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哥就是家長！
“老師，您別太不尊重人了。”方旭聞言色變，語氣恢複正常
“尊重是靠爭取的，這樣的壞學生，憑什麽我要給她尊重？”老太立刻回答。
方旭知道方月月平時調皮，但也不會喜歡別人這般說自己妹妹的不是，況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麽多雙眼睛盯著，老太就直接不給一點台階下，並且將話說得這麽徹底，以後方月月在同學麵前怎麽抬得起頭？這些家長回去又怎麽不會念叨方月月的不好從而勒令自己孩子跟她保持距離？
方旭的確動了怒，但是他尊重人民教師，加之這老太一把年紀，也沒有當麵撕破臉皮。
隻不過方旭覺得自己有必要爭辯，至少不能讓自己妹妹成為別人的笑柄！
“老師，你憑什麽認為我妹妹就是一個壞學生？她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欺師滅祖了？你憑什麽就斷定她是壞學生，就算她有犯錯的地方，但她是你的學生，你不好好教育，反倒在這麽多人麵前點名道姓，你什麽意思！”
方旭目不轉睛的盯著講台上的老太，而此時台下的眾家長更是啞口無聲隻安靜的看著老太與方旭的對峙。
老太聽方旭一席話後也是依舊從容不迫，咧起嘴笑道：“你覺得我一把年紀，且不說精力夠不夠，但是有一點我卻是能夠盡我所能去製止的，那就是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現在懂我意思了嗎？”
“你為老不尊！”方旭火氣更盛，到底是忍無可忍說出了這句話。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就在方旭大聲喊出這句話後，老太一直淡然不迫略顯皺紋的暗黃色臉上，呈現出來震怒的神色。
“好，很好！我任教二十年來，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方月月的哥哥是吧？果然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貨色！”
方旭扼住手腕，額頭上青筋暴挺，若不是看在老太是月月班主任的麵上，哪能容人說出這等極具侮辱性的語言！
方旭克製自己情緒，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你覺得，你又有身為一名教師該有的職業道德嗎？”
“我沒有，難道你有？黃口小兒，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就敢當麵教訓我？”老太旋即用手連連敲打著講台桌板，隨著連串沉悶的敲擊聲，氣氛愈發嚴肅：“還有，你認為自己有什麽資格參加這次家長會？”
“親哥就不能為妹妹做主了？哥就是家長！”方旭義正言辭。
而老太臉上的慈眉善目早就煙消雲散，正應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方旭此刻又如何能夠再淡定自若，就算他再好脾氣，也沒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人麵子，說完就想要中途離場，不然保不準待會就沒辦法尊崇中華傳統美德“尊老愛幼”了。
正在他一臉怒色邁出腳步的時候，在座其餘家長盡皆色變！
就近的幾位更是慌忙的攔住方旭，同時一口勸說的語氣：“小夥子別衝動啊，有話好好說……”
“是啊！稍安勿躁，你先聽老師說完也不遲啊！”
方旭就奇怪了，自己明明是忍不住要走，這些人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
還有麵前這一臉富貴相的男人說什麽“聽完不遲”又是什麽鬼？難不成還想讓自己待下去繼續聽那老太嘲諷？
“好端端的家長會，就被你一個人給攪黃了，看來不跟校長匯報倒是不行了！”方旭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聽講台上還站在那的老師插了句嘴
方旭聞聲都不去看那老太一眼，更是壓不下火氣就想離場，以至於旁人更加以為方旭是衝動之下忍不住要搞事情了——
與此同時，門外稍稍探出一個小腦袋，麵帶吃驚，猛然大叫一聲：“方月月，你出大事啦！”
場麵焦灼，方旭更是按耐不住性子：“各位叔，姨，勞煩讓個道……我想走謝謝。”
方旭盡量沉下心解釋，但是根本沒人理會他的話！
他們還在不依不撓的勸阻，唯恐天下不亂的一樣，再接著距離方旭最近的那個富貴相男人更是一手抓著方旭……
