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外公的小九,再見了!

  傅冠楠捏了捏傅鼎寒的手，一個溫暖，一個冰冷，卻因為相似透著溫暖的親昵。


  這是記憶中父子兩人為數不多的親昵。


  傅鼎寒喉間彌漫上酸澀，隻覺得心口處窒悶的痛楚籠罩的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等我死後，不要為我報仇了！你們的安全最重要，明白了嗎？”


  傅鼎寒不言，傅冠楠輕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性子執拗，那你一定要護好他們，明白了嗎？”


  傅鼎寒：“爸，你放心，我會的！”


  恍惚之中，傅冠楠又想起一件事。


  “我給小九許下了一門親事，不過這還得看他們以後自己的緣分。”


  “誰？”傅鼎寒知道，這個人絕不是沈君空。


  “季如塵！季家的那孩子，是個好孩子。”


  傅鼎寒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清冷絕塵，眉眼精致的少年。


  順著傅冠楠的話道：“沒錯，是個好孩子！”


  傅冠楠笑了笑，“是啊！我希望以後能有人替我護著我的小九，這樣我也就能瞑目了。不過這件事我當初也就跟他大哥提了一嘴，就別跟小九提了，要是以後他們真的能走到一起，你再說也不遲！”


  他不想自己瀟灑如風的外孫女，因為自己而絆住追尋幸福的腳步。


  傅鼎寒當然懂傅冠楠的意思，“爸，我知道該怎麽做！”


  “好了，叫他們進來吧！”


  顧九離一進來就衝到手術台前，想要擁抱傅冠楠才發現平時跟她鬥嘴歡樂的外公此時全身插滿了管子。


  她連想要抱著他，跟他撒嬌，求他別走都做不到！


  顧九離死死地咬著下唇，眼淚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涼的地板上。


  傅冠楠眼眸含著慈愛的微笑，努力伸手抓住了顧九離的小手。


  “傻孩子，哭……哭什麽啊？”


  顧九離反手緊緊地抓住傅冠楠冰冷寬厚的大手。


  哭的撕心裂肺地道：“外公，你不是答應要陪我一起長大的嗎？說好了我長大以後反過來照顧你的啊？！以後你腰酸腿疼了，我會好好給你按摩。我會陪你修剪花房，我會給你做飯。我……我不會再調皮搗蛋惹你生氣了，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傅冠楠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他啞著嗓子，愧疚地對顧九離道：“外公的寶貝小九，外公也想看著你長大啊！可.……可是外公要食言了！”


  顧九離拚命地搖著頭，“外公，要是你走了，以後我打架了誰護著我？我感冒了誰照顧我？我冷了餓了誰來關心我？我不開心了誰來哄我？你要是走了，你讓我一個人以後怎麽過啊？”


  傅冠楠不舍地看著顧九離，想要深深的將自己寶貝外孫女的臉記下，好去另一個世界繼續守護著她。


  他吃力地抬起手，擦掉顧九離腮邊的淚水。


  “外公的小九，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顧九離泣不成聲，發現自己怎麽做都不能留住她的外公。


  這一刻，顧九離再次體會到了親人離世的痛楚。


  可是這次，她的身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逗她笑，哄她開心的人了！

  傅冠楠又分別跟聞雲和傅煜楓告了別，回光返照僅剩的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


  他環視了一圈，最掛心的還是這個從小教養在他身邊的孩子。


  “小九，你.……記住……外公教養……過你的.……道理，你……名字的真正.……含義是.……取自《離騷》.……九死不悔。外公.……希望你能……無愧天地自.……己！”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所以取名，九離！


  看著傅冠楠的手從她手心滑落，顧九離怔怔地喊了聲“外公！”


  沒聽見回應，顧九離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昏迷之前，顧九離誠心祈禱，希望這是一個噩夢。


  待夢醒來，她外公依舊笑著喊道：“外公的寶貝小九。”因為有你才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