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我再也救不了老師了
場景突然轉換，夏至又出現在一個巨大的房間之中，而這個房間，就像是不久前他穿越到過去時看到的那個房間一樣，巨大的空間裏，到處都是巨大的屏幕，而屏幕上，到處都是各種小屏幕，各種畫麵各種信息，飛速閃過。
而房間裏，原本也隻有一個人，依然是一身黃色衣裙，看上去，依然美麗，依然高貴。
那，就是初心。
至少，在蘇飛飛看來，這個黃裙女子，就是初心，因為，從容貌氣質上來說，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夏至卻握緊了拳頭，那不是激動，而是一種憤怒，一種幾乎達到極致的憤怒！
“你，滾出去！”夏至怒吼起來，一股狂暴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不論是蘇飛飛還是莫語，這一瞬間，都感覺到夏至身上那種狂暴的憤怒，而夏洛特，更是從心裏，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了夏至現在的憤怒。
那是一種，讓夏至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
初心緩緩轉身，看著夏至，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夏至，好久不見。”初心的語氣聽上去很溫和。
“閉嘴！”夏至爆喝，“馬上從老師的身體裏滾出來！”
聽到夏至這一聲爆喝，蘇飛飛頓時就明白了，這個人，看著是初心，但她，並不是真正的初心。
“夏至，你真的希望我從她身體裏出來嗎？”初心輕輕搖頭，“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了，如果我離開，那她，就會真正死去，現在，你至少可以把我當成是她，不是嗎？”
夏至身上散發出狂暴的氣息，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憤怒，還有失望，在他找到初心的那一瞬間，他就馬上發現，這個人，已經根本就不是他的老師初心了！
“夏老師，空間之靈占據了我母親的身體，是嗎？”莫語這時候開口了，而她現在，也知道了空間之靈的存在。
“是的。”夏至咬牙吐出這兩個字。
“原來如此。”莫語緩緩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懷疑，還有個跟我一樣的超算者，正在掌控黑暗帝國，但我本以為這不可能，所以開始尋找是不是有另一個擁有預知能力的人，不過，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個空間之靈，占據了我母親的身體，而她，現在還擁有我母親的能力。”
是的，很多事情，夏至也明白了，怪不得黑暗帝國一直那麽難以消滅，原來，黑暗帝國現在真正的掌控者，是擁有超算者能力的空間之靈，這個空間之靈占據了初心的身體，然後，居然還擁有了初心的能力。
但她，並不是初心，他那位老師初心，已經真的死去了。
“其實，我本想晚點再去找你們倆的，沒想到，你們現在就已經找到了我。”初心搖搖頭，“不過，也好，不管我的靈魂是誰，但我的身體，依然是初心，你們倆，一個是我的學生，一個是我的女兒，現在，你們想怎麽樣？”
視線落在夏至身上，初心不慌不忙的說道：“其實，我依然擁有初心的能力，也擁有她的身體，甚至，我還有一些她的記憶，從本質上來說，我跟初心，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你依然可以當我是老師，而你，依然可以是我最好的學生，我們可以一起擁有這個世界，甚至，不僅僅擁有這個世界，比如，屬於空間之靈的那些世界。”
沒等夏至說話，初心又將視線轉向莫語，繼續說道：“莫語，你從小就沒有跟母親在一起，而現在，隻要你願意，我依然可以當你的母親，而且，我可以做個很好的母親，這些，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你可以做個母親，但你並不是我的母親。”莫語平靜的說道：“我的母親已經死了，而你，隻是一個占據了我母親身體的妖靈，你，不配占據我母親的身體！”
話沒說完，莫語就突然動了，她猛然撲向初心，手裏，也突然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這把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了初心的咽喉！
“啊！”蘇飛飛驚呼一聲，以她的預知能力，也沒預料到莫語會突然這麽幹脆的試圖殺死初心。
夏洛特美眸閃過一絲異彩，她看著莫語，那眼神，似乎有些變了，那似乎是一絲欣賞的味道？
但，下一秒，夏洛特就還是有點失望了，不過，並不是對莫語的失望，而是對夏至的失望，因為，她看到，兩根手指，捏住了匕首。
手指自然是屬於夏至，顯然，是夏至阻止了莫語，所以，初心現在依然安然無恙。
“夏老師，她已經不是我母親了，讓她活著，反倒是對我母親的侮辱。”莫語轉頭看著夏至，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夏至緩緩點頭，這一刻，夏至似乎顯得異常平靜。
