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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情為何物?

  在泥香看來,唐門之地並不是中州的大門派,然而在這樣一個日漸凋零的門派中,卻有這樣精湛的陣法,這是她不曾預料的事情。


  要破這樣一個陣法,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隻不過她的力量被消耗殆盡,她也沒有能將這秘境之地的陣法破除。


  她是江湖門的弟子,連她都破不了此種陣法,此刻將莫雲白留在陣法之中,那豈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或許目前這個不知名的老人家就是要讓莫雲白死在這個陣法中,所以他將你那個奄奄一息的藍衣女子救出了陣法。


  要是換做平常,泥香肯定是不舍與莫雲白分開的。


  但是,現在,她全身傷痕累累,四肢無力,就在那老人家將她救出來以後,她也是睡倒在懸崖的另一端。


  臘月天寒,雖然此刻是正午時分,然而就算天空之上有一縷陽光,但是這陽光沒有絲毫的溫度。


  泥香睡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抖,她道:“莫大哥呢?”


  老人家知道這個睡在地上的女孩子心中絕對放不下那個男人,因此他嗬嗬笑道:“他還在那秘境之地之中。”


  “你快幫我將他救出來啊,他一定是為了我進去的。”


  泥香這樣一說,老人家又是捋了一把胡子,謔謔笑道:“你這個小女子真是傻,方才他差點兒害死你,你還不清醒麽?”


  老人家將這話一說出口,心中的怒火冒上天際了一般,冷冷的大聲一哼,且罵道:“這小子被西方邪宗召喚師成功種下了邪果,此刻已有害人之心,萬萬留不得,我將你救出來,那完全是看在你師傅忘女的麵子上。”


  聽此一說,泥香一陣,且道:“你是誰?”剛才一直在想莫雲白,卻沒有顧及想這個老人家是誰,如今被這老人家一說,她便問了出來。


  老人家道:“我乃西方正宗門下的召喚師,祁水蓮是我的徒弟,你可認識我那徒弟。”


  無論是山澗,還是山峰上,滿地的石頭,冰冷如刀,泥香此刻睡在上麵,真是感覺到了無比的寒冷,猶如當年隨春沉冷進入寒荒雪域那時,讓她冷的無話可說。


  隻是那唐門秘境之地乃凶險萬分,雖然說話會再一次損耗她大量的真氣和術法值,但是為了莫雲白,她道:“認識!”


  老人家捋了捋胡子,且說道:“她告訴我,不但你是西方邪宗召喚師,而且還有那個小子也是西方邪宗的召喚師。”


  泥香聽了,一臉的驚詫,說道:“你是來殺我們的?”


  老人家看著山澗變幻萬千之地,笑道:“不是,我不殺你,我是來殺那小子的。”


  泥香一聽,心中一想,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在這夢中,莫雲白還是和現實之中死去,那將在無法相救了,因此她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老人聽了,隻覺得山風習習,冷冷入耳,嗡嗡作響,他笑道:“你是江湖門的人,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


  泥香總算找到了老人家說話之中的破綻,且道:你也。。。。害怕。。。你也害怕我。。。我們江湖門是不是?”


  老人家聽了,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且道:“我不是害怕你們江湖門,我是怕錯殺了你,不好給你師傅忘女交代,無論如何,以忘女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絕對不會私下勾結邪宗妖人,要和我唱對台戲的。”


  時間像是溪邊的流水,很是無情,轉眼間,天空之中的陽光暗淡了一些,這時候刮過的山風像是一把剃須刀在一下下割著她們的肉。


  一想到剛才自己在那玄虛之處的為難,心中不免為莫雲白擔心緊了,且道:“你若不去那山澗救出我莫大哥,我就咬舌自盡,讓你無法給我師父交代。”


  老者一聽,將看向山澗的目光收回,然後看著泥香。


  地上的女子一臉的倔強,雙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他心下雖然不忍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但是這相對於整個西方召喚師的正邪之爭來說,犧牲一個江湖門的弟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在她看來,泥香的性命是比不上西方召喚師的正邪之爭的,,孰重孰輕,他心中不用掂量,也是清楚的很。


  雖然自己年近百歲,但是敢威脅他的,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人了,因此他不屑一顧,看著泥香,對她說道:“我要殺的是那小子,你要是為此自殺,那也隻能說你是殉情而已,與我有何幹?”


  話聲完畢,他竟然身形一躍而起,跳到一個大磐石上,然後雙腳盤起來,坐在了大石頭上,泥香睡在地上動不了,見麵前的老者消失了,她便道:“老前輩,你是去救莫大哥了吧?”


  老人家一身仙風道骨,此刻坐在磐石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禪坐一般,不出一語,不動一毛發,泥香可有知道這事情?

  她不知道。


  她心中很迷茫。


  老人家身形一躍,從她麵前消失了,她本想扭過頭看看,但是她的傷勢太嚴重了,睡在冰冷的地上,根本動不了。


  很久,周圍除了風聲,然後就一片安靜。


  一旁磐石上坐著的老人家見周圍一片安靜,泥香又沒有在說話了,眼睛緩緩睜開,卻看見麵前的藍衣女娃子要強的很。


  雖然動彈不得,但是泥香依然努力著。


  她努力的想將頭擺動,看向那唐門的秘境之地,玄虛之處,然而一切都是不可能。


  方才在那玄虛之中受了嚴重的傷,長時間的被玄虛之處的長劍短刀相逼消耗了太多的真氣和術法值,沒有個三五六個月修養調整,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施展中州的行蹤武學,以及西方的召喚術。


  她努力的想擺動腦袋,但是都是不能擺動。


  現在她很無奈,一次一次的嚐試,換來的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就這樣,長時間以來,她的躺在冰冷石頭上的身體越發疲憊不堪,隻見她額頭上的冷汗正在一顆顆花落下來。


  冷汗如淚,冰冷沒有了溫度。


  很久,很久,她見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還是無法動彈,所以很無奈的就如此躺在地上,安安靜靜地了,一動不動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老人家看到她閉眼後,冰冷的淚珠像是秋日荷葉上的水露被清風吹散,掉落在青絲之上,他也是搖了搖頭,低聲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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