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背叛就不配苟活!
江予初靜靜聽著裏頭傳出的異響,麵上冷酷得如同殿頂皚雪,眸中的涼薄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白薇急得直哭,“公主…公主……”
“該輪到你了!”江予初滿目沉怒威懾一手抓過白薇的肩頭,一身戾氣直逼而來。
白薇心神一震急急哭道:“縣…縣主…饒命…饒命!奴婢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啊,縣主饒命啊!”
“背叛就不配苟活!”江予初毫無半分遲疑地拖著白薇的肩頭衝向院落井口。
白薇霎時驚得魂不附體,連聲顫顫哭求,“縣、縣主饒命……”
“生而為人,總要用自己所為付出代價!”江予初滿目陰怒,毫無半分留力、憐憫地撈上其腰身便投入井中!
王知牧:!!!
這倒讓過過不少人命的王知牧心神一震,也不是為了怕做這事,而是從前隻聽莫辭說過她變化極大,如今瞧著,何止是變化極大,這完全就似分明兩人。
江予初眸子極度陰戾寒涼,靜望著井下人兒從拚命掙紮求救,轉而逐漸無力再到白青臉兒緩緩上浮,心下毫無半分波瀾。
現下再無旁雜,隨著房內傳出的異響愈發刺耳,方才陸長庚的拉扯狂啃盡浮於腦中……
江予初肩頭激起莫名一個顫,胃裏瞬間湧起莫名滾意,似正生生吞下一口瘀痰,幾陣翻滾之意狂然就要衝出喉間!
江予初麵色一漲轉身俯在廊邊幹嘔起來,每次翻湧猶如腸斷,似能生生能吐出五髒。
怎奈今日沒有進食,即使嘔得喉間已生出幾陣辛辣、腹部抽得生疼,胃裏仍舊空空。
王知牧吃了一驚,顧不得心下惶懼便急急上前,“王妃…您,怎麽了?”
正於此時,莫辭滿臉陰怒沉步而來,後頭跟著的是飛絮和夏芒。
原是見江予初遲遲不歸,莫辭實在難安便也尋了借口出了來,結果在外頭卻隻見著同樣在尋人的飛絮,聯想到莫澤恩下藥之事便猜到她怕是遭遇了不測。
莫辭不敢輕易動用宮裏人,思來想去,考慮到莫澤恩從前的宮殿便是朝陽閣,以一副“碰運氣”的態度才尋到了此處。
“這是怎麽了?”
莫辭眼簾一沉斂下怒意,急急上前一手輕順著她的背。
江予初無力地擺了擺手,緩緩直起身控下胃裏翻湧之意。
王知牧眉心一顫怔怔退下半步。
莫辭自是看到了他的躲避,抬眸之際一雙威厲寒目往他麵上一懾,“這怎麽回事!”
王知牧滿心不安,遲疑了好一陣才惶惶地支吾道:“王妃…險些**…於陸長庚……”
莫辭麵色瞬怒,“你就是這麽辦事的!”
王知牧心神一震,“屬下知罪!”
江予初扯上莫辭的衣袖,有些無力道,“罷了,暗箭難防。”
莫辭強力控下怒火與陰怒目光,沉沉嗬道:“回府自己去領二十杖!”
王知牧不敢再辯,隻躬身行下一禮。
莫辭送出一記肅殺眼神,轉臉望向江予初時又是滿目歉然,“嚇著了罷。”
江予初無力地搖了搖頭。
莫辭心疼地替她拂去麵上涼汗,軟下聲兒道:“你信我,方才,我是受了阻攔才沒能及時趕到。”
“先走罷。”旁的已不重要,現下的詭異響動讓她控不住的去回想被陸長庚撕扯的畫麵,心裏多少有些害怕,此時的她隻想快些離開此處。
“好。”莫辭強控著靜下心來,抓上她的手舉步欲出之際忽聞房內傳出的不可描述的動靜。
倒也不是現下才傳出,隻是他這安下心才開始留意旁事。
莫辭眉心一顫緩緩滯下腳步,“這什麽動靜?”
江予初:“……”
王知牧:“……”
“陸長庚和…公主在裏頭……”王知牧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江予初眼簾半沉強力控下胃裏的再度翻湧感。
“啊——”
“死、死人!”
