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間蒸發
任務完成？什麽任務完成了？方旭一頭霧水。
之後也沒看見孫立文的手臂恢複什麽的，就隻有一隻剩下光禿禿白骨的手臂，森然白骨上麵還拿著那個銀色鐵球。
方旭猶豫要不要接下，孫立文的意思不算很明顯，而且現在的情況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鐵球控製著孫立文的意識還是孫立文的自我意識？
方旭繼續追問：“是孫鐵球……還是孫主任？”問完之後方旭瞬間這個問題太傻叉了。
要是孫立文本人，自己和他一個大主任幾時又有過什麽交集，總不能突如其來的跟自己玩神秘遊戲吧！
所以疑惑暫且排除，方旭之前就警告過老教授絕對不能用肌膚去觸摸這個鐵蛋子。
但是之前被吸走的時間已經無端又給自己送還了回來，還沒有任何條件。
方旭示斷然不敢輕易相信的，可讓方旭費解的是為什麽現在這玩意讓自己收下這個鐵球？
如果去拿了，會不會被他控製？但是轉念一想，似乎對方並沒有圖謀不軌的意思，要知道沒了時光手表的方旭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才入社會不久的青年，這個鐵球有著匪夷所思的力量，要對付方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對方既然敢，既然願意將時間如數奉還，方旭權衡一二，應該是鐵球有求於自己。
隻是一時半會實在是想不通鐵球之前所說的話是個什麽意思。
一會是說手表是它的，這會又把時間還給了自己，而且還是分毫不差，方旭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之前自己收集的可用時間就是這麽多。接近一小時，準確來講就是五十六分鍾。
鐵球不曾保留一絲一毫，剛才又說什麽任務完成了之類的話，讓方旭收下東西。
處於猶豫中的方旭遲遲沒有反應，甚至腳步不進反退。
但更加奇怪的是孫立文還是不為所動，隻是背對著方旭偏著頭，眼神又變得空洞起來，好像生機正被逐漸剝奪著，猶如吸收寶光的那種抽絲剝繭般的速度，雖然很緩慢，但是也顯而易見，畢竟方旭的視線可是不曾挪開一丁點的。
“你確定要我接下？”方旭問道。
“是的，快沒時間了。你……接著……”
孫立文聲音微弱了許多，方旭咽了口吐沫。終於下了決定。
反正你大爺的手表都複原了，還怕個毛線？接著方旭一個大步跨出，毫不猶疑的將那冰涼的鐵球握在手中，透心涼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振，精神抖擻。
尼瑪的真的是個稀奇東西，就是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會不會比時光手表更加變態？方旭此刻是又有獲得寶物的驚喜又有對它的畏懼。
畏懼自然就是這種詭異的引誘方式還有之前的控製人心，都是方旭切身體會過的。
當時也是運氣好突然醒悟自己心性的變化，現在卻是摸著鐵球感覺沒那麽怪異了，也許是裏麵已經沒有時間？
但是方旭無法保證這玩意會不會故技重施，所以當即也問了一句：“你現在在我手上，為什麽孫主任還沒恢複？”
這時，還是孫立文給方旭回話：“那隻是個軀殼，我真的要走了，至於這個人……”
“滋……滋……”
類似於火焰燃燒的聲音就在方旭麵前響了起來，然後出現了一個他一輩子也再忘不掉的景象。
孫立文就在自己眼前化為了灰燼，地板上隻剩下一灘白灰。
淺顯還可見一個人形，方旭震驚的語無倫次：“你殺了他，殺了……他？”
現在沒人說話了，銀白色的鐵球發出一輪光亮，刹那歸於平靜。
從森然白骨的手臂，到全身的皮肉盡皆被剝離，一幕幕都在方旭眼前那麽真實而又虛幻的發生。
但這的確是現實，不是做夢。
要不要時光倒流阻止？方旭第一個念頭出現。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當下便再也不遲疑，久違的使用了手表的能力，扭轉指針！
時間定格，回溯，熟悉的一幕出現……
但是。分明是感覺到了空氣短暫的凝固，多麽駕輕就熟的感覺。可是麵前那攤灰燼，為什麽還在？
孫立文，孫主任。人呢？
“怎麽會？”方旭愕然。
怔怔的看著手中冰冷沒有溫度的鐵球，方旭選擇趕緊掉頭跑掉。
孫立文難道就這麽人間蒸發了麽？要不要去報案，報案之後警察調查的時候，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怎麽解釋？
一時間各種雜亂的想法擠上心頭，方旭發了狂般的推開門直奔下樓。