正在這時，那男人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呼啦閃出道白光，轉瞬沒進方旭的手表之中。
方旭忙的撇開男人抓著自己的手，手表雖然前進的幅度不大，但是也有三兩分鍾，於是連忙將視線轉向那老太，露出一個異常平靜的笑容：“老而不尊不得長壽，勸你還是乖乖回家頤養天年吧。”
話落撥動手表，畫麵急速回退——
方旭站著身子，所有人目光怪異的看著自己。
老太稍有吃驚的問道：“這位學生家長，你有什麽疑問嗎？”
“啊？沒有沒有……”方旭旋即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而後老太開始念名字，等一切重回之前情形，方旭乘機又起身打斷：
“抱歉各位，我尿急！”
老太眉頭微蹙的掃了眼方旭，低歎一聲：“快去快回……”
正當方旭出了門，教室裏便傳來老太的略顯狐疑的話：“這小夥子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
市一中操場，人聲鼎沸。
高一學生盡皆匯聚在草坪上做自由活動，方旭匆忙趕過來目光迅速掃視四處。
短時間根本看不到方月月的人影，於是趕忙攔下路過一位同學：
“你好，認識方月月嗎？”
“方月月？113班方月月？”戴著眼鏡的男學生略顯驚訝。
“對，對，就是她！”方旭連點頭。
“你是……”這男學生開始打量方旭，沒等方旭回答便恍然大悟似又說了聲：“噢！你不會是他爸吧！”
兄妹兩長相相似不足為奇，但是尼瑪被人叫成老爸什麽鬼！
方旭一陣無語，拉著這四眼仔走道操場角落：“問你個事兒，你跟方月月熟嗎？”
“嗯……不，不熟！”回答的支支吾吾卻又異常響亮。
方旭舔了舔嘴不想多費唇舌，便問他：“你剛有沒有看見她？”
“有啊！她被王老師叫去了辦公室了。”
“王老師？王萍老師？”方旭臉色一變。
見對方點頭，方旭覺得整片天空都變得更加昏暗了——
急急忙忙又跑回教學樓，這死丫頭到底在學校幹了些什麽事！方旭暗暗罵道。
上了教學樓，正巧趕上某些班級家長會結束，樓道漸漸擁擠，三樓教師辦公室大門敞著，裏麵傳來一道厲聲訓話：“平時不思進取！上課不是瞌睡就是戲弄同學！你說，你這一天天的都在幹嘛！”
話還未訓完，正是方旭所熟悉的王老師說話聲：“還敢威脅同學替你寫作業，這才多大年紀啊，你就敢做出這樣的事，學校不是黑社會！我不管你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不良榜樣，總而言之，下個月月考之前，我要看到你進步，不然就算校長出麵我也不會讓你繼續呆在學校！”
方旭聞言心中一驚，糟了，該不是……
就在這會，方月月班上也結束了家長會，那老太率先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對家長問東問西，恰巧看見避而不及的方旭——
“來，你過來。”老太一臉冷漠衝著方旭招手，隨後轉頭對那些跟在後麵的家長說：“隨後有什麽問題你們去跟王老師說吧，她是代班主任。”
方旭尷尬的跟著老太進了辦公室，辦公室內正坐著幾名老師，而王老師正在其中。
方月月低著頭兩隻小手負在身後，一副舉手無措的姿態。
他沒吭聲，隨後便聽王老師說了句：“先回去上課，記住我今天的話。”
方月月轉身，一雙小臉滿是淚痕，正好撞見和老太走進來的方旭，稍感吃驚間方旭忙使了個眼色，方月月於是不發一言出了辦公室。
“老師，那個家長會……開完了？”方旭輕籲口氣。
老太沒說話，先是坐下，就坐在王老師的旁邊，兩人湊在一起低聲交談了句，方旭聽不太清。
隨後王老師便也跟著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眼睛近視沒看清方旭還是壓根訓斥方月月已經耗損太多精力，沒打一聲招呼，完全將方旭置若罔聞。
“叮叮叮——”
急促的鈴聲驟然響起，辦公室其他幾名埋頭工作的老師紛紛起身，也一道出了門。
“把門帶上。”老太不冷不熱一句話。
方旭順手帶上門，略顯躊躇。
老太麵前擺著一摞課本，正忙著一本本的翻看著。
半響，老太說話聲響起：“你是方月月家長？”
方旭點頭：“我是他哥。”
“一個爹媽生的？”老太依舊忙碌著，未曾回頭。
“不假，不過老師，有什麽話，你不妨直說。”方旭顯然不太願意在此耽擱。
老太“嗯”了一聲，忽的衝方旭揮出左手，“你過來看看。”
旋即隻見老太漫不經心將一個本子“啪”的一聲甩在旁邊辦公桌上。
“哐當——”
原放在桌上的一輕便玩意被老太甩過去的課本碰飛，方旭連忙蹲下身子去撿。
是一個眼鏡，鏡框鑲著金絲。
霎時，觸不及防的白光一閃，方旭手表指針陡然前進兩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