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陪她
程一瑾這才發現男人在開玩笑。
“我發現了,你這人特別容易得寸進尺。”程一瑾忍住翻個白眼的衝動,“是不是非要我黑臉和你說話,你才會認真回答我?”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祁澤言低下頭,握住她的手。女人的手很小,不過他手掌的三分之二大,輕輕一捏就會指骨碎裂,可就是這樣一隻手,他卻舍不得放開,“不要質疑我做的決定。”
程一瑾被他攬入懷中,隻能聽見男人清淺的呼吸聲。
事情仍然沒有轉機,可她的心卻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
……
程一瑾在他懷裏小憩片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男人眯著眼睛,黑著臉,很快從睡意朦朧切換成工作模式。
祁大進門時,莫名感受到了一陣陰風。
“祁總,您的會議快開始了。”他彎下腰,遞給男人一份文件。
男人一目十行地掃完,眉頭緊皺。
程一瑾已經乖巧地從他身上離開了,盡管祁大早已知曉他們的關係,在辦公室這種地方被人看見她坐在男人腿上,她還是有些難為情:“那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男人注視著她的背影,眼神稍顯柔和,又很快落在文件上。
辦公桌到門口有段距離,程一瑾在門邊理了理衣服,確認可以見人後,她拉開了門。
門口隻有白新一人,等候在原來的位置:“太太。”
“嗯,讓你久等了。”程一瑾露出笑容,心情很好,“我們現在去資料室看看工作項目,合適的就拿下。”
修長苗條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辦公室前,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離開之後,一道身影出現在原地。
“這個女人,都要去美國了還這麽不讓人安心。”Ella低聲咒罵了一句,身旁一個清潔工正在打掃,不小心掃到她的腳。
“滾!”女人擰著眉,一腳踢在清潔工身上,那是個老弱的婦孺,一邊在地上翻滾,一邊向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姐。”
Ella嫌惡地看她一眼,忽然靈光一閃,腦子裏想出一個計劃,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
不知道為什麽,祁澤言總是有能力讓她的心情上下起伏。
資料室裏,程一瑾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根本提不起興趣,眉頭漸漸皺起:“就這些?”
白新點點頭:“太太想做設計,何必拘泥於工作?”
“不工作,經濟怎麽獨立?”程一瑾拿起文件又放下。
“太太……”白新抿了抿唇。
程一瑾看她一眼,“你想說什麽,直說就是。”
“隻要您開口,祁總一定會滿足您的。”白新擰著眉,小心翼翼道,“抱歉,我多嘴了。”
“沒關係。”程一瑾輕歎一聲,“我早說過,我把你當朋友,在我麵前不必太拘謹,而且,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太太……?”
“我受過的教育不允許我理所當然地花他的錢。”她背過身去,把剛剛放下的文件又拿起來,“若真這樣做,我會過得比現在更被動。”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想和黃鶯合作。
祁澤言的選擇雖然不是最好的,但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白新不明白她的顧慮,隻能默不作聲地陪著她。
沉默中,程一瑾很快挑好了自己想要的工作,走出資料室。
出乎意料的是,一個穿著清潔工衣服的人忽然從旁邊竄出來,若不是白新眼疾手快,幾乎要和她撞個滿懷。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低著頭,發絲遮住了她恐慌的神情。
白新不是脾氣暴的人,但畢竟程一瑾懷著孩子,看多了被撞了流產的橋段,她心底餘怒未消,“走路注意點!”
清潔工忽然伏倒在地上,朝著程一瑾的方向:“小姐,真對不起,我給你擦擦啊。”
說著,伸手去擦她鞋上的灰。
一隻柔嫩細白的手握住了她龜裂的手指,抬起眼,正好看見程一瑾關切的眼神:“你沒事吧?”
“我……”清潔工一愣,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情緒。
“起來吧,沒事。”女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與機械式的笑不同,充滿了人情味。
清潔工感激得站起來,握住她的手,一個勁地重複:“謝謝,謝謝小姐。”
程一瑾笑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姐真是個好人。”清潔工握了她的手好一會,才離開。
程一瑾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凝神注目了好一會。
“太太,怎麽了?”白新疑惑道。
“沒事,走吧。”她搖搖頭,離開了公司。
接連幾天,程一瑾都埋首在工作中。
祁澤言變得越發忙碌,但每天依然會回到別墅,陪她聊上幾句。
“你一心撲在工作上,都不看我幾眼。”男人輕笑道,“我是要和工作爭風吃醋?”
“祁總不介意的話,我也不介意。”程一瑾難得心情不錯。
“過兩天,我會親自送你去機場。”祁澤言抱住她,淡淡道,“你不用收拾東西,有什麽需要,到那邊再買。”
提起這個話題,程一瑾的心情無可避免地沉重起來。
“你就這麽放心我一個人出國?”她揚起臉。
“有史密斯先生,我會給你安排保鏢。”男人的聲音沉了沉,“之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他說的是之前被秦野綁架的事。
程一瑾甩了甩腦袋中的煩悶,“白家怎麽樣了?”
男人眸色微沉:“從今以後,這個名字會在青城消失。”
“消失之後呢?你會怎麽對程萌?”程一瑾觀察著他的神情,眼神片刻不移。
這一次,祁澤言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你是想問程萌,還是想問她肚子裏的孩子?”
程一瑾的心漏跳了一拍。
“孩子不是我的。”男人輕歎,將她擁入懷中,“處理完白家的事,我會買飛往美國的機票。”
“飛美國幹什麽?”
男人看著她,不說話。
程一瑾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你的意思是……?”
“如果祁太太認為不需要我這個丈夫的話,我也不介意繼續留在青城獨守空房。”祁澤言說著,語調卻沒有絲毫不介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