飛絮不知怎得就趴著井口胡亂看了起來,正眼撞見可不就驚得渾身一顫,驚叫著踉蹌逃開。
王知牧眸子一沉急急將她撈下護回身後,沉聲低斥,“別亂看!”
飛絮顫顫抓著王知牧的衣袖連連點頭,滿目驚懼生生咽下上湧惶措。
莫辭滯了滯,“誰?”
江予初抓著他的手暗下增了幾分力度,眸子微眯王知牧送出個眼神,“陸長庚醉酒拉扯莫澤恩,不慎將丫鬟推進了井中。”
王知牧會意,斂眸點頭稱是。
這兩人來回神色已被莫辭盡收眼底,愈發想來隻覺此事愈發疏漏——
既是陸長庚欲對王妃行不軌之事,就算是王知牧及時趕到救了她,現下怎得就換成了莫澤恩?
而這兩人素來不睦,為何裏頭動靜詭異至極卻並無半分掙紮呼救?
若說陸長庚醉了酒,莫澤恩不過半壺果酒竟也醉了?
往遠了想,反倒是她暗下給王妃湯裏下了莫名的藥,也虧得是自己留了個心眼給她們掉了包。
結合裏頭動靜細細想來,她那到底是什麽藥、欲出伎倆又是何為倒似不言而解。
莫辭側頰寒霜之氣又起,眸光半沉緩緩收回已邁出的半步——
莫澤恩,我顧念叔侄之情許多事都可以不計較,但此事你的算計觸及的是我的底線。
這叫——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江予初指尖一顫,眼簾沉沉不敢看他,“有何不妥嗎?”
莫辭極力控下心頭怒意,抬手替她捋了捋鬆下的幾根亂發,“沒事了,別怕。”
半沉著眼簾也藏不去她眸裏的微惶。
莫辭心頭一顫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下頜趁上她的頭,手心輕撫著她的背,嘴裏隻輕聲安慰道:“別怕…沒事了…別怕。”
江予初靜靜斂眸沒有掙開,靜靜附在他胸口,頭次這般沒有排斥、沒有厭惡,甚至覺著他予來的是幾分安全溫暖。
從前總說他多疑,其實想來,自己也不外如是。
他身邊最信任的就是王知牧和夏芒,又怎麽會放著他們不用,輕易用了旁的生人。
裏頭動靜激起她的肩頭一個驚顫,“我、我不想在這裏。”
莫辭也似頭次這般的溫情耐性,鬆開她之際順勢將她指尖抓在掌中,“那我們走罷。”
拉著她出門之時對王知牧道:“你去一趟,把事情做幹淨了。”
王知牧會意,將她之前落在房裏的鬥篷交給了飛絮才緩緩退下。
外頭高廊的寒風自是要凜冽沁骨些,激得江予初打了個寒顫。
莫辭輕笑了笑,揚手扯去鬥篷衣帶,滯下腳步替她披上,“小心風寒。”
江予初沒有閃躲,麵色無波地受下他送來的幾分暖意。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莫辭語氣漸滯,一雙真摯目光在她臉上掃了個遍才語氣綿柔地道出後半句,“是我沒有看顧好你,你沒有錯。莫怕,此事我會處理妥帖。”
江予初聞言遲疑著抬起眼簾迎下他的眸光,其暖意倒不同往常的遙觸不及,也無半分惺惺作態,看得她心裏激起一個顫兒。
半晌,他的眸子仍是不舍,看到江予初木訥地躲開,沉下眼簾。
莫辭溫善笑著替她捋順鬢邊步搖,收回之際拉上她的手,“待散了席,咱們就回家。”
是的。
此次,他說的是回家,而非回府。
有區別嗎。
或許吧。
江予初勉強回了半記笑,莫辭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走罷。”
兩人轉身正欲回內殿,抬眼卻隻見莫離一臉陰怒急急行過,後頭是入宮用宴的眾人。
王知牧沉步而來,恭敬地說道:“事已辦妥。”
莫辭輕舒出口氣緩緩抬眼,望著半沉天際幾片不祥的雲朵,忽笑一聲,“要變天了,夫君帶你看戲去。”