一階階樓梯，蜿蜒沒有斷節的扶手，幾乎是轉眼間，方旭便湧出了醫院大樓。
回頭看時，這哪裏是醫院？周圍一切變得寂靜無聲。
“吱吱！吱吱！”
遠方，一個毛茸茸的小鬆鼠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速度飛快的掠來方旭身邊，直接跳上方旭肩頭。
那連鼻子都是銀色的小家夥低下腦袋嗅了嗅方旭手中的鐵球，忽的張嘴就去咬！
“哐當！”一聲，鐵球沒有絲毫反應，小家夥卻受痛閉上了嘴巴全身毛發都乍了起來！
張牙舞爪在方旭肩頭的小家夥，顯然是第一次受挫，然而方旭表情呆滯，老半天回過神來像是見了鬼似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小家夥，你怎麽過來了？”方旭驚訝扭頭看著近在遲遲的小家夥。
現在一對比，小家夥的皮毛顏色竟然和手中的銀色鐵球相差無幾！
是不是巧合什麽的方旭沒心思去追究，拿著鐵球的手一抬高，湊近小家夥。
小家夥卻是汗毛一炸般的趕忙縮了縮腦袋緊緊扣著小爪子攥緊方旭衣服。
嘴中囁嚅的小家夥明擺著的一幅害怕的模樣，方旭卻不以為然，還想繼續堅持，又將鐵球往小家夥那裏湊了湊，果不其然的小家夥縱身一躍，直接跳過方旭腦袋轉到了另一個肩膀上麵。
小爪子牢牢攥著方旭，嘴裏一直忙著叫喚。
方旭見它是真的害怕，便就沒堅持，回眼看向才出來的大樓，大樓還是大樓，直入雲霄巍然不動。
可之前進門時候的招牌便就離奇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寫著“藍天科技中心”字樣的巨大廣告牌，下麵還有明星海報……
確定不是白日做夢的方旭低罵了一句，帶著小家夥離開。
孫立文那件事一直沒有從方旭腦海中揮去，可以說是揮之不去。
雖然不是自己害的，但算不算間接殺人？這個方旭自己都含糊弄不清楚了。
鐵球因自己而起，也是自己給的陳教授，現在出了這種荒誕駭人的事情，該找誰問責？
找鐵球麽？可是看著鐵球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隻是老老實實被自己拿在手中，方旭怎麽問？
沒辦法了，隻好再去一趟學校，心神不寧的方旭在路口半天沒等到一輛車。
隻是覺得鐵球沉甸甸的拿在手裏實在過於礙眼，也很礙事。
於是正尋思找個什麽東西裝下，環眼看了看四處光景，正好對麵街道上有家便利超市，於是就穿過人行道過去。
可才到店門口，怎麽感覺手中的鐵球分量輕了一些？
低下頭看去，本來有蛋大的鐵球，變成了一個櫻桃大小的銀色小彈珠。
看上去絕對就和小時候玩的彈珠無二！
什麽時候開始變小的方旭竟然毫無察覺，拿在手裏掂量掂量，分量已經不足一提。
穩穩站在方旭肩頭的小家夥似乎也很是好奇這個堅硬的寶貝，一雙小眼睛提溜兒轉著，就是不肯挪開觀察著鐵珠的視線。
“不得了的東西啊……”方旭感歎一聲。
似乎是心血來潮，好奇心的趨勢讓方旭產生了一個將這鐵珠子與自己的手表來個親密接觸的想法。
他想證明一下鐵珠子會不會和之前一樣還能吸走手表的時間？就算可以，現在自己有了防備，那也可以中途將兩者分開，所以方旭也沒多想，直接就動了手。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
這一次並不是如方旭所擔心的那樣再次吸收手表收集到的寶光，而是鐵珠子直接在接觸到手表的那一刹那，便瞬間遁形！
就像是直接進入到了手表當中，但是方旭沒看見手表發生任何變化，手中的銀白相間的鐵珠子就那麽突然蒸發掉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有！
方旭驚呆，怔怔看向小家夥，小家夥卻很是不以為然，隻是歪著腦袋盯著手表看了不停。
嘴裏倒是也安靜的小家夥無動於衷的模樣讓方旭更沒了主意，這叫個什麽事兒。
無端化成飛灰的孫立文人間蒸發掉了，現在始作俑者也溜之大吉。
幹嘛就這麽消失了？方旭百思不得其解。隻是來來回回將手表解下仔仔細細端詳了個遍，卻瞧不出任何異樣，沒有變新，指針按兵不動，鐵珠消失的時候也沒有寶光。
便利超市裏麵站著一位收銀員，好在這條大街上來往的行人貌似很少，幾乎沒有。
大白天的這已經算離奇了，隻是那收銀員更加奇怪，明明是一直注視著方旭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方旭一係列奇怪的舉動，這會卻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而後又正巧撞上了方旭投射而去的目光，便迅速轉過頭，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