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酒
待人走後,在場的人也都非常的尷尬。
泥香淺笑道:“自己明明知道,還一口一個勁的追問,是我的話,我也該生氣了。”說罷,身子一搖,欲走。
“李公子,咋們走吧。”
李嗣源看著正在為蘇傑收屍的兵卒,尬言道:“眼前這位公子,為何殺了我的人,我還沒問清楚呢?”
泥香也對夜寒冬的做法不滿,但是她不能不說,不能不囑咐,道:“別問了,既然他們已經闖進城來,那麽就讓他們在城裏溜達溜達,回去之後,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然而。
一旁的長劍呼聲再起,小安再一次舉起手裏的劍,向夜寒冬刺去。
但是。
泥香身子一搖,瞬間站在小安的身前,玉手腕上帶著的玉鐲擋住了小安刺去的劍。
小安急了,道:“你讓開!”
泥香低聲,道:“你殺不了他。”
小安更急:“你怎麽知道?他殺了我兄弟,我要將他碎屍萬斷!”
泥香又道:“他就是月影軒的軒主,想殺他,很難,我看你全身氣血不暢,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調理。”
本來還沒有感覺到自己有異樣,此刻被泥香這麽一說,他還真感覺自己內息混亂。
若不趕緊調息,隻怕會傷了五髒六腑。
不過,小安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隻要能為蘇傑報仇,他情願一死。
就在他正在倔強之時,站在小安身後的李嗣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切道:“小安,此仇要報,但不是在此刻,今日罷了,可好?”
小安猶豫片刻,轉過身,對著李嗣源跪拜:“隻要此仇能報,我甘願聽候大人吩咐!”
李嗣源臉上淺笑:“既然這樣,那就就回去吧。”
小安應道:“是!”
他然後起身,將蘇傑的屍首抱起來,離去。
李嗣源疑惑看著泥香,但她正向城內走去。
隻見,她的神情如大海上的白霧一片迷茫。
隻是稍許片刻,李嗣源也跟了上去。
時間飛快流逝,雲彩急速穿梭。
忽然,一片黑雲從東邊的山頭壓了過來。
驀然間,冷冷的冬雨開始淅瀝淅瀝的下了起來。
而莫雲白和那黑漢子正在一家客棧內喝酒吃飯。
天色陰暗下來之時,黑漢子的大象蹄子在地上狠狠一跺,整個客棧也似搖晃了起來。
他咧咧呼嘯:“媽的巴子,這麽黑,怎麽吃酒,小二,快點把蠟燭點上啦。”
如此凶殘一叫,客棧內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那小二趕忙放下手裏提著的酒壇子,立刻按照黑漢子說的那樣,迅捷把客棧的四個角,一共八隻蠟燭都點著了。
說也奇怪,這間大客棧被八支蠟燭一照,當下敞亮了許多。
黑漢子見了,便哈哈笑出聲來,道:“兄弟啊,這幾日可真是想死你老哥我了。”
此刻,莫雲白已經提起桌子上的茶壺,正要回應黑漢子的話,但還不等他有什麽作為,黑漢子的大長手一伸,便把他手裏的茶水奪過。
他十分不痛快,責怪道:“哎呀,這茶水有啥好喝的啦,咋們多久沒見了,該喝酒,該喝酒!”
說罷,他竟然揚起酒壇就要倒酒給莫雲白喝,可莫雲白欲以阻止他,道:“大哥,小弟可不會喝酒!”
黑漢子聽了莫雲白的話,心中著實一怒,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大胡子,大聲說道:“江湖上誰人不知我黑毛刀怪嗜酒如命,你是我兄弟,要是不會喝酒,那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莫雲白初入江湖,他才不管什麽江湖上的人怎麽看他,所以他說道:“這酒,我哪敢喝,喝多了,怕是會鬧酒瘋了。”
黑漢子一聽,心中大急,這又咧著長著黑毛胡子的嘴巴,怒笑道:“怎麽會呢,你看我酒量多好,那你是我的兄弟,怎能不會喝酒呢?”
是的,每個會喝酒的人都會勸酒,連黑漢子也不例外。
對於他的勸酒,莫雲白隻是一味地推脫。
可對於喝酒的黑漢子來說,倘若你越說你不會喝酒,那麽,你這個人就越能喝酒一般。
他雖然性格好爽,但是萬事一粘上酒,那就變了。
變得喋喋不休。
他道:“此間,你若不喝酒,那多不好?那該有多掃興,來,今天沒有外人,你學著喝酒,若是有囧樣,大哥必不恥笑與你。”
“學著喝酒?”
聽了自己大哥的話,莫雲白心裏一驚,慢慢吞吞、磨磨唧唧地拿起酒杯。
待一碗酒放在嘴唇邊微抿一口,嗆的流鼻涕。
看來這酒果然是好酒了。
此刻,辣的莫雲白猛喝茶水緩解嘴上的苦楚。
黑漢子見到莫雲白這個樣子,頓然哈聲大笑,道:“兄弟,你喝個酒,就像吃了人的心肝,這麽烈?”
莫雲白忙推盞換杯,就要把碗裏剩下的酒放在一邊,可黑漢子順手一個擋,盛有酒的碗還是放了回去,穩穩的端在他的麵前。
他甚道:“大哥剛才還說不笑話我喝酒的囧樣,又為何這般言而無信呢?”
黑漢子忙揮揮手,深深咳嗽兩聲,道:“不是,不是,你大哥是個粗人,見到什麽樂事就喜歡樂哈哈,賢弟別往心裏去!”
莫雲白無奈,又聽黑漢子和他急道:“來,喝喝喝,我們兄弟雖然認識不足一月,但心意相投,情趣相知,你是我兄弟,所以這酒必須要會喝,又想你第一次喝這辣火烈的酒,這次大哥容你換一種喝法,兌著茶水喝。”
“兌著茶水一起喝酒?”
黑漢子忙幫莫雲白推杯換盞,練練稱,道:“是啦,這酒雖對我來說不烈,但對你沒喝過酒來說就是穿腸毒藥,你兌著茶水喝。”
聞聽此言,莫雲白心裏還是一驚,完全不明白黑漢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
黑漢子一雙手已經在他麵前一倒騰,將茶水倒進他那碗裏,神氣道:“哎對,就這樣……就這樣喝,這樣喝就不會燒心燒肝。”
莫雲白看見茶水倒進酒碗裏,又聽黑漢子那麽一說,心頭一鬆,怔了一怔,道:“味道好了?”
黑漢子點頭,道:“酒裏兌水,不烈了,你可以放心喝,可以大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