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溫情
不知哭了多久,眼睛都有些脹痛,她才抬起頭來,眼眶微紅地盯著他:“你什麽時候醒的?”
祁澤言替她拭去眼睛旁的淚水:“一個小時前。”
“你醒了,為什麽沒第一時間找我?”程一瑾抬手,掐了一把他的臉。
這話有些過分“膽大妄為”,一時間,祁澤言和程一瑾都有些意外。
“叫你不聯係我。”手感滑嫩,程一瑾忍不住又掐了一把,男人麵無表情的臉上多了道突兀的紅印。
祁澤言挑眉,抓住她的手:“適可而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程一瑾又伸出另一隻手去掐他,不出意外地被男人攥住,“不回答,今晚睡地板。”
男人被她的這句話逗笑了:“你還敢威脅我,嗯?”
程一瑾也笑,不知為什麽,本來一團糟的心情,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突然就變得開朗起來,好像隻要有他在,再困難也不是事。
直到此時,她才驚覺,自己已經習慣依賴麵前的男人了。
“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就回來了。”祁澤言捏了捏她的鼻頭,“倒是你,在外麵和別的男人鬼混。”
“我哪有鬼混?”程一瑾挑眉,“我就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
“散個步也能碰上林少東?”男人不信。
“就是這麽巧。”程一瑾的手被他攥著,施展不開,故意用臉去蹭他,“幹嘛,祁大總裁吃醋了?”
“一瑾。”祁澤言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嗎?”
程一瑾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紅了臉:“流氓。”
男人淡笑不語,鬆了她的手,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語氣少見的溫柔:“我也很想你。”
這是在回應她之前說的那句她很想他?
程一瑾臉頰微紅,這男人說起情話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他不知道頂著這種禁欲臉說這種話很容易讓人小鹿亂撞嗎?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祁澤言看不見她的表情,在她的頭頂蹭了蹭,眼神黝黑,“我不會放手的。”
旖旎的氛圍有些消散,程一瑾支起身子:“你還是打算和老太太作對?”
“怎麽?她找上你了?”男人的麵色瞬間由溫情變得陰沉,“如果她敢對你動手,我不建議讓祁氏換個名字。”
程一瑾有些感慨。
早些年,她還是程家大小姐的時候,就隱約聽說過祁氏錯綜複雜的內部關係。
祁伯伯曾經是祁老太最寵愛的兒子,奈何天生就患有遺傳病,注定活不了多久,於是便被排除在了經濟中心之外,因此舉家遷入青城。
可這祁伯伯也是個妙人兒,從小就展露出經商的天賦,找朋友借了筆錢創立了祁氏企業的基礎,居然就這麽漸漸做大了,成為了青城三巨頭之一。
如果不是他的病,祁澤言也不至於這麽早接手祁家產業。
想到這裏,程一瑾伸手抱緊了祁澤言,腦袋抵在他的胸前:“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男人聽聞這句話,眼底的赤紅驀地消散,眼神逐漸溫和下來:“是,我還有你們。”
祁澤言站起身,一步步抱著她走進樓上的臥室。
當脫下裹在身上的西裝外套之後,程一瑾剛剛擦過的眼圈又紅了:“你這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疤?”
隻見壯碩的軀體上,一條條疤痕縱橫交錯,有新有舊,甚至還有的已經裂開了,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
程一瑾翻身下床,抽出床底的醫藥箱,替他包紮傷口。
“不小心撕裂了。”男人沉聲解釋道,“看著可怕,其實沒那麽嚴重。”
程一瑾的手頓了頓:“所以,你那天晚上去西山居,是害怕被我發現這些傷口?”
男人默不作聲,手指握在她的手上。
程一瑾又氣又惱,還夾雜著心疼:“你已經受傷了,就不會回來告訴我,寧願去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那兒過夜?”
男人摩挲著她的手指:“我怕你擔心。”
“真不明白你們男人在想些什麽。”程一瑾故意用力按了下他的傷口,看著男人緊緊皺起的眉頭,心一下子就軟了,“以後不準再騙我”
“嗯。”祁澤言的聲音悶悶的,“你也是。”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程一瑾替他包紮完,站起身來,有些好笑地俯視著他。
祁澤言本身並不冷漠,甚至是清秀的,加上他淺褐色的瞳孔,如果他不說話,僅僅是站在那裏,完全不輸給日本雜誌封麵的那些男模。
可他作為總裁,當初上位的時候年紀太小,不得不說偽裝出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現在想來,倒讓人有些心疼。
“你今天不是特意去見林俊風的?”祁澤言抬起眼,眼神裏少見地流露出幾分不安,“在中心公園也能遇見,未免太巧了。”
“所以,你懷疑我的依據呢?”程一瑾揉了揉他的腦袋,手感極好。
以前因為畏懼,或者是礙於身份,或多或少地有些怕他,兩人雖然有過數次親密,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自然。
程一瑾也愣住了,剛想為自己的舉動解釋,卻發現男人閉上了眼,將她更近地拉向自己。
祁澤言把頭埋在她的小腹前,以一種虔誠的傾聽的姿態,摟住了她的腰:“一瑾。”
“嗯?”程一瑾垂下臉。
“我愛你。”濃密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視線,一時間,程一瑾根本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卻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一件事。
他是認真的。
祁澤言維持這個姿勢抱了她很久,抱到她腰都算了,才鬆開手,把她抱到床上。
“等等!”程一瑾雙手抵在他的身上,“你的傷口剛剛包紮好,我警告你別亂來。”
話音剛落,男人的嘴角揚起一抹被取悅的笑:“你在想些什麽?”
下一秒,一隻手臂拎起輕薄的鵝絨被蓋在她身上,男人在她身邊仰躺下,轉了個身,把手臂搭在她身上,“睡覺。”
程一瑾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十分懊惱。
夜風送來淺淺的花香,程一瑾迷迷糊糊地想起,桂花快要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