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無心傷了人
冬日升起已經多時,江麵上的水霧也隨之消失,偌大望不到邊際的培江晴明的流著江水,雖然不如黃河那麽澎湃,也不如長劍那便激流奔騰,但是依然保持自己獨有的特性。
——江麵如千裏平坦的草原,綠波緩緩地流向東方而去,像是一位百歲老人緩慢挪動著歲月的老腿,亦像是美豔的少女輕盈的步伐。
現在已經過了正午時分,隨著日照的時間久了,從培江吹到月影軒的風也失去了方才的寒意,眾人瞧見鬆柏樹搖曳下的少年,幾乎都怔住了。
是的,他們看著這個少年,實在不知道他的手掌之下竟然會有如此的力道,這一招“隔山打牛”,差點將陳風姝命畢於此。
就在剛才發生的一幕,因他站在陳婷的身後,這個少年沒有看清楚,可是一旁站著泥香眾人,以及月影軒的人都將之看在眼裏。
看著自己的姐姐像是一個沙包一樣,被人釘在了距離自己有九丈遠的大樹上,陳婷心中一陣迷茫,她實在不敢相信從自己的體內能發出這般沉厚的內力來,她看看自己仔細一打量交叉在自己身前的手裏的手鐲,隻見手鐲在巨大的刀鋒下,並沒有絲毫損傷,她也是不解看看周圍的人。
陳婷發覺自己周圍的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身後,仿佛是自己的身後有無盡的金銀財寶一樣,吸引著她們的眼睛,她才下意識的微微一轉身。
她發現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個少年人,這少年人就是莫雲白,在旁人的眼裏,他們的年齡相仿,相差無幾。
“啊?”
此刻,陳婷臉上的表情和一旁站著的這些人,完全是一樣的,她一臉迷茫的看著莫雲白,隻是等到自己的姐姐深深地呻吟了一聲,她才從迷茫中蘇醒過來,看著莫雲白蹲著馬步,雙手捏住她的手臂,她才意識到,就在剛才,定是他在搞鬼。
想至此處,陳婷趕忙雙手一抖,本來拿在手裏的兩個手鐲才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眾人眼中,這手鐲並剛好合適,正帶在她的手上。
陳風姝的身子緊緊地貼在鬆柏樹的主杆上,經江風輕吹,她受傷的身子像是被卸了螺絲釘的梯子,“呼啦”一聲,向前跪倒在地上,於此同時,更讓人醒目驚心的是,從她嘴裏噴出了血。
“姐姐!”
陳婷看著陳風姝趴在地上,從嘴裏流出的血,淌了一灘在地上,不用旁人說,便知她受了內傷,從她口噴鮮血的情況看來,想必定是心肺受了損傷,當下腳下一蹬,身子躍起,躍到陳風姝的身邊。
“姐姐!”
她已經蹲下了,並且用手攔著自己的姐姐,但是姐姐嘴裏流著血,待得陳婷將她翻身過來以後,她才看著那遠處站著的少年人。
莫雲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隻練了“蕊心”的兩成內功也能傷人如此之深,此刻見陳風姝似有敵意的看著自己,他立刻將還在蹲著的馬步收了回來,並且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想:難道是剛才,見她手持大刀就要傷及自己的妹妹,自己心急救人,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嗎?
這是一個疑問,但是他不敢承認,冥想片刻後,再一次看向那翻滾在地上的女子,忙對其揮舞著手掌,直言道:“不是我,一定不是我。”說著說著,還在打量四周的人。
可是,周圍的這些人,無論是泥香、陳立榮,還是月影軒的人,他們全都看著自己,他也是茫然中更加茫然了。
江霧消失,人卻迷茫,這世間的事情真難說的清楚,不等陳婷給以解釋,陳風姝便對她說道:“真是我的好妹妹,竟敢勾結陌生人暗害你的姐姐,看你回去,爹爹怎麽收拾你。”說罷,她竟然頭一揚,就昏死過去了。
不過,若不是內髒受了重創,想必她定要和莫雲白大戰三百個回合,因為她的人暈死過去了,可是手裏的刀,卻握得更加緊了,令得遠處站立的莫雲白心中升起萬般寒意,隻瞧見他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蕊心心法,我隻學了兩成,怎麽就能傷人傷的這麽重呢?”
此刻再回想起在墓室裏為了脫困學習五花門的“蕊心心法”,他也是一陣寒顫,仿佛花見羞正在他的身邊,給他耳提麵命,傳授他這絕世的內功心法一樣。
想到這裏,他還是不敢承認是他傷害了陳婷的姐姐,或許他也從來沒有要用自己學會的兩成的蕊心心法來傷害任何人一般,所以他又是對那已經暈死的陳風姝搖了搖手,甚覺犯了天大的罪過一般,道:“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傷害她的。”
眾人都看著莫雲白,但是他們對他也沒有什麽要怪罪的,任憑他解釋再多,眾人也都是奇怪而驚詫的看著他。
不錯,在這一眾人當中,就屬夜寒冬和泥香兩人臉上的驚詫最厲害,或許在他們的印象裏,莫雲白隻是一個書生而已罷了,就算是天上會下一塊金條,但是這個書生是萬萬不會武功的。
何況,據泥香而知,他不但不學武,而且還是一個對學武有及重排斥心理的讀書人。
夜寒冬從來沒有佩服任何一個人,但是此刻,他對莫雲白換了一種看法,他對身邊站著的泥香說道:“他什麽時候學會了武功?”
泥香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人,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怔住了,且道:“看來在泥香魔盤失去對夢的控製時,他在我昏迷這段時間學會的。”
夜寒冬道:“嗬嗬,但願這對你要找到他身體裏的三魂七魄沒有什麽負麵影響才是。”
泥香深深歎息道:“我昏迷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夜寒冬道:“五花門被唐門的秘毒大法入侵,此刻凋零落敗,本是千人的名劍門,這一刻門中弟子怕是超不過一百了。”
泥香道:“看來我真的是錯過太多的東西了。”
兩人站的很近,所以說話說得也很小聲,恐怕也隻有他們自己的心髒能聽得到了吧。
也或許他們並不是因為站立的距離近,所以才會如此小聲的說話,因為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詭異幾乎完全一致。
是的,神色一致。
他們和這些月影軒的人一致的看著怪異的少年。
莫雲白見周圍的人都這般看著自己,心裏也是像是萬火焚心一般,即使灼熱難耐,又是焦躁不安。
他看著身前暈死在陳婷懷裏的陳風姝,心中對自己所學的蕊心內功心法,也是一陣失意。
他道:“若早知自己控製不住這五花門的內功心法,便不會學習這蕊心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