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妻子
和祁大共事多年，她幾乎沒有聽這個男人誇過誰，他和祁澤言一樣，是骨子裏很冷漠的人，隻不過祁澤言一向麵無表情，而祁大的反應更加公式化。
冷秋雲苦笑著搖搖頭，抱著自己的東西，一步一步離開祁氏大樓。
男人坐在辦公室裏，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手指輕叩桌麵，眸色漸深，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
林俊風一大早就接到了程一瑾的電話。
女人的語氣聽上去帶著淺淺的哭腔，他原本臥在醫院的床上，剛吃了藥打算睡下，一聽到這樣的語氣，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一瑾，怎麽了？你別急，慢慢說。”
“小誌不見了。”
說不清為什麽，程一瑾選擇了避開祁澤言，也許是在記恨他對她的不信任，她寧肯求助於一個臥病在床的人。
事實證明，林俊風確實沒讓她失望。
“一瑾，你先想想，小誌是什麽時候離開別墅的？”
程一瑾回憶了片刻，模模糊糊地報出一個數。
林俊風沒多說，給她發了一段視頻。
上麵是公交車站的監控錄像，小誌個頭小，走的時候又是夜色正濃，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這段監控是山腳下的一家超市提供的，程一瑾心頭一暖，這麽長時間了，她是第一次得到確切的消息：“謝謝。”
“沒事。”林俊風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你吃飯了嗎？”
“嗯。”想起祁澤言的臭臉，程一瑾的眉毛微微向下壓。
“我就擔心你不吃飯，到時候小誌回來了，你自己卻撐不住了。”林俊風體貼地沒有多問，隻說了句再等他消息，程一瑾感激地掛斷了電話。
白新在駕駛座上看著她：“太太，我們現在去哪？”
有了一點點消息，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程一瑾麵色沉浸：“我們去找程天。”
“可是……”白新想起祁澤言的吩咐，搖搖頭，“祁總說，如果您要和程家的人接觸，得先通知他。”
程一瑾心頭的鬱結還未散，今天一大早，小誌失蹤的第一時間，她就給黃鶯打了個電話，雖然她們之間的關係纏著千絲萬縷的利益，可她當時真的無人可求。
黃鶯聽聞她的描述，第一時間輕笑一聲：“找個人對祁總而言，算是事嗎？”
程一瑾為祁澤言辯解了幾句，那邊反倒更開心：“你不去找他，還是不能找他？如果我是男人，還需要你找麽？”
雖然麵上不說，程一瑾確實把這句話記在了心底。
他想幫你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情，為什麽非要等你去求他才肯？或者說，求他也不肯？
想到這，心頭鬱結更深，程一瑾擰著眉頭：“他上次騙我說和程天一起去英國的事還沒解釋，怎麽現在我想出去見個人，都不準？”
白新為難道：“可是……”
“行了。”程一瑾冷淡道，“你隻管送我去，出了什麽事，我自己負責。”
程一瑾很少態度如此強硬，畢竟事關小誌，白新打了個電話給祁澤言，對方沒有接聽，她隻能先把車開到了程天居住的南山公館，寸步不離地跟在程一瑾身邊。
南山公館是程天私下真正的居所，介於他的名聲和影響力，娛樂圈裏很少有人知道他住在這裏，對外傳都是在國外。
程天自己也經常出現在機場，就是為了營造出一種“出差”的假象。
程一瑾暢通無阻地走進去，近十分鍾的路上沒有看見一個人，她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程天既然當初會給她那份文件，自然已經想好了之後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小誌的失蹤就在他的意料之內。
穿過門口的梧桐街道，麵前出現一扇低矮門。
一個年邁的老人守在門口，手裏捏了份報紙，鼻梁上的老花鏡架得一絲不苟。程一瑾抿抿唇，上前道：“請問，程天在哪？”
老人顫顫巍巍半晌，抬起頭來，大聲重問了一遍：“你說啥？”
程一瑾隻好重複一遍。這回，他聽清了：“你要找到的是影帝，進門左轉，不是，右轉。”
聽聞老人的話，程一瑾有些茫然。聽說有些明星碰到不想拍的戲會讓替身上，難道程天也有替身？
想了想，她還是走進了右邊。
右邊的房間是一個相當簡樸的待客室，跟程家的差不多大，上麵的陳設也與程家無二，看上去非常普通，和他整個人的形象格格不入。
老人跟著她進了房間，沒等她坐下就上樓通報了，再下來時，眼神有些微妙：“請稍等。”
程一瑾攥著手，手指快掐進肉裏，她沒有絲毫感覺。
穿著浴袍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扶手邊，男人像是剛洗完澡，身形頎長，程一瑾大概能理解為什麽他能在娛樂圈占據一席之地了。
光是那張渾然天成的臉，就是多少導演夢寐以求的男主臉啊。
“程小姐再這麽盯著我看下去，我會以為你是在暗示我。”程天微微揚唇，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地將痞氣與優雅融合在一起。
程一瑾挪開視線，低聲道：“小誌在哪。”
“你丟了孩子，不去找警察，來找我幹什麽？”程天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我不記得我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裝傻可不是什麽高明手段。”程一瑾眯起眼，俏臉含怒，“如果不是你，小誌怎麽會離家出走？程天，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以為你已經很清楚了。”程天將她從上至下大量一遍，眼睛微微上抬，停留在她的唇上，“做我的女人。”
他語出驚人，程一瑾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反倒平靜下來，一雙深邃的黑瞳與他對視，淡淡道：“程天，網上一直傳你家暴，可是從來沒有人披露過你的妻子本尊，該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程一瑾敏銳地發現，提到“妻子”這個詞時，程天的神情忽然緊繃起來。
其實她也就是隨便一說，她想著對方知道她那麽多事，她卻一無所知，便上網查了查，沒想到一查，查出來他已經結過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