“夏至，我說過，你依然會是我的好學生……”初心的語氣有些得意的味道，顯然，對於這個結果，她還是很滿意的。
她並沒有指望夏至和莫語都聽她的話，但隻要有一個下不了手，對她來說，就已經是成功了，因為隻要有一個人下不了手，就必然會阻止另一個人，而她，依然能夠掌控這兩個人。
但，初心的話，並沒有說話，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
之所以說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因為，看上去，她並沒有被扼住咽喉，隻見夏至一隻手，就那麽捏在虛空，虛空裏，似乎什麽也沒有。
“你，你怎麽……”難以置信的聲音從虛空裏傳來，那似乎依然是初心的聲音，但又似乎不一樣了。
“我隻是不想讓老師的身體受到傷害罷了。”夏至再次開口，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但平靜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酷，“你以為，我沒法將你從老師身體裏趕出來嗎？”
“不，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這個空間也會……呃！”那個空間之靈的聲音裏終於有了恐懼，但它的話沒有說完，就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然後，就徹底沒了聲息。
初心無聲無息的朝地上倒去，然後，就被夏至接住。
將初心的身體橫抱著，再下一秒，夏至重新回到了水潭邊，莫語蘇飛飛夏洛特也同樣來到了水潭邊。
那副冰棺，再次浮出水麵，然後，自動打開，夏至輕輕將初心放了進去，而後，冰棺再次消失。
自始至終，夏至顯得很平靜，平靜得不正常，而他之前身上爆發出來的那股狂暴，那股憤怒，此刻似乎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再下一秒，蘇飛飛夏洛特和莫語，發現她們三個人都回到了明日高中，但這一次，夏至並沒有回來。
“夏老師，會不會有事？”莫語終於開口了，這一次，她的計算能力，似乎也失效了，而她也明顯表現出了擔憂。
“他很憤怒，也很悲傷，但他，不想讓我們看到。”夏洛特輕輕說道：“可他，不會有事的，他能熬過來。”
“嗯，他能熬過來的。”蘇飛飛輕輕說道。
夏至此刻真的很憤怒，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憤怒什麽，他甚至不知道該對誰表現憤怒，他隻知道，他應該做點事情。
所以，他此刻，正在大開殺戒。
他的空間能力已經變得很強大，他現在已經能輕易殺死空間之靈，並不需要妖精來幫忙，而他，找到了所有遊蕩在這個空間的那些空間之靈，然後，讓它們都灰飛煙滅。
但這，依然不足以讓夏至解恨，他繼續開始了殺戮，這一次，他的目標，是那個黑暗帝國。
曾經，他打算把黑暗帝國交給莫語慢慢去解決，可現在，他直接就開始親手消滅這個帝國。
一個個人在夏至麵前死去，他似乎已經麻木，他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憤怒之中，除此之外，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
直到，最後一個黑暗帝國的人在他麵前倒下，他，似乎終於清醒過來。
然後，他再次回到了水潭邊。
琴聲悠揚，山穀裏，有個白衣仙子，正在專注的彈奏者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而這首曲子，似乎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讓夏至心裏的那股暴虐，漸漸消失。
不知何時，琴音消失，那白裙仙女，朝夏至緩緩而來。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蘇飛飛輕輕走到夏至身邊，聲音分外溫柔，“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你很傷心，這裏，隻有我在，你不用壓抑自己，你如果想哭，那就哭出來吧，男人，也是可以哭的。”
“飛飛，我再也救不了老師了。”夏至看著蘇飛飛，輕輕說出這句話，而後，他就淚流滿麵。
悲傷。
無窮無盡的悲傷，在這一刻，洶湧而來。
是的，他再也沒法去救老師，他也終於放棄救老師了，因為，他不能救，如果再次穿越到過去，不論他用什麽方式去救初心，都將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混亂，會發生誰也無法預料的事情。
一年前，他沒能來得及救老師，而這一次，他依然沒能救老師，他甚至就像是，親自殺死了自己的老師一般，可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嗯。”蘇飛飛輕輕點頭，“我知道。”
說話中，蘇飛飛輕輕抱住了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