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
人已經上船了,船也開始升起了帆,帆布在風力之下發出一陣一陣響聲。
船離開岸邊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此時此刻,這些康國的人都站在船上,從他們的眼神裏就能看出他們對已經離開的山穀有許多不舍。
這一刻起,更有甚者,還有一些老人,他們開始老淚縱橫了起來。
隻是無論他們再怎麽不舍,再怎麽傷心難過,可是他們無法改變已經要離開的事實了。
怪老頭兒、塘沽莎、張少康三個人站在船上,也看著已經漸漸遠離的船。
隻是就在這時候,那個叫塘沽莎的女子,她忽然飛舞起來,這一舉動真是令張少康和怪老頭兒驚訝不已。
他們幾乎要同時對塘沽莎發出質問,要問她幹嘛?可最後還是張少康問了出來,道:“公主,你幹麽去呢?”
和一旁的怪老頭兒相比之下,怪老頭兒的臉色卻顯得非常的平靜,像是西湖的水,平靜中看不到絲毫的漣漪。
怪老頭兒神情如此平靜,看樣子,他早已猜出塘沽莎如此舉動究竟是為何了。
那究竟是為何呢?
這時候,塘沽莎對張少康說道:“蓬哥還在島上,所以我不能扔下他,我要等他!”
這一刻,張少康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本以為從今以後會由自己伴隨在塘沽莎的身邊,可是如今呢?
如今不能了,所以他很失望,於是立刻對塘沽莎勸說道:“可是你回去危險啊!”
他的樣子很擔心,塘沽莎看在眼裏也很感激,可是從小到大,她與塘蓬的感情都是極為深厚的。
隻是塘沽莎的心意已決,所以無論張少康說什麽勸說的話,她也是聽不進心裏,卻聽她對怪老頭兒和張少康說道:“你們一定要帶著這些人安全離開這裏!”
塘沽莎的父親是這個村落的酉長,酉長不在了,一切都是她這個公主說了算,可是如今她欲要留在此地,所以她不得不把自己該有的責任托付給他們——怪老頭兒和張少康。
他們是兩個很有能力的人,對於張少康,這是一個從小和自己長大的玩伴,他自然了解。
然而對於怪老頭兒,她雖然不曾多有關注,可是從他剛才為村民的挺身而出,這便是一種俠義之舉。
然而正是有著這樣俠義的人,所以塘沽莎也是放心的。
塘沽莎將話說完,一個鷂子從船上翻起來,然後身形一閃之間,身子已經躥上了岸。
“哎呀呀,這……公主的輕功高深莫測啊!”
怪老頭兒自從在幾十年前隱居在山穀中,就很少與外人有所聯係,或許他曾聽別人說過關於塘沽莎,可是他未曾見過。
如今親眼所見,才曉得酉長的女兒竟然是如此聰慧善良厲害,他不禁看著已經上岸的塘沽莎點了點頭。
塘沽莎上了岸,所有人都看到了,隻是凡是隨行而來的村民,他們真是吃驚不小。
船上一時間竟然亂成了一團,或許他們真的該關注他們的新首領了。
“公主,你不能拋下我們啊……”瞬間船上有些人便開始尋死尋活起來了。
船繼續在向前滑動,船甲板上的人也都遠遠看著江岸上。
雖然此刻仍然是冬季,可是江岸上的樹木叢生,一眼看去竟然如時逢盛夏一般,一片一片綠茵茵,樹木野草茂盛的十分好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忽然爬出來一頭像是魚一樣的怪物,這且不知道又是什麽生物。
“快看……快看呀……那是什麽東西?”
就在這一刻,江濤開始漸漸的翻滾了起來,當這像魚一樣的奇怪生物在搖頭擺尾時,漢江水係中的江濤嘩地一下翻上了岸。
方才還隻是拍打在岸邊的巨石上,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漢江水係中的江濤洶湧澎湃的越來越厲害。
等到船上的人們都看向岸邊時,那像魚一樣的生物,它竟然從岸上天下了水。
它沒有腿,但是它嗯魚尾上長有很長很長尖銳的刺。
這些刺是黑色的,每一根都像極了長長的武器,密密麻麻的排列組合再一起。
非但如此,並且這些刺還具有很強的彈性,尾巴用力在岸邊的石頭上一摔打,它整個身子便彈起,然後飛落在漢江水係中。
“嘩啦”一聲,漢江水係中的水就在這奇怪像魚一樣的生物落在水裏那一刻,江濤湧起數十丈,然後拍打在岸邊的樹木叢生上。
岸邊的石頭飛舞,樹木叢生頓然像是遭受了野火的罹難,瞬間成為了一片廢墟。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站在岸邊嗯塘沽莎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嚇得她臉色都瞬間變得蒼白。
當他再一次緩過神來,眼前又有一排巨浪從身前湧來,她情急之下,施展她的輕功,便是快速向岸邊的高地飛舞。
不錯,她到了高高的山地,然後那像魚一樣的生物,他的尾巴在水裏一摔,它竟然也跳上岸了。
這時,塘沽莎才清楚的看到這樣一個生物,它還有多厲害,隻瞧見它落在岸邊那一刻,岸邊的樹木都被盡數折斷。
瞬間一片淒涼的景象呈現在她的麵前。
這樣淒涼的景象不但被塘沽莎看在眼裏,也被船上的人看在眼裏,船上的人當下如被開水燙了的螞蟻,躁動不安起來。
“公主……”
“快去救公主……”
“公主小心……”
所有人都在躁動不安中為塘沽莎捏了一把冷汗。
那船上的中年男人和少女也在這一刻皺起了眉頭。
看樣子今日的風還是很不錯的,這船已經距離岸邊有很遠的位置了。
當船上的人躁動不安嚷著要去救公主的時候,這時候,從山的那邊鑽出來了很多人。
不對,他們不是人,他們全部都是惡魔,人數之多,雖然已經過百,但是每個人的嘴臉都染上了鮮紅的血色。
血色尚存,黑煙不斷,他們張牙舞爪雖鬼如魔正瘋狂向岸邊行來,船上的人再一次陷入了慌亂。
站在高地上的塘沽莎,她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險,真是前有豺狼虎豹,後有毒蛇猛獸,讓她瞬間亂入死局。
不過她是公主,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從小到大,都是在騎馬習武,又加上從小愛采藥探險,經常在山地攀爬,如今也正好用的上派場。
眼見身前像魚一樣的怪物瘋狂而來,身後的惡魔如風而行,她知道自己還是逃吧。
四下尋望,但見一高峰,她身子飄起,接下袖帶一條,手腕一撒,袖帶如劍飛舞上峰,然後她順袖而上。
果然是輕功一流,待那像魚一樣的生物趕到時,那惡魔一樣的人群,他們也真好趕到。
這一下怪異的生物和這些中了邪術的人碰在一起,兩下皆不商量開始打鬥了起來。
瞬間,這漢江岸邊如天雷滾滾長江東逝水,驚濤駭浪千萬丈,撕咬血噴染紅了江邊。
塘沽莎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中一片空白,且不知道塘蓬如今怎麽樣,或許她該考慮自己要不要回去村落看看,確定塘蓬還在人世,再尋他人。
眼前的廝殺還沒停,正是她趁機溜走的大好機會,她攀坐在峰頂的身子站起,卷起了袖子,然後對遠方的船揮了揮手,消失在峰頂。
她走了。
她要去尋塘蓬。
自己是公主,絕不能留下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凶險之地枉死。
而船上的人或許再也不擔心她的安危,最後也消失在漢江水係的江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