤洛斯嘴角有些抽搐。(布卡罩袍:布卡罩袍是一種具有穆斯林原教旨色彩的女性服裝,主要為長袍、頭巾加麵罩,把女性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隻露出眼睛。)
“這是……幹嘛?”
蕭應天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阿拉伯紅茶,笑容燦然,一排大白牙明晃晃的,“穿上它,我需要你扮成穆斯林女性去那些雇傭兵的駐紮地幹一件大事。”
看到蕭應天的笑容,澤洛斯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後背“蹭蹭蹭”地直冒冷汗,“什……什麽大事?”
“換好衣服你就知道了。”蕭應天笑得十分邪氣。
無奈之下,澤洛斯隻能聽話地套上那件嚴實得不能再嚴實的、隻露出了眼睛的布卡罩袍。蕭應天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後,唇角咧得更開了,“從身形上來看的話,確實蠻像女孩兒的。眼睛的話……”
蕭應天站起來,伸出手抬起了澤洛斯的下巴,低下頭認真地打量著,“唔……”
看到蕭應天近在咫尺的臉龐,澤洛斯心裏突然一跳。雖然隔著黑色的麵罩,但是他仍然是感受到了蕭應天的呼吸,帶著男人氣息的熱氣輕輕地吹拂著,這讓他的臉頰一下熱了起來。
澤洛斯僵直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此刻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戴了麵罩,不然銀一定會發現他臉紅了。
“唔……眼睛很漂亮,要是眼神再嫵媚一些的話就更好了,來,嫵媚一個給我看看。”
澤洛斯的臉越來越紅,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兩人的距離那麽近,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銀是不是聽到了自己那亂成一團的心跳聲。
“不要……做不到……”澤洛斯努力地偏過頭,不敢再看向銀的眼睛。
蕭應天皺眉,“做不到?有那麽難麽?”
澤洛斯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一定會做出難以想象的事情,於是他用力地把自己的下巴從蕭應天的手上移開,有些窘迫和狼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是男的!你讓我怎麽嫵媚?!”
蕭應天失笑,他那黑色的眼睛邪氣十足,眉眼稍稍地往上揚,帶著東方的精致韻味,“好吧好吧,不逼你了,這樣也不錯。”
蕭應天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稍稍斂住了笑,認真地說道:“是這樣的,每個下午,診所醫生都會帶領著一些村裏的女性去雇傭兵們在村外的駐地照顧傷員。我想讓你混進那群伊斯蘭女性裏麵,想辦法在雇傭兵的駐地幫我埋點東西。”
“埋什麽?”
蕭應天唇角微微往上一翹,“足夠炸掉整個雇傭兵駐紮地的炸藥。”
“……”
“害怕了?”蕭應天翹起長腿,“害怕的話沒關係,我可以再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